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跟她关系好,会去给她献计献策?”
“从来就没有的事。”
太后只当她不老实,她安排在锦绣宫里的人都看见贺思弦进了锦绣宫,和徐疏桐相谈甚欢,她却还在这里抵赖。太后面色更加不好,“你也不必急着辩解,哀家不会冤枉错了人。只是没想到会是你捅哀家的篓子,罢罢,你去吧!”太后别过脑袋不再理贺思弦,贺思弦的和好计划也就此泡汤,心里想着到底是谁会说这件事,莫不是徐疏桐?
自己前脚帮了她,她后脚就拆桥。
好啊!很好,非常好!徐疏桐好样的,你对我不仁,别怪我对你不义。
贺思弦站起了身,没有再分辨,直接回了银夏苑。
路上想些心事,也就顾不得路,撞上个人,撞的人跌在地上,心里本来就有气,这会儿有个找死的来了,她便骂道:“眼睛瞎了,不会走路啊。”
身后的宫女们立即上去将她扶起。
贺思弦展眼看去,却是一个宫女,心里火气更大,“你也配在这条路上走,难道眼睛瞎了不成?就凭你冲撞了我,给我拉出去打二十板子,敢对我不敬。”
她这火气正没地儿出呢!正好撞上个找死的,她身后的宫女、太监十分同情,却也不敢为这宫女说话,哪知道这宫女自己却笑了,“这不是贺美人么?”
贺思弦想:“这声音有些耳熟,却不晓得是谁了。”待细看了一遍,模样也有些熟悉,而且十分标致,“你是?”她有些犹豫的问道。
“奴婢跟贺美人是一期的秀女,只是奴婢运气不好,当天太热,奴婢却晕倒了。”
贺思弦默默思量,却想起是谁来,“是你,高小姐。”
“不错,贺美人好记性,还记得奴婢。”
“你还在宫里,没有出去?皇上不是发了隆恩,要剩余的人自由选择。”
“是,所以奴婢留在了宫中。好了,这里是是非之处,要是贺美人不介意,奴婢去您宫中说会儿话,如何?”
贺思弦本不欲领她去,一个奴婢跟她套交情,无非是想占点好处,不过待不允许,也有些说不过去,心道:“领她去,我也没什么损失。”她道:“可以。”
一行人来到银夏苑,各自散去做事,只牡丹、芍药留了下来陪同。
贺思弦道:“泡了茶来。”
牡丹领命去了。
贺思弦让高芷柔坐下说话,高芷柔道:“奴婢现在身份特殊,哪里敢跟美人平起平坐,奴婢站着说话就好。”贺思弦对她恭敬的态度很是受用。
“哪里话,让你坐你就坐,别客气。说来我们一起入选,也是难得的缘分。”
高芷柔告了座,只侧身坐了一点位置,以示恭敬,身侧着随时准备回答贺思弦的话。
“你如今却在哪个宫里?”
“回美人,奴婢现在在锦绣宫,疏影公主处。看美人的气色,奴婢斗胆直言,是否碰上了什么难言之隐?”
“宫里不就是个难字。”贺思弦苦笑了一下,“你如今当差的可好?要是不如意,到我这里来也使得。”
“谢美人厚爱,暂时还都过得去,服侍疏影公主很是轻松。”
贺思弦见她再三提起‘疏影公主’字样,心里有些膈应,“她算什么破公主,要不是我,只怕也没她什么事。”
高芷柔闻的话里有异,忙问:“怎么回事?”
“别提了,为了她的事,太后将我责备了一顿,怪我坏事。”
高芷柔的眼珠子转着,很快就把某些片段整理了起来,“美人是在说她的姐姐吧!呵呵,不瞒美人说,徐疏桐是奴婢的仇敌,她的妹妹也不是个好东西。美人但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万死不辞。”
“哦?你跟她不和?不会吧。”
“她是奴婢的杀父仇人,要是美人能为奴婢报了此仇,奴婢甘愿为美人做任何事。”
贺思弦到底不信,怕有人要套她入局。问道:“她怎么是你杀父仇人?”
