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生寒,野狼带着劲风腥臭已到面门,韩湘想要躲闪,却再来不及,突听耳边一声爆喝,紧接着便感觉一股大力撞向自己的臂膀,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向侧面跌撞出去,堪堪避过野狼的利爪。
韩湘慌忙起身,只见血肉翻飞,脑浆迸射,血腥气味登时弥漫山林,两个猎户拼命推开了自己,而他们的身躯却已尽碎裂在野狼的利爪之下,只留下带着愤怒惊恐的白眼,死死的盯着自己。
韩湘的血液再度沸腾,双眼带着泪水圆睁着,怒视野狼,仿佛要滴下血来,手中柴刀颤抖,“啊”的大吼一声,柴刀耀着阳光,再次向野狼劈来。
他只觉的愤怒在胸,眼前的野狼如生死仇敌,这一刀也用了十足的力道,杀意沉重,让这个本文弱的书生看起来如同妖魔。
韩湘一刀方出,突然感觉手掌一热,与那夜在山村中,挥手将地面打击出一个大坑时的感觉一般无二,只觉的全身温暖的气流随着手掌一直蔓延到柴刀的锋刃上,在烈阳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蓦地划过空间。
“噗呲”一声,野狼那硬如钢铁的皮肤已被柴刀劈开,刀锋深深的插进肉里,血浆流出,带着温热腥臭撒在韩湘的脸上身上,更添狰狞狠戾。
但任凭他如何再用力竟也拔不出柴刀来,仿佛刀锋被那野狼的身躯皮囊挤压住一般。
野狼“啊哦”一声,一条粗壮的尾巴猛地一扫,狠狠拍打在韩湘的身上,他闷哼一声,双手脱离刀柄,一口闷血喷吐,身子也已被扫起,狠狠的摔向三丈外的空地里,“咕噜噜”一阵乱滚,撞到一颗杏树方才停下。
柴刀插在野狼后股上,血液如溪流般流淌,它猛然转身,四脚发力,再次向韩湘扑来,血口怒张,必要置之死地。
韩湘极度绝望,身上被野狼尾巴扫过的地方一阵酸疼,肋骨也断了几根,喉头一阵腥甜,又一口闷血吐出。
眼看野狼扑来,他已无柴刀在手,左右环顾又没一个可入手的东西,忽然心中一明,脑海中立时浮现那血书上的种种小人动作,身随意动,竟学着脑海中的小人身影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只见他左手上举,右手横与胸前,神情肃穆,死死盯着野狼扑下的身形,双脚略一分开,继而前倾,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右手反掌撑地,左手平铺,右脚向身后微扬。正是那血书中一直做不到的第二章动作。
登时一股暖流从小腹流出,瞬间洋溢周身,方才被一刀甩出的内力仿佛瞬间饱满,全身血脉沸腾,骨骼错动归为,一道浑厚的金光从他怪异扭动的身躯上喷薄而出,仿佛幕布般将他的整个身子笼罩进去。
野狼“呜啊”一声已被金光震慑倒飞,狠狠的摔在三丈外,仰面朝天,原本插在后股的柴刀撞到地面,再次向内****几分,登时疼痛加身,怒吼连连,忽地张开大嘴,血液流淌似也带着了混杂的内脏碎块。
韩湘心中如有画卷翻动,画卷上小人身影变动,姿态诡异,他的身子也随着那小人而变化,双目紧闭,一招一式浑然天成,仿佛已是熟练多年。
全身金光闪耀,在夕阳下将丛林映照的一片金碧辉煌,蔚为壮观。
一段动作做完,韩湘缓缓止住身子,心思复归本身,看着眼前的凌乱狼藉和远处瘫倒在地的野狼一阵疑惑。
只见野狼肚囊下陷,有血渣混合了碎肉从嘴角流出,想是已被那金光震碎了内脏血肉,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和满腔的血沫。
韩湘尤自不敢怠慢,缓步后退,同时分心检查周身,只觉的小腹一股温热内力萦绕盘旋,仿佛一个轮盘般正缓慢转动,每一次转动都新生了一缕缕温暖气流缓缓传遍周身,洗毛伐髓,甚是舒爽,而方才被野狼巨尾横扫的伤势也复痊愈,全身上下精神饱满,犹如美梦方醒。
韩湘心中大喜,壮着胆子缓缓靠近瘫倒在地的野狼,柴刀孤零零的插在斜翻的后股上,刀锋已尽皆没入,只留下一节破旧带锈的刀柄迎着夕阳,有血迹环绕。
韩湘从野狼的尸体上拔下柴刀,左右检查,那野狼周身瘫软,骨骼断裂,已死的透了。
他整理了衣衫,在一处小坑内将两个猎户的尸体用碎石草木埋葬,左思右想有不知这两个猎户的名姓,无奈只得蘸着野狼的鲜血在枯木上写下两个无名碑文,又磕了几个头,方才站起身子。
此刻天已大黑,四野苍茫,明月伴着繁星洒下一片微弱的银光,照耀着崇山峻岭鳞次栉比,草木丛林剑拔弩张,仿佛鬼魅,又似妖邪,韩湘挣扎着起身,也没了饥饿之感,只剩下满心的担忧,迫切的希望赶紧找寻到猎户们。
他拿起柴刀,发现刀口已全部翻卷,只剩废铁一块,再无一丝杀伤力,左右环顾,发现方才两个猎户靠着的杏树旁一柄竹弓静悄悄的躺在月光下,伴着杏花与污血,边上有两壶羽箭。
韩湘大喜,跑去捡起弯弓,背上箭壶,虽然不曾用过,但总比徒手前行要多了份保障,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坟堆,叹息了一声,拂去心中恐惧悲伤,借着月光依稀看到血迹仍旧在向前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