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龙挂断了电话,他也没想到王长盛会无耻成这样,现在想想,他自动离开了也说不定是件好事,让这样见风使舵毫无立场的人,继续主持这摊子工作,真不知道到时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他正想打个电话跟罗怀仁汇报一下这件事,罗怀仁的电话却先来了,刘辰龙就在电话里先跟罗怀仁汇报了一下王长盛要到省城住院疗养的事,罗怀仁显然也没想到王长盛溜得这么快,很是愣了一下,才苦笑着说:“这个家伙,心眼比我们都活啊,看来还能进步!”
刘辰龙说道:“可惜他就不知道把那心眼用在工作上,先不管他了,老领导,找我有什么事,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
罗怀仁苦笑道:“进展没有,发展倒是有了!我刚接到省里一个电话,不知为什么,中央都被惊动了,特地派来了国家安全部的一个局长,全权负责这个案子,我们‘六·二四事件’处理小组以后的工作就变成了配合这位局长的工作,他可能今明两天内就到了,你现在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过来参加一下碰头会,看看到时怎么把这个说不清的案子向那位局长大人汇报!”
刘辰龙应了一声,交代了陈副主任几句,就走了出门,向县宾馆走去。“六·二四事件”处理小组的专家和领导们都住在那里。
一路上,刘辰龙也觉得这件事情居然惊动到国家安全部的局长出面,有点不寻常。虽然汪木也算是个家资巨亿富豪,但终究还远没有达到那种可以对国家层面有什么影响的级别,如果不是这次他在山南省的这个投资被树成了典型,恐怕山南省方面都不会如此重视一个商人的命案,更何况是国家。
不过刘辰龙对于这个局长的到来,还是比较欣喜的。说起汪木这个命案来,比砚海县现在的困境更让刘辰龙心烦,省里市里的专家来了一大堆,现场也堪查了,许多证据也重新检验了,论证也做了好几次了,关于那些疑点的猜测也有很多,始终没有一个能让所有人满意的说法。
不过工作组也没有白忙乎,至少已经取得了两个进展。第一个就是,省公安厅的拼图做出来了,果然是罗大海,不过那几名战士却又没有在专家给出的一堆照片中指认出罗大海的照片,这让那些专家们也是好一番争论,后来考虑到当时罗大海的状态可能出现面目扭曲,所以罗大海仍然被定为本案的第一嫌疑人。
对罗大海的搜捕自案发当天起就开始了,但罗大海直如人间蒸发了一样,省公安厅已经通知全国各兄弟单位帮忙搜索,不过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有人说在案发后的第二天曾在苗族村后的山上见过他,于是一个多月来,公安、武警方面出动了无数人力在山上进行拉网式搜索,但一直没有什么发现,王连城直叹气,说这难度实在不下于在神农架捉只野人。
刘辰龙也知道,罗大海进了深山,便如鱼归大海,在这个山高林密的山上,要找寻一个本身有着神秘修为的对这座山又熟悉无比的娴熟猎人,恐怕真的是比大海捞针还难了。如果不是诸事缠身,他倒还真想试一试自己去寻找一下,毕竟他六识敏锐,而且对于罗大海体内的气机比较熟悉,说不定真能撞上。
第二个进展就是,专家对汪木的生活乃至亿科地产的经营活动都进行了排查,发现汪木的生活实在很单调,几乎是苦行僧一般,而且许多以他的身份应该参加的社交活动也并不参加,接触的人少之又少。而亿科地产在经营上甚至可以说是国内的地产商里做得最规范的一个,在无数拆迁纠纷中,总是处理得很不错,实在没有发现有什么有做案动机的人。
在来砚海县之前的一个月里,除了指导公司的日常事务外,汪木可以一提的事情就是曾经在香港参加了一个拍卖会,然后在山南省省会宁州下机后,曾到山南大学的一个生物研究所,跟其中一名教授谈了一个多小时。
但后来经过排查后发现,山南大学的这个生物研究所,本身就是汪木以个人名义投资援建的,当时跟汪木谈话的是全国知名的生物dna研究方面的学者方柏村教授,方教授与汪木私交甚笃,这次虽然汪木遇害,他也来过几次电话询问情况。据方教授回忆,汪木那次只是了解了一下生物研究所的运作情况,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所以这点也就揭过了。
但香港那个拍卖会却引出了另一个疑点,因为据工作组的排查,汪木曾在这个拍卖会上拍中了一块秦代的玉牌,但现在遗物中并没有找到那件玉牌,所以这也是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会不会是这个玉牌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凶手会不会是为了这块玉牌而杀人呢?这都是可以思考的方向。
但麻烦的是,香港拍卖行方面有自己的行业守则,有些事情是必须为客户保密的,对于这块玉牌方面能提供的信息并不多,现在公安方面还在通过各种渠道收集着关于这块玉牌的信息,但暂时还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刘辰龙走入会议室的时候,各路领导跟专家们都已经就坐了,一名干警正在分发着关于这起案件的各种资料,刘辰龙入座后,拿起一份,翻开时却正好看见那位资料中夹杂的刚从香港拍卖行传过来的,关于那件玉牌的彩页。
刘辰龙徒然很失态地“呀”地一声叫了出来。
是它!是它!
那种曾在汪木身上感受到的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原来--
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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