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姜轩在内,今天在场的几个人算是开了眼界了,在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明显鄙视的目光下,李双旁若无人,吃得酣畅淋漓。
见过不要脸的,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以前三毛他们算是没皮没脸惹人厌到极点了,可是和眼前这位中年油腻大叔一比,三毛他们简直都算是自尊心满满了,至少别人如果流露出一点‘看不起’的情绪,三毛他们肯定要炸刺,这位李双大叔倒好,脸皮已经修炼到刀枪不入,进入无我境界,别人的看法完全当作看不见。
人要脸树要皮,李双不要脸,李慕雪脸上早就红得跟水煮的大虾似的,拽着李双就要走,哀求一样说:“你干嘛啊你!赶快走,你要钱我给你就是了……”
“你这个丫头怎么说话呢,你们说说,这世上还有女儿不让爹吃饭的嘛?”李双赖着不肯走,反而理直气壮的让姜轩他们评理:“国家可是规定了,子女有赡养老人的义务,我把女儿养这么大,她现在翅膀硬了,反而连口饭都不让我吃,你们评评理,说得过去吗?”
“你还要脸不要脸!”张芸芸气得胸膛一耸一耸的,重重一拍桌子:“我们在这里吃饭,谁请你来了,谁让你吃的?”
“小姑娘,你这话别瞎说啊,我这人最讲道理了。我女儿在这里工作,没错吧?这桌饭,有她一份,没错吧?我是她爸,吃她的这一份,跟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允许啊?就是你们老板也没权力不让我吃,不然就是虐待员工!”李双振振有词。
“我草!我刀呢,我的刀呢?!”张芸芸都要气炸了,如果她胸是充气的话,估计已经爆炸。
“你冷静点。”姜轩拍了拍张芸芸的手背,然后起身,把李慕雪拉到身后,皱眉说:“我是这里的领导,你有话跟我说。”
“哦,我估计就是你,对了,这个饺子啊,要就着酒,你先给我拿点酒来,咱爷俩边喝边说。”李双掏出一支烟点上。
刚点着,斜刺刺的伸出来一只手,两根指头一捏,把烟头也捏灭了。
姜硬面无表情的在边上翻着死鱼眼瞅着他,露出健壮的上身,暴力气息十足。
“干嘛,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啊?好好好,来来来!”
李双见状也不怕,干脆朝地上一躺,“来,打,今天谁碰我一下,我就躺这里不走了,你们管我吃,管我喝……”
“李双,你!”李慕雪气得浑身瑟瑟发抖,指着耍无赖的李双,“我,我跟你断绝fù_nǚ关系!”
说完,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摊上这么一个爹,日子过不好,也没脸见人了,要是院子里有口井,估计李慕雪都能当场跳下去。
“嘿!你这个不孝女!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断绝父母关系是吧,行啊!”
听到这话,李双跟诈尸一样坐了起来,“你要断绝fù_nǚ关系是不是?”
“对!”李慕雪斩钉截铁的说。
对这个‘父亲’,实在是没有半点亲情可言了。
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感情上,这个李双从来没有尽到过父亲的责任和义务,只带给她们母女两无穷无尽的伤害。
“好,那,你爸我做人公公道道,你要断绝关系,可以。”李双掰着手指头算:“你生下来的时候,六斤3两,我跟你妈一人一半吧,我是男人,大度!只要三斤一两,你从身上割三斤一两肉下来还给我!”
“你怎么不去死呢?”张芸芸下意识就想一记飞脚踹过去,不过想到万一真踢了他,这种无赖绝对会趁势躺倒碰瓷,那就更麻烦了。
“你别急,还有,你四岁之前,我跟你妈没离婚,我花了多少时间在你身上?我时间值钱的很,去打麻将,一个小时能赢好几百,这样,你爸我不是个小气计较的人,就算一年花在你身上360个小时吧,一个小时,你赔给我一百块!四年下来,我不多要,给我十万!你肉要是不想割,也可以算成钱,我不计较。”
李双一摊手:“拿钱来,不够的话,写欠条,我是个大度的人,利息就按照银行利息,不算高利贷了,什么时候还请了钱,什么时候我们断绝fù_nǚ关系,以后绝对不会再来烦你!”
他说完这番话,院子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院子里的人也好,妖怪也罢,男人女人也好,流氓傻子也罢,都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一个父亲,可以对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简直是禽兽。
禽兽都不如,虎毒尚且不食子,大部分禽兽对于子女的保护、温情,并不弱于人类,即便有少数的禽兽对自己的子女没有什么感情,但也绝对不至于像李双这样恶毒。
毒蛇有毒,猛虎凶残,但都不恶。
‘善’‘恶’大概是人类特有的品质,正是因为这两种品质,把同样拥有各种欲望的人和禽兽区分开来,恶到了极点,人的确不如禽兽。
“好,我给你写欠条!”一向性格柔弱的李慕雪,此时却变得冷静了下来,脸色苍白的点点头,转身走进教室,没一会,拿了一支钢笔,一张纸回来,趴在桌上刷刷刷写了一张欠条,递给李双。
“慕雪,你别犯傻!”苏瑶想要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