“美人可知道‘高瑞高大人’,正是家父,奴婢是他的小女,奴婢还有个姐姐,被关在冷宫里,就是高贵嫔,家父因为上书参了徐疏桐,才会落到打板子的下场,结果他年纪大被打死了,姐姐也被打入冷宫,这笔仇无论如何奴婢都是要报的。”
贺思弦不知真假,不会轻易答应。高芷柔也看出来了,不催她,有些事只要一打听,总会清楚的,何况她说的是实情。
贺思弦没有接这一茬,安慰了她几句。“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徐婕妤不是你我惹得起的人,就算我有心帮你,怕也不能够。”
“只要美人愿意帮奴婢时,奴婢自然会有办法,只是这事非止一日能够办成,若美人愿意帮奴婢报了仇,奴婢甘愿为你做马前卒,万死不辞。”
高芷柔的话,多少让贺思弦动心,她现在跟太后的关系不大好,急切需要一个帮手,眼前的这个人,如果不是徐疏桐用来算计她的,那么还是有利可图的。
“我知道你的诚意,会好好考虑。”
高芷柔见时间不早了,恐怕徐慕然会找她,就先去了,“美人但有回复,找人去锦绣宫中找奴婢就是,告辞。”
“好,慢走。牡丹替我送一下。”
当时芍药在旁,对高芷柔的话并不相信,也对贺思弦说出了这个意思。
“小主,您真的要跟这个人合作?别不是徐婕妤派过来算计您的……”
“是不是真的?查一查就知道了。如果真是徐疏桐的仇人,对我是百利而无一害,我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彻底的将徐疏桐打垮在地,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好了,等牡丹回来,你就告诉她,我让她去做这件事。”
芍药应了。
且说,徐疏桐自让人散了消息出去,一路打听明白,打听到消息的人回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道:“我晓得了,你去吧!”让存惜给赏了银子。
存惜问道:“娘娘事情如何?”
“不出所料而已,不过有些小意外,暂时不要管它,小虾米是翻不出大浪来的。”
这时薛意浓跨步进来,问道:“什么小虾米、大浪?”
看见她进门,徐疏桐笑了,“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也没有特别高兴,余丞相回来了,抗洪的事做的不算,朕今日赏了他和他的孙子,后续工作也都完成,以后那一带的老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少受些自然灾害之苦,朕也少操些心。”
徐疏桐连道了几个恭喜。
“也不值得什么,左右是你的主意,当时若不是你劝朕发下皇榜,焉能如此迅速的找到合适的治理之才,看来朕以后等国库充盈了,得搭一个黄金台,延揽天下有才之士才好。”
徐疏桐笑道:“皇上还真是慷慨,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通过金钱来收买,有些人在乎钱,有些人不,皇上只要给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正是这样。对了,朕打算去肃晋皇府一趟,去看看父皇,母后说他身体不好,病了,朕想带你去,你愿不愿意?”
听说能出宫,徐疏桐还没应,存惜立马举手,“奴婢也去。”她在外头待过,心都野了,在宫里耗了这样长时间,一次都没有出去过,想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薛意浓道:“好好好,都去,落雁也去。”
落雁淡淡道:“奴婢无所谓。”
存惜推她,“你也一起去嘛!现在是秋天,不晓得多少好看的公子、小姐出游,到时候你若碰上了自己的缘分,巴不得天天出宫的。”
“我说我不嫁人。”
“我知道,可是很多事都不是一定的,你没有碰上合心意的才会这么说,若是碰上喜欢的人,我就算拿链子锁住你的脚,恐怕你的心也要飞出去。”
“胡说,我才不会这样。”
她两个又要争辩。
薛意浓和徐疏桐在旁边笑,一边商量带什么东西出去,难得去外面正好逛逛,“上次朕就说要带你出去,可是事儿一件接一件的来,确实不得空,不如借着这次机会,稍微逛一逛也好。”
两人商量好了,那两个也不吵了,准备了东西出发。
“虽是去外头,还是低调一些好。”
她可不想传出一些不好的消息,别这个说带徐疏桐出去,那个说不带她出去,还是悄悄的好。
先打发了任公公派人去肃晋皇府通知了一声,几个人素衣素裳的出发了,坐了一辆不太华丽的马车,一个不起眼的车夫,沿路藏着暗卫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