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她的鞋子都还在,说明她还在安源。
因为昨晚的照片,他很难确定她是不是赌气离开了。
去三楼时他没多想,只是抱着她应该在画室赶稿子的心里,却发现书房里亮着灯。
推开门看到的便是女人安静的睡容。
听到不大不小的开门动静,云逸醒了,但还是闭上眼睛养眠。
欧南走到书桌边,瞥见了协约内容,伸手要拿西看书时云逸伸手压住。
他的眸忽地一顿,低哑的嗓音汲汲入耳:“我早上起来,发现你不见了。”
“醒早了,来书房看看。”云逸没去在意他言语里孩子气的成分。
他弯下腰从背后环住她,语速缓慢慵懒:“醒早了可以喊我做点别的事情。”
气氛有意被染上暧昧,云逸面不改色,温温淡淡道:“我去散步。”
“昨晚的事都知道了?”他拽住她的手。
“什么事?”
小女人如此装不懂,倒让人不知所措,他忽然笑了:“昨天的活动有女伴参加,不过她应该算莫振带来的。”
莫秘书在客房睡得正香甜,不轻不重打了一个喷嚏……
“莫秘书不是同蕙兰……有点火花?”云逸闷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逮个机会你问问呗。”
欧南把自家秘书完完全全出卖了,似乎不情愿这个沉闷的话题,跳开一个自认为她会感兴趣的事情:“沈之城离婚了。”
“我知道。”
“这你都懂——那你还知道什么?”他的眸底略过很多内容,不似疑问。
云逸转过身子,对上他缄默深沉的眸,鼻梁离得很近,可以感受到男人浓烈的气息,该朝气蓬勃却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阴沉。
“我还知道——周三中午你同黎拉吃过饭,两点的时候去剧场探望过她,晚上回来很早兴许是怕我怀疑;周四早上九点公司开了会议,合作公司的女高管靠过你的手;周五傍晚你从电影院出来……”
她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知道却不在意的样子。
手受伤的几天里窝在家里,没事看看书或者同大白消遣,知道了外面的事情却心如止水。
欧南掀眸,见她文静得像古代知书达理的妻子,淡雅如旁边的兰花,自己反而镇定:“你调查我?”
“没有。”她否决。
每天都有人给她发短信告诉外面的信息,能不知道吗。
他看着她很久,臂弯的力道加深,不知是该解释自己这些天的事情,还是询问她怎么知道的。
她被盯久了,反而勇于直视,杏眸里尽是说不出的情绪,“我去散步。今天要去上班。”说着挣脱他的臂弯,站了起来。
拂了趴乱的头发,右手轻轻拢到左边,动作很小但还是让人注意到无名指上没有戒指。
注意到男人探寻的目光,她不以为意笑了笑,“嗯……戒指小了,我怕弄丢所以摘在盒子里。”
“尺寸小的话可以让人调一下,记得戴好。”
“好。”
她说着合上了门。
下楼的声音越来越小,欧南拳头不禁握住,眼中的阴鸷一触即发,再压抑不住情绪,猛地把桌上的书本及笔记本扫之落地。
薄薄的几张纸散落。
他看到那上面的条约,一拿来就没多少印象,让莫振自己看着拟。
心中忽然被针扎了下,他去洗漱穿衣,冲出门外。
安源很大,但可以一眼望到她在后花园,真的只是散步,长发垂着遮住脸颊看不出神情。
“张云逸!”欧南抓住她的胳膊,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脖颈。
云逸相比更加镇定,见到他只淡然:“有事吗,欧先生。”
她一旦出口喊欧先生是代表不悦,试图将两人拉开距离。
“知道这些事情,你没有同我抱怨,这说明什么?”他捏了捏手中软糯的手,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好笑。
云逸也不挣脱,只是厌恶地垂眸看着他近似亲密的动作,抬首依然恭谨:“说明我很大方,是个合格的妻子,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
“你难道没有一点感触,比如,难受或者吃醋……”
她打断他的话,面色平静:“没有。”
“你再说一遍试试!”
“没有。”
“张云逸——”
三个字几乎是从口中挤出来的,他手环住雪白的后颈,另一只手捏住下颚,指腹似温柔地摩挲她的唇瓣。
像是爱抚。
低沉的声音浑厚响起:“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