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陵来势汹汹,一举连夺数个府州,眼下也是王爷一举在皇上面前博个头筹的机会了。”
高大魁梧的男子侧卧榻上,身边几个娇滴滴的美人为他捶着腿捏着肩。如此香奢华艳是如今蒙古贵族们的生活常态,议事的时候没有几个娇娃侍立左右,都无法凸显他们运筹帷幄漫不经心。
“不必,”汝阳王闭着眼不理成昆的建议:“秦天陵那逆贼再怎么武功高强也不过以女流之辈。她天策军纪严明,行军有方,可矛盾已经暴露出来了。”
“王爷说的可是卢子湛?”
汝阳王抬了抬眼给成昆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成昆只微弯着腰,不动声色,不惊不喜深不可测,但他不能给王爷一个深不可测捉摸不透的印象:“这世间男子哪个能屈居女子之下,只需多让他尝尝权势的滋味,定然将昔日情人忘在脑后。卢子湛有军权,秦天陵有军心,到时候无论他二人谁输谁赢,王爷都只需做那渔翁便可了。只是小僧还有一事不明……”
“讲。”
“卢子湛对那女人向来唯命是从,哪怕身在阵前也时刻请示,看不出有半点不臣之心。”
汝阳王笑了笑,并不作答。
“小僧曾见秦府主一面,这女人并非外界所传一般貌若无盐,她自有一番魅惑人心的手段。古有幽王烽火戏诸侯,若是那卢子湛……”
汝阳王看上去倒像是满意他的回应,他只笑了一下抬起身前美人的下巴,好好地在那光洁如玉的脸蛋上把玩了一番。
“那也要是幽王烽火戏诸侯才行,褒姒也只配展颜一笑。”
只配展颜一笑的秦府主正护送刘伯温一家离开江西,之前在高安县闹的厉害,得知刘伯温先遣送家眷离开他们还老大不乐意,以为刘伯温真的交了好运搭上了蒙古贵女。没想到过了几天,刘伯温便要辞官离去,回老家避难了。
地方豪强多与他不对付,得知他终于要离开也是老怀大慰。终于没有一个愣头青跟他们顶着干了,这实在足够庆祝一年的了。
“府主没必要亲自护送,您已派人接应,想来在下和家属的安全已经有了保障了。”
刘伯温已经追上了自己的家眷,现下同他们一起。
秦天陵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道路两旁的叶子又听了听动静叹了口气:“想必先生在任的时候,得罪过的人不知凡几吧。”
刘伯温愣了愣,然后回头看了一下,心下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天里江湖杀手来了两波,统统有来无回。没有人知道刘伯温这里有个什么样的高手守着,因为能报信的人已经统统不在了。
富氏和孩子们已经不敢轻举妄动,刘伯温更是深刻意识到了自己当年在武昌初见秦天陵是作了多大的死。有些事情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有亲眼见到这人以一当百,莫要说受伤了,连滴血都不沾染到身上,才明白什么叫做震撼。
秦天陵每路过一城小憩,必要从里到外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伪装成普通汉家弱女子的样子。刘伯温心知她是为了隐藏天策府主帅不在军中的事情,可偏偏越是如此越触目惊心。
江南女子一般温婉秀丽,却偏偏在做斩草除根的事。她不用任何武器,只一双手,轻而易举的收割生命。心思缜密,谋而后动,且足够冷酷无情,完全无须人担心她妇人之仁。
天陵对刘伯温的心绪变化故作不知,她一女流之辈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处处故作柔弱,和富氏同样居于马车之中,连里飞沙都让给了刘伯温。索性小里脾气温顺,打了两个响鼻,撒了撒娇,然后顺从的由了主人的意思。
这几日下来,富氏被颠簸的不舒服,天陵一直陪着她说话,因而她倒是对天陵颇为亲近。或者说大抵有了那个不知道是增益还是减益的buff,这天下的女子能够抵抗住心生好感的实在不太多。
富氏穿针引线,天陵便坐在一旁看随身携带的兵书,系统里还不断传来卢子湛对前线形式的密聊。
劳心劳力说的就是她了。
“嫂夫人莫要继续劳累了,这一路马车颠簸,在这里做活当心伤了眼睛。”
富氏摇摇头笑道:“也就这样,能让我稍稍精神一会。”
“嫂夫人莫不如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