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表情之阴寒,连同房间里的温度都跟着越来越低。
精心布置的画舫床铺极其柔软,往上面一躺好似在云端。
钱亦尘用力掰开贺兰玖抓他衣服的手指,抚着皱巴巴衣襟又要躺下去,动作却生生顿住!
“好香……”
他闻到了什么主动凑近身旁的人,在他脸庞不管不顾地深深吸气。
贺兰玖一愣,继而想起江雀离开时涂在自己侧脸的那滴不知醒,推开他拿起桌上酒杯:“你是不是想要这个?”
“嗯!”钱亦尘嗅到酒香重重点头,撑着床铺就要站起来抢夺,杯子却被贺兰玖直接从包厢窗户扔了出去!
期待表情凝固在脸上,他呆坐了片刻,果断扑向窗口,看样子是要跳下去打捞。
“再醒不过来,你这辈子都只能当个废物了。”贺兰玖伸手按住他的起势,顺势将人甩回床上。
钱亦尘眼神迷离地坐好,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嘀嘀咕咕:“你这个坏人,我要画你本子……酒呢,给我酒……”
“嗯?”贺兰玖其实没听明白,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告诫的将他压在锦被间,“不准再碰了,你先睡一觉,明天酒醒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也悬得很。不知醒没那么好破,钱亦尘被喜悦冲昏了头,已经意识不到别的事情了。
“不,给我酒!只要再一口,一定可以,一定可以……”钱亦尘刚有些清醒的状态,立刻变得急躁起来,困扰的皱着眉胡乱挣扎。
力气大得甚至几次从贺兰玖掌心下挣脱,只是刚一站起来就被拽了回去。
镇压和反镇压的纠缠,贺兰玖额头出了层薄汗,一缕黑发黏在脸侧,最后一次把他拉回来翻身压住:“老老实实躺在这里睡觉,听见没有?”
“酒……我闻到了,就在隔壁的房间里……”钱亦尘委屈地往门口瞟,腰间横坐了个人,几次试图直起上身都无能为力。
不擅长哄人的贺兰玖蹙眉,正在考虑是不是把人打昏了比较好,视线突然被他吸引过去。
钱亦尘一贯秉承整洁原则,出门必定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连系的腰带都不会有褶皱,头发刚长了一点,就模仿时下男子的装扮仔细束好。
所以现在因为挣扎的太过激烈而衣衫不整的样子,格外罕见而撩人。半长的头发遮住表情,只剩双唇微微开合喘息。
贺兰玖缓缓俯身,将他脸上碍事的头发拨开,顺便开始撕扯更碍事的衣服:“真的想要酒吗?”
“啊……?”钱亦尘迷茫地眨眼睛。
贺兰玖手指微勾扯开他衣襟,一路向下将它全部敞开,随手拈起自己的一缕头发,缠在钱亦尘身上的……那个地方。
然后慢条斯理的又问了一次,声音低沉几近蛊惑:“真的想要酒吗?”
钱亦尘眼底他的脸庞迅速放大,不自在地挪动身体,隐约察觉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很不美妙的事情。
视线转向旁边的同一时刻,贺兰玖闪电般伸出手捏住他的下颌:“我刚刚失了血,现在很饿。”
钱亦尘微微皱眉,处在混乱中似乎也听到了这句话,垂下眼睛看见他手腕上那道新鲜的伤口。
“你……以后不要弄伤……”
自我意识在脑海中出现清醒迹象,但挣扎了一阵,又深深陷进那个美梦里。
“酒,给我酒……”
贺兰玖听得极其烦躁,忍无可忍地捂住他的嘴,紧接着,又成了温柔的抚摸。
……
“其实只要一动心,就收不住了。”
隔壁窗门紧闭的房间,江雀笑着把一张符咒撕成两半,身后蓦然现出数张和他一样的脸,半透明的飘在空中。
神情或怒或忧,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