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开往市里,一路上大家总算安心了,学校真的像个象牙塔,比外面安全多了!
星期天的道路总是拥挤些,载着学生们的汽车停到了离首都大学还有五公里的路口,拥挤不堪的路上到处都是人在摁喇叭,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
徐思思忽然指着窗外另外一辆车说:“你们看,那辆车怎么这么奇怪啊?”
大家都抬眼望去,只见她们左手边有一辆小面包车,车窗没有关严实,露了一条缝,从那条缝看进去就瞧见里头有个妇女正用拼命地抱住一个儿童的脑袋,那儿童在挣扎,嘴巴被捂住了,隐约传出了哭声。
一车的同学,不少人都取笑徐思思。
“这有什么?大人管教孩子罢了,没事的。”
“对啊,你们不知道小孩到了一定的年纪真的好难管教,特别调皮。”
一车的人都因为无聊分享起自己见过的各种调皮的小孩,可甜杏却陷入了沉思。
她再往那车看了几眼,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警。
徐思思也很不安,甜杏趴在她耳朵上说了几句话,两人便借口去上厕所下车了。
“前面的人都说了,堵了很长的路,一时半会走不了,我们去上厕所。”
“那万一车走了怎么办?等你们啊?”其他同学不满。
甜杏挥手:“要是真的车走了就不用等我们了,我们自己回去!”
她跟徐思思下了车就看了看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接着飞快地去问路边扫地的大爷附近哪里有派出所,甜杏负责在原地看着,徐思思则是跑去报警。
车上的孩子越哭越凶,有人下车去敲那辆面包车的车门,车上的妇女抱着孩子下车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家孩子太闹了,估计尿憋的!我带她去尿尿!”
附近几辆车都在看着他们,那妇女神色慌张,眼看着就要走了。
甜杏急中生智,上去拉住她惊喜地说道:“姑姑!你怎么在这?这小孩是谁?”
那妇女着急忙慌地看她:“你是谁啊?叫我姑姑?”
甜杏笑道:“姑姑,我是您表弟的女儿,小时候见过您,您怎么不认识我了?我现在在首都大学上学呢,我爹一直念叨着您呢,今天也是巧了,在这看见你,姑姑……”
那妇女哪里愿意跟甜杏多废话,怀里的女孩哭的特别凶,她捂着嘴都但不住那哭声。
“滚!我不认识你!”她说着一把把甜杏推开。
甜杏哪里知道她力气会这么大,直接被推倒在地,白嫩的小腿上都是擦伤,叶晓娴等人已经下车了,扶起甜杏正要问怎么回事,甜杏忍着痛追上去:“姑姑!我爹真的很惦记您!您别走啊,我家欠你的钱,我爹心里不安,等着还你!”
她走上前去死命拉住妇女,笑道:“姑姑,您跑什么呢?”
那中年妇女早已察觉不对劲了:“我不是你姑姑!放开我!”
甜杏用尽力气拉住她,那妇女也下了狠劲儿,往她身上掐了起来,疼的甜杏眼泪都要出来了!
还好,派出所离得近,徐思思已经把警察叫来了,妇女看情况不对,赶紧放下孩子就要跑,可甜杏纠缠着她,她怎么跑得掉?
几乎只是一瞬间,几个警察直接把妇女控制住了,甜杏这才气喘吁吁地放松了下来,叶晓娴追过来,心疼地拉起她的胳膊:“你的胳膊都被掐流血了!”
赵芳也跺脚:“我还以为真的是你姑姑,你看你的腿,都摔破了,你怎么不跟我们说?”
甜杏疼的直皱眉:“哎呀,我当时来不及!”
车上的同学们也都陆续下车,那妇女被抓,小女孩哇哇大哭,甜杏走过去把她抱到怀里,看着小女孩满脸的眼泪,心疼的哄了好一会。
面包车里其他人想跑,可惜被其他同学下车直接堵住了。
全班同学都去了派出所做笔录,那几个人贩子被抓,除了被看见的小女孩之外车上还搜出来一个小男孩,都是一两岁的样子,看着很是可怜。
“今天多亏了你们,要不然这两个孩子被卖到深山里只怕一辈子也没办法跟自己的亲爸妈见面了,他们的爸妈该多伤心!你们都是哪个学校的?”
见到警察发问,班长出来解释了一番。
在派出所做好笔录,解释完毕,警察又把甜杏胳膊上的伤拍了些照片,大家这才坐上汽车回学校。
虽然说昨天徒步上灵山遇到了些不好的事情,可今天从人贩子手里救回来两个孩子,也算是非常值得了!
一路上大家都在夸赞许甜杏跟徐思思两个人细心,徐思思赶紧说:“光靠我肯定不行的,还是甜杏厉害,要不是她,那个人贩子早就抱着孩子跑了!”
甜杏也笑:“功劳是大家的,没必要推来推去,再说了,只要把人救了就好,其他的都一样嘛。”
到了学校大家都陆续下车,其他人先回寝室休息,叶晓娴却陪着甜杏去了医疗室。
她胳膊上的掐伤以及腿上的擦伤都需要处理一下,其实甜杏觉得这也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但叶晓娴大惊小怪的,非要带她去看看。
医生给涂了些碘伏,另外再给她开了些消炎药:“自己观察下伤口的情况,有问题就来这边我给看看。”
甜杏拿了药,推了推叶晓娴:“好了,这下满意了吧?走,咱们回去休息吧。”
两人又去小卖部买了些洗发水和牙膏,这才往宿舍走,可才走到楼下就瞧见那里站了个男人,他一只手放在裤子口袋里,清瘦的背影立再那里,翠竹一般,静静地往楼上的窗口看。
叶晓娴没认出来是谁,可甜杏一眼就认出来了,她下意识地想逃走,自己的伤要是被归鸿哥哥瞧见了可怎么解释?
