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上帝所能给予我们的就是在灵魂和肉体分开之后,赐给我们完满的幸福,只要我们是清白的。正如我知道你的确是清白的,你没有那些过错,那些只是勃洛克赫斯特先生道听途说来的,再加上他自己任意地无限夸大,因为你的眼睛充满了热忱,额头开朗饱满,这样我便知道你的天性是真诚的,因此,既然生命只是宇宙间短暂的一瞬,而死亡带给我们的只是幸福和永恒,那么遇到困难时,我们就不必垂头丧气。”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海伦的话让我安静了下来。可在她带给我的这一种宁静中,我却觉得其中混着一些我无法说清的哀伤,我感到她的话中有一种心伤的意味,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说完了这些话,她有些气喘吁吁,并且急促地咳了几下,我一下便忘掉了我自身的烦恼,开始隐隐约约地为她担心起来。
我把手放在海伦的肩上,用胳膊围住她的腰,她又拉我和她靠近一些,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互相依靠着。这样坐着还没多长时间,另外一个人又走了进来。风开始刮了起来,吹走了乌云,明亮的月亮露出了笑脸。穿过旁边的窗户,月光很清楚地照在我们的身上,也照亮了正在靠过来的身影。不用再看第二眼,我们就辨出了那是谭波尔小姐。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简?爱。”她说道,“我想你到我的屋子里去,不过,既然海伦?彭斯和你在一起,你们就一块儿来吧!”
我们跟着去了,在谭波尔小姐的带领下,穿过了一条条形势复杂的走廊,再过了一条楼梯,我们才走到她住的房间,里面炉火很旺,看上去很舒服。谭波尔小姐叫海伦?彭斯坐在一张矮扶手椅上,在壁炉的一边,她自己则坐在另一张上,并把我叫到她的身边。
“一切都过去了吧?”她低下头,看着我的脸问,“是不是哭出来后,便忘了你的伤心事。” “我恐怕这是我永远也做不到的。”
“那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我被人歪曲了,从今以后,小姐,还有别的人,都会认为我是个很坏的孩子了。”
“但我们看你的依据却是你自己的行为,我的孩子,如果你继续做的很好,我们会对你感到很满意的。” “谭波尔小姐,我还会让你们感到满意吗?”
“当然了,”她用胳膊搂住了我,“现在告诉我,谁是你的恩人,也就是勃洛克赫斯特先生提及的那位太太。”
“那是我的舅妈,里德太太,我的舅舅去世了,临死前叫她照顾我”。
“那么她收养你,是自愿的么?”
“不是,小姐,对于收养我这件事,她很生气,因为她没有办法,但我听佣人们经常提起,我舅舅临死前叫她许诺永远抚养我。”
“那好吧,简,你知道,至少我应该让你知道,如果指控一个罪犯的话,人们会允许他做辩解的,既然别人责怪你爱撒谎,你就在我这为自己分辩一下吧,回忆一下,一定要真实,不要说出一些没有发生的事,也不要对事情进行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