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不是冷淡就是温静,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情绪?
“你爱我吗?”
他的手覆在她的唇上,渐渐下移到白皙的脖颈,似乎她一旦否定就要掐死般。
“重要吗。”云逸闭上倦意的眼睛,“即便是爱,后面也该加个过字。”
没等男人有那么片刻的欣喜,她又淡淡陈述:“更何况没有爱。”
更何况没有。
…
欧南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天呆在夜色是因为心情不好。
他不是青涩小子那般借酒消愁,但瓶杯不离手。
包厢充斥着浓浓的烟酒味,旁边的莫振越看越恼心,“总裁你喝就喝,能不能挑便宜的?”
自家总裁这喝的酒,每瓶都是六位数,喝进嘴里还好,关键有一大半被他砸了。
“不就是离个婚吗……又不是不能复婚。”
莫振犹犹豫豫地说,“不过你两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啊。”
在小秘书的眼里,总裁太太的性子清清淡淡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似的,正是欧南喜欢的那种。
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即便遇到有其他女人胡乱搅合,太太也是通情聪明的女人。
包厢里忽然冲来了一个人。
欧南微微抬起眼皮,透过手中杯子里的液体看到人影,淡淡道:“无渃?”
无渃一个箭步冲来,见莫振挡在自己跟前,面无表情地抬手提起小秘书衣襟,“走开,我不打无关之人。”
莫小秘书自然不会走开,直到听到上司漠然的命令:“莫振,你在外面等我。”
莫振心里疑惑着,“欧总……”
“走。”
他不死心地回头看了自家总裁一眼,才离开。
无渃低眸扫了眼柜桌上的酒瓶,嗤嗤的笑着,“兴致不错,还喝起了酒。”
“有事?”
“你说,我们打上一架,还做不做这兄弟了?”
“做,为什么不做。”欧南不过短暂的怔怔,很快道:“毕竟你是为了女人打我,挺出息的。”
无渃紧抿着唇,看不清神色脸有片刻黯淡,嗓音沙沙地,“你不信我,也不信她。”
“信什么?”
“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她的孩子更不可能是我的。”
“我知道。”欧南眯起过分黑深的眸,“你是我兄弟,她是我女人,我为什么不信?”
顿了顿,他自嘲一笑,“无渃,你知不知道欧家的孩子需要进行dna验证,如果是外面的种,女人和孩子都难保。”
空气有那么一刻流通不畅。
无渃沉寂好几秒,才缓缓道:“这么说,你还是不信她。”
“信和不信重要吗,就算孩子不是我的,我也可以视如己出。”
欧南顿了顿,薄唇勾起无波无澜的笑,“只是谁知道啊,我要保她百分之百安全,而且,我知道自己三个月没有碰过她一次。”
没有碰过她,倒是栽到别的女人手中。
无渃先前拿沙袋练的一招致死的拳头忽然觉得用不上了。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无能,他想说,那为何不把她交给我,孩子不管是谁的,同样也能视如己出。
说出口的却很无能很没有底气,“上次在奥地利,她带着满心的绝望放血救你,写下鲜红的表白。”
顿了顿,无渃又道:“那时她认为自己活不了,所以想让你知道她爱你。”
“写了什么。”男人带有希冀期待又满心的苦涩。
“iloveyou。”
“嗯……”欧南拖了长长的音,一下子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开着玩笑道:“兄弟,你终于跟我表白了。”
说完,他们都沉默了。
再开玩笑,也笑不出来。
…
从医院出来,云逸搬回了之前的公寓。
王雪梅给她请了个护工,照料月子里的事情。
云逸的身体恢复极快,乖乖地配合吃饭,整天笑眯眯的,晚上也没有做噩梦。
王雪梅把营养汤端给她,有些迟疑道:“我有些事情要走了。”
“什么时候出发。”云逸低头,拿起勺子舀了口,“在这里住不惯?”
“嗯……你想要我留下吗?”
“住惯了金窝就不要委屈自己了。”云逸淡淡一笑。
她的目光停在母亲身上,察觉出不同往常的倦意,平时光彩照人的,现在也不爱保养自己了。
王雪梅犹豫了下,终是离开了。
云逸闭着眼睛,听到关门的动静,紧接着护工又赶来通报:“袁医生来了。”
“请她进来。”
袁医生这次空着手过来,看见床上的女人懒懒散散的,面目红润,比孩子流掉之前还要健康。
没等她开口,云逸笑眯眯地问:“袁女士,今天又想问我什么吗?”
顿了顿,又道:“当心理医生挺累的,尤其是遇到我这样的病人。”
“张小姐体谅就好。”袁医生同她算是熟络,在护工搬来的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