风谷雨眼角微跳,沉心开口道:“一个是双灵根的天才,一个是妖道传人。”
灵气细分五行,但多数之人只得一道,便或能成就仙身。而多有门派不细分五行,笼统而修,但隐隐也有对应自身的灵气而成其本身所适。只是不因细分而不显属性,但其间或火意,或金气,或水柔,或木生,或土之厚重却隐有表露。
但修行一路,殊途同归,只因长生而行。是以无怪细分笼统,若能长生证道,便就是绝妙道法。
而若细分,划出五行,那便有独特灵根之说。常人或金或木.不一而是。但徐风有金火两重,实是天才。
但韩湘能五行俱通,实是先天功奥妙,不显在外,常人也自不可窥探。
那男子听闻双灵根天才之眼角一跳,但听韩湘乃是妖道传人,却眉头紧皱,心神巨震。
世间有妖,但却因上古大战而分居苟延在三寸界中,不出神州,压制威能。
却总有天才绝艳者心有外道,如三千年前的帝俊。本是散修只身,却因其机缘种种,而自创先天功,可谓仙法奥妙,难以度量。更根据荒山大妖而成天妖圣禽功,洒下道统成就圣教藐视神州浩土。
更奴役万千小教做儿臣。多因其教众俱都修行天妖圣禽功,加之帝俊不在乎世俗眼色,多有妖兽化形拜入其门下,修习功法。
是以被世人偷称为妖道,纵横神州两千年。但也不过天地轮回,终成传说罢了。
但神州浩淼,无有教派敢自称妖道。一是畏于修士斩妖除魔,二是圣教威名虽湮灭千年,但在众人心中依旧沉重如巨石。
如今韩湘竟是妖道少主,风谷雨更是将天妖圣禽功,先天功之奥妙一二言出。引来那男子一阵错愕震动,不亚于天翻地覆在身前。
风谷雨看着重伤的二人,眼光多停留在韩湘身上,问道:“如何处置?”
那男子沉思良久,周身气势全无,俨然凡间贵子客商一般。锦衣飘舞风中,发髻翩翩伴月。终于开口道:“那个双灵根的给我吧,至于妖道传人.”
他面露难色,却是不知该如何打算。
风谷雨也是眼波转动,不知想些什么。
四周无声,二人寂然,终于还是那男子开口道:“因缘造化,各安天命,帝俊已身死多年,你我也与他无有仇怨,何必再为难其后人?”
风谷雨点头,操纵着韩湘漂浮在前的真元似忽然感觉到什么,眉头一跳,看着韩湘更觉玩味。忽然笑道:“怪哉,他竟会跟那老头子也有干系?”
那男子只看着韩湘,但觉周身墨光缭绕,真元封锁,神识紧闭。饶是他已万年之功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不觉狐疑在脸,看向风谷雨。
风谷雨意味深长,笑着道:“你浮云子老人家倒是健忘,那千年前你可是收了个记名的徒儿?”
但看他模样不过二十许岁,较之韩湘也不过稍长一二,竟被风谷雨称作老人家,当真难以揣测。
浮云子蓦地想到那个心术略浮之人,眼角带着追忆道:“不觉已是千年了,当真快要忘记了。”
风谷雨轻笑不答,只手一挥,霎时流光转动,天地再现了初时模样。
山野依旧,树木挺立,而韩湘孤落地面,四周血色半湿泥土。夜风吹过一片清凉,再看韩湘身周,哪里有什么人影在侧?
便是徐风的身影也消失无踪,只微弱有一道淡薄的声响遥远传来:“你小丫头感悟天地三千年终成了这一门术法,委实不弱。”
更有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老人家你就别笑我了,比之你的三千道术来说,当真是孩童玩笑了。”
“哈哈.”
笑声爽朗渐无,深夜倥偬,草木摇曳在夜风中。繁星耀着明月,略有饱满之意悬挂半天,合着四周的山野寂寥,更添萧索之意。
韩湘迷蒙中听到最后的两声笑谈,但头脑昏沉,周身疼痛。他想要探出神识查探身周,却再难动作身躯。
只有微弱的夜风吹拂过面颊,带着清爽,更有淡漠的血腥在侧。许是重伤依旧在身,只不知徐风是否身死,更不知那个卖画的女子也是否受牵连而负伤。
身躯冰冷,丹田中先天功运转缓慢,调动了真元混乱血幡兽意,一点点生成暖流滋养身躯。
韩湘心神一沉,再度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