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是在他的家里,就连醉着,他嘴里叫的名字都还是“陆文栩”三个字。
他那一声“陆文栩”,叫走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徐宜舟觉得自己的容忍变得毫无意义。
萧嘉树见到她,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这惊喜转眼间兵荒马乱起来。
“不是……我……”他无从解释自己不合理的反应,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头发有些凌乱,脸颊因为酒的关系发红,眼神微茫,清俊的脸庞落拓憔悴。
他进一步,徐宜舟便退一步。
一晃眼,他看到她手腕上的镯子,眼神一醒,沙哑着开口:“你手上的镯子,我见陆文栩戴过。”
那只镯子很特别,白银打成了树和舟的图案,贴着手腕的弧度,两头串了晶莹剔透的石榴石,十分别致。
佳木宜舟,这是徐宜舟的笔名,暗合着他们两人的名字。
正因此,萧嘉树记住了当时陆文栩戴着的镯子。
他没想过有一天会出现在徐宜舟手上,再加上酒劲影响了他的冷静和判断,所有的反应不过只是本能,他想推开“陆文栩”。
“够了。你的借口可笑又牵强。这只镯子我今天早上才拿到,是我专门请我学珠宝设计的同学帮忙设计并订制的,用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独一无二!”徐宜舟重重咬了‘独一无二’四个字。
她说着,俯身从茶几上拿起一个小首饰盒,掀开,里面放了一条同款的手链,区别在于石榴石被陈籽星月菩提子取代,长度可以绕着他的手腕转三圈。
它的价值虽然远远比不上他送她的礼物,却已经是她可以送出的最珍贵的东西,那是她羞涩的告白。
就是为了赶去取这礼物,她才错过原来那趟动车,改签了最后一趟,一路站了回来后又拐去买了个蛋糕,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萧嘉树眼神一震,她已将那手链扔到他怀里,他抓起一看,男款手链上银制的树舟图要更大些,背面写着“嘉木宜舟”四个字,看得他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嘉木是他,宜舟是她。
她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她愿意永远把两个人的名字刻在一起。
他攥紧了那条手链,唇微动,声音像抓不牢的沙子:“宜舟……”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陆文栩的手上,看到过这只连我都是第一天才看到的镯子?”徐宜舟望着他,眼眶通红,声音尖锐,“你给我一个理由,只要足够合理,我就愿意信你从没把我当成陆文栩,我也愿意当一切从没发生过,你说呀,你说!”
话到后面,她的力量似用尽般,声音弱了下去。
“我真的在陆文栩的手上看到过这款手链。”萧嘉树沉了声重重开口,他的理由薄弱得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但那却是事实,他就是这么鬼使神差地总把她们重叠。
徐宜舟小退一步,没再说话,转身很快冲上了楼。
萧嘉树的脑袋里锣鼓齐鸣,像在唱着一出让人头疼欲裂的大戏,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迈腿追了上去。
卧室的门被徐宜舟用力推开,才拎上去没多久的行李箱打开着,床上是些衣服杂物,在他回来之前徐宜舟正在整理行李。
她冲到了床边,随手将那些被取出的东西胡乱地扫回箱里。
“徐宜舟,你要去哪里?”萧嘉树很快跟了上来,进了房间。
好不容易才等她回来,一个人煎熬的日子他受够了,他只想先把她留下再说。
徐宜舟低了头没说话,很迅速收完东西,将行李箱拉紧,起身。
“别走,不许走!”萧嘉树冲上来,抓住她的手臂,低吼着,“你要怎样才可以相信我,我跟陆文栩之间没有什么。”
徐宜舟被他抓着手,挣了挣发现挣不脱,于是抬眼冷冽开口:“我相信!孙瀚清和周灵夕之间也一样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我怎么会不相信呢?”
乍然听到孙瀚清的名字,萧嘉树眼眸一缩,低声吼道:“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你又何尝不是在拿我和陆文栩相提并论?”徐宜舟的温柔土崩瓦解,“早知如此,我当初根本无需和孙瀚清分手,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分别!”
“徐宜舟,够了!”萧嘉树提高了声调,他抓着她的手都在颤抖,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像剑刃般一下又一下剜心而落。
徐宜舟在他眼里看到了破碎,她一下子收了声。盛怒之下,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一直知道自己心里藏了个魔鬼,终有一天会伤了自己伤了他,所以每一次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候,她才需要一个人离开,一个冷静。
趁着萧嘉树手劲微松,徐宜舟猛得抽出手,拖了行李箱很快朝房外走去,再呆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还没等她踏出房门,那门便在她眼前被人狠狠甩上。
她转身,萧嘉树身体压来,将她整个人压在了门上,不容分说地低头吻下来。
这吻像是霸道的渲泄,他才沾上她的唇就重重一咬。
酒气从他口中传来,带着疯狂迷乱的气息,除了掠夺还是掠夺。
她的唇膏是甜腻的果香,并不是他喜欢的香气,但从她唇上随呼吸钻入他鼻子后,却惊人的诱惑着,让她的唇像店里的蛋糕一样鲜艳甜美,萧嘉树发了疯似的品尝着,没有给她半点说话的机会。
酒精的作用之下,他抛开了往日温柔,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
留下她,占有她。
没有其他。
徐宜舟睁大了眼,她已经意识到萧嘉树想做什么,因而眼里惊急一片,抬了手去推他的肩膀,谁知萧嘉树大掌一箍,钳制了她的右手,身体贴上来,让两人间再无空隙,他任她的左手挥到半空,然后打在他背上,他的左手却趁此机会滑入衣服,抚背而上。
她整个人打了个颤,他的手缓慢灼烫,被他抚过的皮肤下每一根神经都为之战栗。
他终于放过她的唇,转而一路亲向了脖颈,徐宜舟得到了片刻说话的机会。
“萧嘉树……你……要用这样的方式……挽留我吗?”
她喘息地说着,声音里的妩媚让这话听着像缠绵的呻/吟。
萧嘉树没有回答,只是以唇代话,游走四处。
“你会……嗯……”徐宜舟未尽之言忽然化成尖细的吟声,他咬上了让她羞耻又酥麻难耐的地方。
那感觉带了些畅快,让她放弃了挣扎。
像顺从,也像妥协,更像是放任。
放任自己沉沦,没有爱情,只有肉/体一/夜/欢/愉。
一切都被遗忘。
宽松的毛衣被掀起;裙被褪去……
萧嘉树抱了她,重重倒在床上。
在进入的那瞬间,她猛地绷直背,空了腰,头颈却以奇怪的姿势抬起,狠狠咬上他的肩头。
魔鬼的诱惑麻木了她所有情绪,理智被冰冻,残留下来的只有穿透灵魂的欲/望,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似要撞到生命尽头。
而生命的尽头,只有一片空白。
她的未尽之语是……你会彻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