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居,欧南淡淡地吩咐,“想喝酒了。”
身侧的顾深远睨他,“这里是喝茶的地方,想喝酒自己去夜色。”
“就是想喝了,服务员。”
顾深远意味深长地看他,“这里的规矩你不是不懂,禁止喝酒抽烟的。”
“就你们文雅绅士喜欢喝茶聊天,多无趣啊,哥,你这么多年洁身自好,我看着都难受。”欧南喊来一个服务生,“帮我去附近酒吧买酒去。”
服务生为难地看了眼顾深远,又歉意道,“先生,我们这里的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
“你又怎么了,跑到我这里喧嚷要喝酒。”顾深远示意了一个眼神,“给他去买,仅此一次。”
服务生脚步一走,欧南也无从泄气了,海饮一口茶,嗓音无奈:“到底怎么样才能讨小孩子开心呢。”
“怎么?”
“第二个孩子——二宝,他不喜欢我,很不喜欢,不要我做爸爸。”
欧南没接触过孩子,之前对侄子顾天也是冷淡淡的。
顾深远只笑不说,他一个大男人也没带过,但顾天的性子,是安静乖巧的,不倔。
“没有血缘关系,那可是需要很大的功夫才能让孩子接受你。”
欧南冷笑了声,从口袋里抽出一份基因检测报告,扔在桌上,“你看看。”
他共看了三次报告,没有一次比这回要失望。
第一次,黎拉孩子是秦四的,他只有愤怒和对云逸的愧疚。
第二次,三宝和他并非妇女,他尽管要视为己出,但失落袭满了全身。
第三次,二宝和他,是亲父子。
顾深远细细地看完报告,淡笑,“99.99???能是父子,你应该高兴啊。”
是啊,他应该高兴啊,可胸腔为何布着密密麻麻的痛。
当莫振激动兴奋地跑过来,把报告递给他的手上,他有高兴吗,或者欣喜。
欧南攥紧那份报告,嗓音黯哑得厉害,“是啊,我看到这个,该欢喜疯了,可是,哥。”
顿了顿,他抬起头,深幽的眸充斥着道不明的暗淡,“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瞒着我,要骗我说,他们不是我的孩子。”
顾深远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四年时间可能让一个人原谅你,但不代表接受你。”
“你说,如果我现在强硬要认孩子的话,她会不会更恨我?”
“你知道还问我。”顾深远抿了口茶,“需要等,等她主动把孩子的秘密告知你的那天,就是破镜重圆之日。”
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只是给心里留个底,多少还是欣喜的,至少孩子是他的,她也没有和其他男人有过关系。
一旁的黎莉捣鼓着手机里的画画软件,低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忽然开口:“阿远,没有人陪我玩了,我想去树林拍照呢。”
她的手不能画画,脑子不够完全,但心灵还是钟爱大自然的。
顾深远揉了揉她的发,“等周末小天不上学的,他就可以陪你了。”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人陪嘛!”
“莉莉,别闹,你可以……”
“那些穿黑西装的大叔吗?”黎莉瞥了眼保镖,哀声地叹了口气。
…
无渃把云逸送回家,又吩咐蕙兰煮些醒酒茶,她喝醉了。
云逸趴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眼,嘴里不知呢哝什么。
无渃微微俯身,想将她抱起来,发现她的两只手死死抱住沙发,不肯离开。
“去卧室睡。”他低低地道,却还是没有把她和沙发拉开,又不开用力。
蕙兰从楼上拿来杯子,奉劝说:“算了,上次她就趴在这里,估计习惯了。”
“上次,什么时候?”
“画展那次,小云回来后发烧了,欧南就在旁边照料着。”
无渃的眸中闪过异色,只淡淡地吩咐照顾好她,便离开了。
蕙兰喂云逸喝下醒酒茶,有些无奈地道:“你啊,心情一不好就挑后劲大的酒喝。”
刚喝下去没什么变化,几十分钟后跟醉鬼似的。
云逸的上下唇翕动,却一个音节也没吐出来。
下午时,蕙兰在家拖地,大宝和三宝在玩游戏,硬生生把地板弄脏了。
蕙兰一气恼,掐着腰,狮吼还没出,门口忽然来了人。
看清了来人,蕙兰的眼前一亮,手臂立刻摆正了,绽放出淑女笑。
左明只站在玄关处,好笑她的系列变化,“下午有空吗,想带你出去玩。”
“有空有空……啊,好像没空哦。”蕙兰想了想,上次她是托隔壁的阿姨照顾孩子的,这回……
云逸睡着了,不能照顾。
见蕙兰面露难色,左明看到沙发上睡着的云逸,懂了,“是不是不放心孩子,那我们带他们一起玩。”
大宝和三宝听说出去玩,欢呼雀跃地应了,只有二宝摇头,“妈妈还在睡觉呢,我留下来照顾她吧。”
二宝是最懂事的,蕙兰也没强求,带着两个娃娃喜滋滋地出去了。
他们离开后不足一小时,门口又来了人。
二宝认得这人,是上次画展的那个姐姐,他不是很喜欢,警惕地问:“你好,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