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猛地被踢开。沈之城飞快扯走窗帘,扶起云逸,掩饰不了眼里的慌乱,“你没事吧?”
“七叔……”她低喃一声,想像以前那样趴在他怀中好好哭一场。
但现在不行,她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摇头说没事。尽管头重脚轻,几乎辨不出方向,她仍然感觉到洛语投来犀利的目光。
“你们继续吃,我先走一步,今天真是抱歉。”云逸脸色苍白地点点头,朝门外走去。
身影消失后,桌子上所有盘子都被扫地,沈之城愤怒而低沉的声音:“洛语,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这花香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知道她过敏吗。”
云逸的身体他是最清楚不过了,性子淡,人也禁不起浓郁的东西。家具什么的都是淡色,画风也如此,大概因曾被浓烈的血腥吓到,留下的车祸后遗症。
洛语不顾晚辈在场,冷冷地讽刺:“我怎么了,你怎么不说刚才有多关心你的侄女吗?”
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沈之城反应这么大。
“上次装呕吐我只当你是恶作剧,这次反而变本加厉,如果再有下次,我定不轻饶你。”
沈之城甩下一句话,就冲到电梯口。
一场心思缜密的饭请,不仅突袭相亲,还蕴含害人的一部分。
云逸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她想自己已经够坚强的了。桌子对面是他,还有他的妻子,而自己的旁边,还有一个被偷偷安排的相亲对象。
沈之城啊沈之城,你就这么希望我嫁出去吗。
她出了玻璃门,捂着胸口,拭干眼泪,看到有个岿然的身子向她走来。
男人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看似随意又散漫。涔薄的唇紧抿,眉目英挺,浑身透发独特的魅力。
难驾驭银灰色的西装在他身上,笔挺板正,却不显突兀,而是别一番的优雅绅士。
后面沈之城焦急的声音传来,“小丫头……”
云逸连回头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呢哝一句,整个人摇摇欲坠,脚步不稳。
沈之城要接住她的时候,却碰到另一双修长的手指,他诧异抬眼,看到欧南像碰贵重的瓷器似的,把云逸打一横抱起来。
又是那个男人。
“她怎么了?”
欧南刚才就察觉不对劲。幸好他的车离开后又莫名其妙回来,具体原因自己都不明白。
沈之城感觉到对方语气的不满,不像是询问,而是责怪。他讪讪地收回手,做了一个滑稽的动作,“她对花香过敏,是我的错,要不……”要不带回诊所看看吧。
“没事的。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十五分钟后就好。”云逸嘀咕一句,把头埋得更深一点。
两个男人同时注意到她小气吧啦的动作,像只猫拱进被窝里,但各自心中的想法不同。
沈之城苦笑一声,还想努力从脑海中回忆适时的词句挽留一下,不然云逸真的要被这个男人带走了。
以前过敏的话不是这样子,顶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好了,今天怕是故意不想理自己。
他不怪她,柔声解释一句:“今天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没想到洛川会来……”他见到洛川时也是一脸惊诧。
“我带她兜兜风,也许会好受些。”欧南才不接他的话,转身就把云逸带走。
他一个混商场的,能不知道沈之城的心思,不就是不想让云逸离开吗。他偏要对着干。
而且怀中的人儿好像没反对的样子。
欧南刚走进车门,想法很快被打破,云逸用手臂环抱他的脖子,像猴子抱树一样,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这叫什么,这叫过河拆桥。
“谢谢了。”云逸语气已不是那么生硬。
他也不恼,开了车门,“洛川是谁?”
“相亲对象。”
欧南诧异,“我同你刚完,你就去相亲?”
云逸吸了吸鼻子,“你觉得我会去相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