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快哭的模样,司徒文半揽的把人搂住,自我开解:“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赦大少可是连自己家门都不认得。”
“那是糗事,小时候了,不能提了!”贾赦憋红了脸,道。
“好啊。”司徒文眼眸一垂,看了一眼还只到自己肩膀的贾赦,眸子一眯,闪过一道精光,据说和牛乳能让人长高。拐着贾赦回忆了一番从前,又说了如今,年年月月信件不少,这膈膜消除起来也容易。
不过,那隐藏最深的君臣观,还是要慢慢从根底上剔除。
他与他之间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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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文带着人回忆往昔消除五年不见的膈膜,收到消息赶来的贾代善拉长了脸,一跨门槛,就见软榻之上一堆闪瞎人的珠宝古玩,木雕娃娃等等玩物,而最为耀眼的当属中间一向令人赞叹不已的太子殿下正伸手亲昵的揉着自家儿子的头发。自己那个傻儿子勾着笑,一手拉着太子殿下的手,好像说道兴奋处,脑袋往人胸膛上蹭蹭,就像养着的汪汪一样。
对了,汪汪,贾家头号人物,京巴同款,帝王所赠。
贾代善瞬间眼皮直跳。
他这儿子,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但是在某些方面真不开窍,武功寒暑不缀的练下来不过平平,能够自保,这文嘛,这学四书五经,不过死记硬背些文字,对古玩一道倒是颇有些天赋。学文练武出仕,他也没怎么想过,毕竟贾家要转型,他当个小爵爷,能安安稳稳的传家也不错。
但是---
但、是!
这熊孩子,他在皇帝面前拍了小胸脯,说要当大将军啊!
皇帝还会偶尔奏折里问一句,“朕预定的小将军,还是最高标准的“儒将”最近学习怎么样了?”
学习怎么样了?
皇上,臣真做不到严、父!我娘会哭,我妻子更会哭,这熊孩子,一看他削减的小脸蛋,臣也心软,一想起来金陵途中,贾赦就昏昏迷迷的发烧,到了金陵之后更是水土不服,反反复复了大半年,整个人都消瘦了,最为凶险一次,若没有闻雅先生就差一点熬不过去。
他还敢怎么教人学文练武?
他宁愿严着庶子,反正赦儿是嫡长子,有爵位继承,就算养成小纨绔了,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而且,就太子殿下那宠溺程度,还不愁保他一世无忧?
可这一切都不能说!
想了想,贾代善心下烦躁,苦笑一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旦没了恩宠,那该如何是好?所以,他才不遗余力的潜移默化的教导贾赦“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没有文武艺,关起门来过日子。”等等如此大不逆的思想。又给教育皇家人的至高无上,暗搓搓的给人拉开差距,无形的划出沟渠。
即使,他这嫡长子已经捆绑在太子这一条船上。
贾代善眸光闪闪,下跪,毕恭毕敬的问安,“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定是劳累非凡,臣略备薄酒,还请殿下赏脸。”边说,一双锐利的鹰眼直勾勾的斜睨了一眼贾赦。
司徒文闻言看着他,脸色平静,目光镇定,丝毫没拉开两人的距离,拉着贾赦的小手,“贾世叔客气了,我与大哥如今不过微服,如今不过是见旧友罢耳,您就当小辈相交,无关其他。”
贾代善:“……”
见司徒文嘴角勾起的笑意,贾代善没来由的想起私底下的传言“桃花笑鬼见愁”,不由悠悠一颤,在联系要人命的贾世叔三个字,两眼一翻。
“父亲,哎,父亲---”贾赦见状急急忙忙的跑上前,扶住人,焦急,“父亲,您怎么了?来人,去请大夫,大夫!”边说,边把人扶到软榻上,拉着手掐人中。
司徒文见状目光停留在贾代善脸上,似乎在判读什么,旋即脸上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未来泰山大人貌似承受能力不是很好,单单贾世叔三字就把人吓的避而不谈,宁愿装昏也不愿面对。
明明都是初夏,天渐渐热起来来了,为什么他却觉得有股阴冷的寒意从四周笼罩而来?贾代善心中嘀咕不已,感受到身上打量的视线,有一瞬间让他有种被毒蛇盯死浑身透着冷意,拢在袖子里的手不由拽紧了几分。
看来,他应该去跟皇上求情一番,谋取外放,就算不去自己根基稳固的西北,也宁愿去东北苦寒之地,一定要把贾赦给栓裤腰带上给带走,留在京城就算太子依旧宠爱有加,帝王也恩宠非凡,但保不准有嫉妒之心的小人趁机挑事,而且贾家兵权,他堂兄如今还执掌京城兵马……
总觉得,太子殿下对赦儿好过头了,让他莫名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唉……要是女儿,他就不用费劲脑汁,想这么多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