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眸,掀开被子下了床,肩膀因肌肉的扭动而疼痛,他闷哼了声,“我没有编也没有想见你到自杀的地步。”
“那那些人是闲的没事干强行带我来这里?”
“我不认识那些人。”欧南的臂膀受伤,走路受到一定的影响,缓缓地来到她的眼前。
这个男人的气场向来强大,脚步轻缓逼近的压迫感却丝毫不减。
云逸下意识想退后逃离,但那未免显得自己太弱了,她双手环胸,停直腰板正视他,“做就做了,还不去承认他们是你的人?”
“做就做了的话我会承认。”他距离她跟前几分米的位置停下,面容寡淡,“你来这里只是想追问那些人吗?”
她缄默着,看着他宽厚的肩上包裹着纯白的纱布,那么大的一块有些虚张声势,但也遮盖住最真实的伤情。
他这里不是被托尔斯泰拿啤酒瓶砸过吗,又伤着了?
思绪乱飞间,她的脚步已经被男人逼得退到墙角。
“我真没让他们强行把你带来看望我。”他的嗓音低低沉沉,不知从何而来的疏离感明显,“但你既然来了,就一点不关心我吗,嗯?”
云逸抬头,撞入男人黑白分明的眸,愈发地摸不清看不透。
气场压根比不过他,她的手也下垂着,不去做无谓的场势斗争,别过脸:“我刚刚有问过,你胳膊怎么了。”
“嗯我知道。”他颇具理解地点头,另一只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可是你没问伤得怎么样什么时候会好,你不关心我,不爱我了,是吗?”
嗓音低醇得性感,强烈的蛊惑像是床底间的缱绻低喃,男性气息绕在她的鼻息间,令人神绪恍惚。
云逸密而长的睫毛始终垂下,即便那双手扣着她的下巴缓缓抬高,她也不敢去看这个男人。
似乎……一抬头就被洞察了心思。
她轻咬着唇,“我什么时候说爱你了?”
“就上次,画展结束,你睡熟说的梦话。”他微笑着,却带着危险的气息。
云逸想起蕙兰和她也说过这样的话,她真的在睡梦中说爱这个男人?
不管有没有,反正,不承认就是了。
“你都说是梦话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转念一想,她的底气足了很多,“梦话即是胡话,胡言乱语你也当真,几年不见智商也变低了?”
欧南仍是笑着,多了几分邪魅的气息,他这两天精神不振看到她犹如看到光明。
他的手缓缓下移,抚过小女人白皙的脖颈,锁骨,胸口上方,再想向下的时候被云逸一只手拍开了。
“病了就回床好好养着,别动手动脚的。”她冷淡地道。
“看到你就想做其他的事了,这我也控制不住。”他淡笑着,手捏着她的腰际,低头,气息埋在在她的脖颈处。
嗅着熟悉的香,心里才踏实很多。
云逸感觉到上身的湿润,脸又黑又红,两只手把他推开。
换做往常她十只手都推不动,但这个男人伤了组织也牵动了其他地方的肌肉,他皱眉闷了一声。
推过后,她才意识到他还受着伤,刚才下手有些重了,却拉不下脸去讨好。
“没事吧,有事的话叫护士来帮你看看。”云逸的语气仍然不是很好。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几个意思,她没辙,说了句;“你自己注意身体,等伤好了我们再追究之前的事。”
欧南的鼻尖冒着细小的汗,他坐在床的另一边,良久,缓缓地开了口,“之前,什么事。”
“这才过几天你就装傻了?”她不禁觉得好笑,“你骗我说凶手就是洛家的人,也瞒着我你们在悠然居碰面才出了这档子事,无渃现在还躺着……”
“我也躺着。”他语气冰冷地打断她。
“我知道我又没瞎。”她轻微蹙着眉。
欧南不出声了,背对着她低着头,除了背影苍凉外看不出其他。
就在云逸以为他又想玩什么花招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男人低沉的不能再低的嗓音:“如果,无渃中枪死了,你会杀了我吗?”
之前他就有问过:【他出了事,你还能杀了我?】
当时云逸没回答也不好回答,她可能没听清也可能是选择性耳背。
再问这个问题,她仍然不知怎么回答,温温静静的小脸颔着,薄唇缓缓地吐出两个字,“会。”
会。
原因是什么。
欧南唇角牵着淡淡无奈的笑,他早就该知道的。
先不说他们之间的情义如何,无渃对云逸恩重如山,如果真的有事,云逸不会袖手旁观的。
云逸望着男人坐在床上的背影,他似乎想抽烟,找了几次也没有找到。
她没有劝,只是俯下身子整理着床褥,顺便漫不经心地说:“大学毕业后的某年,我无意间看过一本叫做《花千骨》的书。”
男人静静地不说话。
云逸自顾自地说着,“里面的男配都为了女主花千骨而死,原因呢,和男主脱不了干系,但花千骨最后还是没有杀掉男主。”
欧南不看小说,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他淡淡地问,“因为什么,爱他?”
“这倒不是吧,花千骨最后让他亲手杀了她而已,这种痛,比杀了他还要痛。”云逸笑着,见他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便没有讲。
欧南扯出淡淡的笑,这样的女人可真是狠啊,懂得如何拿捏男人的软肋,懂得如何把一把刀子捅向心口。
就在云逸把床褥收拾好了准备整理桌子的时候,听到男人低低地命令,“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