可没等甜杏逃走,贺归鸿已经心有灵犀地回头了。
“甜杏?”
叶晓娴挤挤眼,坏笑着先上楼了,甜杏无奈地走过去,把胳膊背在身后。
可越是这样,贺归鸿就越是发现了她的异样,一把拉过她的胳膊,脸色一下子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里带着隐忍的凌厉,仿佛要立即知道那人是谁,然后再狠狠地报复回去。
甜杏怕被别人看到会说什么,赶紧拉着贺归鸿走到一边悄声解释。
“就是我们今天回来的路上看到个人贩子,我就上去帮忙救那小孩,结果人贩子推了我一把,挣扎的时候难免受些伤,归鸿哥哥,不疼的,我真的不疼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嘴边带着纯净的笑意。
贺归鸿哪里还敢责怪什么,看着她原本白嫩柔软的玉臂上泛着红的伤痕,另一只手握紧拳头。
“该死的!”他还是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他的心疼的不行,恨不得让自己承受双倍的痛,也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我不该让你去的,外头那么乱,你果然还是出事了。”
他非常自责,越想越心疼,握着她的手,越看越难受。
甜杏赶紧安慰:“归鸿哥哥,真的没事的,你想啊,要不是我出去了,今天那两个小孩岂不是要一辈子见不到自己父母了?我受这么一点伤,没有什么,但是改变的却是两个小孩的一生,非常值得!”
贺归鸿摇摇头:“往后这样的傻事不要做了,世界那么大,你管不了的。我更不会去管别人怎么样,我只要你好好地。”
他说完,哑然一笑:“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但是没有办法,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我可以去受伤,去救人,但是,你不行,你不能再受伤,知道吗?”
她受伤,宛如在他的心上插刀。
甜杏当然知道,归鸿哥哥并不是一个自私无情的人,他只是担心她罢了。
她软软地往他肩膀上一靠:“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女孩儿的清香扑上来,贺归鸿顿时说不出什么了,难得甜杏这样主动接近他,他只想这样安静地抱着她。
贺归鸿心里想了许多,反复地去看她的伤口,最后还是觉得不放心,决定带她去大医院看看。
“甜杏,我觉得我们……”
他低下头一看,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像一排漂亮的小羽毛扇子,脸上的肌肤轻柔柔嫩,白得像水豆腐一样,看的人好想捏一把。
贺归鸿没有再吵醒她,就这么让她睡着,一只胳膊搂着她。
他这样完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的机会太少了,就这么安静地,陪着她,好像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贺归鸿越想越远,甚至把未来他们在哪里结婚,孩子在哪里读书都要规划出来了。
想到甜杏跟自己一起去接孩子放学,贺归鸿忍不住笑出声来。
甜杏是被他的笑声吵醒的,抬头揉揉眼,迷惘地说:“归鸿哥哥,这是哪里?几点了?”
她犯迷糊的样子太可爱了,贺归鸿趁着她迷糊,在她唇上非常快地点了一下,甜杏瞬间清醒了,赶紧用手背捂着嘴,扬手往他胸口打了一下:“归鸿哥哥你……你欺负人!”
她有些生气,又面带羞涩,那样子有趣极了。
贺归鸿这才发觉自己的半边肩膀和手臂都有些发麻了,他笑着抓住她的手:“该吃饭了,走,带你去吃饭。”
他偷偷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却第一次发现劳累还可以是一种幸福。
有甜杏在,他的人生充实了好多,似乎很平常的事情,但却处处充满着甜蜜。
两人去食堂吃了顿饭,才出食堂就撞见了赵芳,赵芳急急地说:“甜杏!有人找你呢!”
“谁找她?”贺归鸿第一个问。
“就是今天救的那小孩的家长,哭的不行,非要见你!”
甜杏跟贺归鸿对视一样,贺归鸿怕再出什么事情,就跟了过去。
被救儿童的家长正在甜杏他们班主任的办公室,甜杏才进门,那一对年轻的夫妻就跪了下来。
“恩人!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这对夫妻中男的西装革履,女的化着妆,头发是烫的大波浪,看起来家境是很不错的。
甜杏吓了一跳,赶紧扶起来他们:“你们别这样,真的不用这样,我也没做什么的!”
年轻女人哭得泪眼朦胧:“不,不,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遥遥了,真的谢谢你!”
年轻男人强忍着眼泪,但看得出来也非常悲痛,他转身对班主任说道:“老师,你们能教出来这么好的学生,证明首都大学果然是国内一流的大学。我决定给首都大学捐赠一栋楼,另外,恩人,我们听老师说你老家不是首都的,冒昧问下你家乡是哪里?我打算以我家族企业的名义在你的家乡做些福利。”
班主任早已乐开了花,大赞:“魏总,长江企业果然不同非凡!”
甜杏一愣:“长江企业?你们是长江企业的?”
被称作魏总的人点头:“对,长江企业是我爷爷一手打拼下来的,现在由我接管。恩人,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只管我,我肯定尽力报答你!遥遥可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甜杏笑了,觉得这世上的缘分还真是巧妙啊,当年自己抽奖抽到的电视机,不就是长江企业举办的活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