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夜已深，她忽然长叹一声，嘴角露出凄惨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明天，一切都解脱了。”

远处的圣姑双目露出痛惜，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这个背影有点熟悉，就想当年她自己一样。

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孤单，一样的无奈。

“天苍，你看看你将你的弟子逼成什么样了，你看到的时候，你会觉得悔恨吗？”圣姑看向南方，仿佛看到了天苍山上那个天崩地裂，一如既往淡定的老者。

“师叔。”圣姑隐藏能力很强，但是有感而发的话语被晨曦听见了，她转头看了眼，微微弯腰行礼。

圣姑迈步走来，眼中疼爱之色毫不掩饰，溺爱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你既然知道是你师尊所为，为什么不顺了他的意呢？”

晨曦微微一愣，旋即苦笑起来。嘴角笑，眼角泪，她也不介意自己在圣姑面前展露自己柔弱的一面，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道：“都到这个时候了，多说还有什么意思？”

圣姑略表赞同点了点头，她忽然间有些后悔自己不早点告诉晨曦真相了。

“师叔，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孩子，那种孤独，那种无奈以及那种彷徨挥之不去，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不是生于平民之家。”

“我若生于平民之家，就不必背负如此多的使命。我可以开心过一辈子，遇到喜欢的人，我也可以放手去付出已经接受付出。”

晨曦眼泪汹涌而出，嘴角却是含笑，仿佛想到了与自己喜欢之人比翼双飞的情景，沉淀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傻丫头，出身并不代表没有选择。你的选择，是你自己选择的，你走的路，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曾经有能力去改变，只是你不想改变而已。”

圣姑苦笑不已，晨曦这丫头看似成熟稳重，但是心性还是如同孩童一般。就算你真出身在平民家庭，你就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吗？太幼稚了。

晨曦明白圣姑话中指的意思，她摇了摇头笑道：“这些都不重要了，明日杀了金格儿之后，我对得起我父亲，对得起我晨家世代祖上。我只愧对于他，到时候我会隐于山林，孤独一世，为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忏悔一生。”

圣姑心中一揪，早已看破红尘的她在这一刻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看着这个和年纪时候的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她不知从何开口。

圣姑自己也忏悔了一生，但是犯下的过错，忏悔就能略过了吗？忏悔了几十年的她，心中那股愧疚不仅没有褪色，反而随着时间的沉淀越来越浓。

晨曦现在所走的路，一如当年她走的路。

“这是一条错的道路。”圣姑以过来人的身份郑重告诫，现在晨曦还有机会收手，明日一过，一切都来不及了。

晨曦不为所动，收起她所有的情绪，整个人气质一变，重新变回了那个冰山美人。

“明天二十七路大将会冲击她的位置，我会混在其中，希望师叔待我靠近她千米的时候出手牵制。”晨曦严肃开口，说完转身离去，走得如此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