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的唇吐出一个音节,闭上眼睛往后靠了靠,“欧南,你不觉得累吗。”
“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寒凉,“但是你别想让我放手,小云,除非哪天我死了,不然我会用全力把你留下。”
云逸停顿了几秒,“你当初喜欢黎莉,又因我而放弃,也许哪天你遇到别人,又因她们而放弃我。”
“不会。”他说的果断又坚决。
把她送回艳阳,欧南没有马上离开,但见她兴致勃勃地要和无渃学调酒,他似乎没有理由扫她的兴带她离开。
“你先回安源吧,让我安静几天,等我心情好了再去找你。”云逸笑眯眯地道。
欧南知道这是她最大的让步,应了一声好,独自开车离开。
无渃把酒器丢在旁边,拧开一罐饮料,喝了几口嗤笑,“他今天怎么这么乖。”
云逸也跟着拧开饮料,没有喝,低低的笑,“有人打电话给他说查到导致黎拉流产的凶手。”
“所以他觉得自己错怪你了。”
“应该不会觉得吧,毕竟是我自己承认的。”云逸小口地啜着,唇边浮着泡沫,“不过听说凶手是吴欣,我感觉和我的关系更大一层。”
当初吴欣来艳阳找她时,她有的没的暗示过,说白了就是怂恿吴欣如果想当欧太太的话,前提是除掉别人的孩子。
不过早不动手,偏偏在孩子快成形时弄掉,不免残忍了些。
无渃低眸扫着易拉罐中因二氧化碳跳起来的饮料,不经意地提起:“你母亲呢,她到底有没有事。”
“没事吧,她和我打过电话,依然不耐烦的口气,没说两句就挂了。”云逸恹恹地道。
无渃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眸底浮现了一抹异色。
…
安源,后处的房子是供女佣和保镖居住的。
太阳升起后,拉开落地窗的帘子,温暖照了进来,也照在藤椅上枯瘦女人的脸上。
她半阖着眸,喊来了女佣,“现在几点了,为什么没有人。”
女佣过来,毕恭毕敬地回:“王女士,快十点了,您的女儿应该起得迟了,再等等吧。”
王雪梅没有点头,但她显然听到了。
有医生拿着输液瓶过来,面露难色,“王女士,你的身子越来越差了,还是用药缓缓吧。”
“不缓。”王雪梅睁开眼睛,摸了摸脸颊,忽然像以前那样笑,却不明媚,“给我打美容针倒是可以。”
“要美不要命?”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传来,站在这里的女佣低头说:“先生来了。”
王雪梅看清来人后嗤笑,“可真是意外,你居然没事来看我这个老女人。”
“丈母娘,总该看看的。”欧南扫了眼医生手中的药,让他们先离开。
支走了无关的人,王雪梅保持的姿势没动,“小云还没起床吗?”
她自太阳出来后就在这里等着,却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影。
“往常我都可以在这里看到她会出来散步。”王雪梅自顾自地说着,“这个位置刚刚好可以看到她,今天没有出现,我有些不安。”
欧南的面色沉了沉,“她没在安源。”
“你们又冷战?”
“算是吧。”欧南接了杯水,递到她跟前,又把药送了过去,“生病总该吃药的。”
王雪梅看了眼药名,唇角浮现嘲弄的笑。
自从她被欧南带到安源的这个房子里后,拒绝所有医生的诊治,他们凭肉眼也无法探查她的病情。
估计是见她虚弱,拿的药都是补身子的。
“不吃药是吧。”欧南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像是哄小孩,“下午送你走吧。”
“不怕我再找人杀你?”
“如果你觉得你找到的是死士,而且可以保证云逸不知道你想杀我,就大胆来吧。”
王雪梅脸色骤变,缓缓地阖上眸,“把云逸带到安源给我看一眼吧,下午回去的话,我可能就去别的地方了。”
“你的病很严重?”欧南蹙眉。
王雪梅只笑不说话,等到她的无声催走了男人,才缓缓从椅子上起来。
她去洗手间照了镜子,发现自己的脸色很不好,如果没有涂粉的话估计更糟糕。
下午就要把她送走——她该行动了。
…
云逸难得不想发了懒,连出去吃饭都懒得走一步。
无渃看着她跑了又一遍的厕所,脸上泛着因酒精而陶醉的酡红,他攥着她的腕,沉声说:“不准再喝了,先吃饭。”
“唔……快到一点了,过了饭点,我不想吃。”
有服务生端着从餐厅打包好的饭菜过来,一一地摆在长桌上,“先生。”
无渃把她拖在沙发上坐着,颀长的身子将沙发和桌子的出口堵住,挽起黑色衬衫的袖子,不急不缓地拾掇碗筷。
她眯起漂亮的杏眸,手扒在他的肩上,“无渃,有没有人说你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