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不说话了,她保持原有平平静静的样子。
两个月前泼黎拉热咖啡,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冲动的事情。
也许她有更好的间接折磨人的方法,偏偏选择了直接拿刀。
“喝醉了,和我说这些。”她注视男人俊美的五官,放佛一下子被那双暗而深的眸所沉沦。
他不会和她诉苦抱怨,除非现在这种半醉的情况。
半晌,四个字才从男人的薄唇中溢出,“我怕你走。”
毕竟弄了她的孩子又睡了其他女人。
所以很怕她走,但出人意料中的她仍然选择留下,心中虽然疑惑更多的是欣喜。
云逸微张了唇,话被堵在喉间,她缓了会才说:“黎拉的孩子你想要吗?”
欧南没有说话,眼皮耷拉下。他睡着了。
云逸不去猜测他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只是去厨房刷了碗,又想把男人架到沙发上睡觉。
可惜的是她的力气太小,以至于不仅没有拉他站起来,自己还差点跌倒。
“醒来,去沙发睡觉。”她高了音调。
“……”
“那,去床上睡?”
“好。”男人兀然睁开眸。
“……”装得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
云逸翻了白眼,正想去把王雪梅的房间收拾收拾给他。
男人却沙沙哑哑地道:“我想和你在一张床,保证不会出事。”
他说的是真话,小女人刚做过月子,动不得。
“照你这个说法。”云逸淡淡地眨了眼睛,“我是不是都该带男人晚上回家睡,只要他们保证不出事。”
“嗯……如果今天喝醉的不是我,是无渃,你也会带来吗?”
“很好奇?你把他弄醉,看我能不能带回来睡。”
男人的眸明显地暗了几个度,言语跟着冷漠,“你和他什么关系,就敢带回来。”
“那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
他不说话了,现在他们的关系能被称作什么。
欧南被带到房间里,床铺干干净净的,颜色是王雪梅喜爱的红色。
云逸看到他的眉片刻蹙了蹙,便挑了新买的白色床单为他铺上。
她拈被单时,微微弯下的腰摇摆,长发也随着垂下,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媚人。
男人的喉间一紧,抑制住亲吻的冲动,喝了口水,镇定道:“明天搬离这里,好不好?”
云逸注意到他现在说话的语气都有询问性。
她仍然无动于衷,把枕套扒下来时淡淡道:“不搬,我喜欢离朋友近的地方。”
他也不强说了,盯着她的视线未曾挪开,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我想要黎拉的孩子顺利出生。”
云逸手下的动作一滞。
旋即她漠然地道:“所以。”
“孩子是无辜的。”他说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理由。
“无辜的?”
她猛然抬起头,咧开唇角狞笑,淬了冰的视线全然投向他:“她的孩子是无辜的,我的呢?”
欧南对上她的眉眼,不知是醒酒茶的缘故还是被她寒意的目光所惊。
没有嘶喊,尾音落下后很平淡,如此一问,她的孩子就不无辜了吗。
“我是说。”男人艰涩地开腔,看向她时带着浓浓的歉意,“她的孩子终归是欧家的血脉,我们可以再顺利结婚,再领养那个孩子。”
如果不是欧家的血脉呢,那黎拉遭到欧老的惩罚封杀也不关他的事。
“想法好得可以。”
背过身子的云逸蹲下,把手中的某物不着痕迹地放进抽屉里,出奇的平静:“睡觉吧。”
她要关门离开的时候,被一双大手环住腰身,男人低低沉沉道:“我抱着你睡。”
她想了想,没有拒绝。
怀里的人依然柔软,只是不细致观察,很能发现她浑身都僵硬住。
第二天是周末。
欧南醒来的时候,手臂下意识摸向旁边,触碰到冰凉的枕头时一下子没了困意。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两个月以来每天早上都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再由酸涩填满胸口。
搜遍了各个房间,只找到她留下的纸条,让他洗漱吃饭。
欧南洗漱完后没有心情吃饭,直接开车去了清吧。
大早上没什么客人,进来就发现柜台垂眸的云逸,听到懒洋洋的嗓音:“调酒师今天休假,想要什么饮料?”
没有听到动静,她微微诧异地抬起头,入目男人熟悉的俊脸饿不惊讶。
“你这么早就过来看班?”欧南过滤掉语气中的不悦。
“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说不定逮到生意呢。”
“睡不着?是不想看到我吧。”他冷绝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云逸倒不为他的言语所动,反而笑眯眯地散漫,“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不过有了自知之明就不要再来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