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应该快下来了,想走的话就不要拖,说不准你姑妈就差这点时间。”
她的脸色更沉了几个度,闷闷道:“我知道了。”
欧南没有打断她们的问话,依然不急不慢地吃着饭。
王雪梅却把视线投在男人身上,笑得无限媚,“你还不知道吧,小云要去奥地利了。”
他的心头一震,表面仍不动声色,“那么冷的地方,去那里干什么。”
“小云的姑妈患了病,那里有专家,这次前去是想请他来帮忙看看的。”她言辞简短。
本想把这个男人的胃口吊着,谁知他很快明白过来,漫不经心的一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她可能不回来了。”
王雪梅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嘲,“那里有左手画画的专家,她想去学。”
云逸把头埋得很低,并不作答,也无视男人探寻的目光。
“我可以把他请到烟城。”欧南抬眸,视线移开,“那里太冷了,她的身体不适合。”
“呆在室内不冷的,而且你用什么请,奥地利人很富有,不缺钱。”
“办法是人想的,诚意也好,胁迫也罢。”
闻言,王雪梅也不多说话,安安静静地喝口水,起身先离开。
云逸也吃好了,温淡的小脸微微低着,不知搁哪儿的目光游离。
“就这么想离开我?”欧南的动作放慢,未曾抬眸,只是冷峻的轮廓透着寒气。
她没有吭声,也不知说什么,为了掩饰不自然,下意识伸出右手去舀汤。
碰到冰凉的勺柄才发现使不上力。
心好像一下子也随着凉了下来,她刚换用左手,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把她的勺子夺过。
腕处卷起一寸短的袖子,露出男人健康的肤色,他盛好汤放在小女人面前,没有刻意地表现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云逸已经吃饱了,看着眼前的汤也不好意思不喝,低头浅浅啜着,听到他又道:“耳朵也聋了?”
她支吾了声,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所有的言语堵在胸口,不想说。
“我很好奇你为了什么去奥地利,请医生,还是学画,又或者离开我?”
男人耐着性子,又细细地条理分明问了遍,
逼得她不回答也不行。
云逸把剩下一半的汤推到旁边,倏地起身,低着下巴道:“吃完了吗,可以走了。”
“回答我的问题。”
“你自己想的,就是答案。”
“我要你亲口说。”
男人英挺而戾气浑发的的俊脸微微仰着看人,给人的压迫却如同阶梯般提高上升。
“好如你所想,我去奥地利是为了给姑妈请医生,用左手学画画,另外我不想看到你。”
良久,他的薄唇才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
答案已经给了,希望也涂抹了。
是他自己非逼着她回答,明明知道却还要亲口告诉承受更多一个度的痛。
云逸深呼吸一口气,淡淡然道:“可以走了吗?”
“就那么恨我?”
闻言,她迟疑些许,手下意识撩耳边的发,下一秒去被男人抢先把发丝拂道耳后。
他的嗓音低沉又压抑,“是恨我没能保护好你,还是恨我没有断黎莉的手?”
“后者吧。”云逸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才说出实情,“我知道她不是故意推的,但事发同她脱不了干系。”
顿了顿又讽刺笑道:“我本来就不想要她付出代价,只是想看看你怎么做。”
欧南怔住,他知道她恨自己的原因挺简单的,无非是这只手。
其实同他的干系很少,只是小女人失去一只手心中很难过,不找个恨的对象情绪怎么发泄。
“所以,我让你失望了。”他闭了闭眸,又睁开,“就这样断定了,不给机会?”
“机会是你自己错过的,顾深远让你选择保我母亲还是黎莉时,你还记得你的回答吗?”
云逸浅浅笑着,“你说,保黎莉哟。”
声音怪声怪气,入耳是谁都能听出寒漠般的冷嘲。
欧南顿了很久才斟酌好词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什么呢,说顾深远本身就恨黎莉,如果不保的话出人命也很有可能。
而王雪梅背后实力强大,顾深远动她一根头发,三天内自然会被人找上报仇。
“想起来你那天的回答吗,我出院后真的想和你重归于好的,但机会已经被你错过。”她冷淡又无情。
小脸的幽怨同漠然都像刀子一样。
欧南想抱着她,再细细解释原因,但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好像堕入冰窖。
“既然这么恨我,以后不出现在你眼前就是了。”男人低低沉沉道,“这样的话,你还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