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部落首领有一人提出了这样要求,然后他紧紧地闪着紫眸,一言不发。
属下们心里急切,示意了其他人,想要暗中杀他或者抓住恒帝。
风银君的瞳孔里掠过一丝的冷意,他阴鸷地看着有下属准备偷偷地离开,便狠厉道:“我允许你们去了吗?”
属下们有些僵硬,不敢再上前一步。许恒弋到怀若是为了什么?
他到冰崖去做什么?
“调查清楚他要做什么了吗?”
这时候拓也从营帐外进来,得到了一些小道的消息,见他眼中射出寒光,弥漫了四周的冷气。沉声道:“冰崖上本无一物,却有冰山雪莲,属下猜测,他定是去拿冰山雪莲了。”
冰山雪莲?!
他眼中冷意被凝聚之后有了稍微的舒缓,难道颜儿没有死吗?他的心突然间狂跳了起来,连呼吸在一瞬间都变的有些断续。
没死吗?
他亲眼见到她倒下了,亲眼见到那支箭羽射中了她的胸膛,他根本没有看错,可是为了许恒弋会来怀若?
那一丝丝的希望包裹着他即将要崩溃的心房,那被笼罩着落寞的心在汹涌之后有了些许的平复。
他霍然地站起身,随之命令道:“众将领听令,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许轻举妄动,若是违抗者,一律处决,绝不姑息!”
怀若在这场战争中意外地被迫退出几里,就是因为得到消息的错误。他言语地意思就是要独自前往冰悬,那个可怕的魔域,比那‘死亡森林’还要难摆平的地方。
拓也知道他的想法,然而其他的部落首领根本不乐意了,两个君王前往冰崖,本身就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前往,岂不是杀死对方才肯罢休?!
然,风银君根本不顾及其他人的反对,硬是骑上汗血宝马前进,冰山雪莲,若能救回颜儿的话……
吕红在他离开的后一刻钟赶来,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她的心仿佛被什么压抑了。
窒息般的痛苦从心脏边涌了进来,不爱她,不爱她,不爱她,不爱她——仿佛魔咒一般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处可躲。
她荒废了六年的青春,却比不过他看夕颜的一眼,这算什么啊?她的爱,就如此卑微地一钱不值吗?
“娘娘……”拓也嘶哑地叫了一声,她才恍惚中眼神有了焦距,之后,她的声音似被燃烧成灰烬,她喝道:“王如今独自前往,生命危在旦夕,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等着王死吗?立马给我派军前往,务必小心。”
她狠狠地甩了红袖,努力克制噎在喉咙的苦涩,那怆然的悲伤啊,何时到尽头,到世界的尽头……
冰崖边上的河流缓缓地流着,许恒弋仰头看着一眼雾气弥漫的山峦,毫不犹豫地上前,冰崖上的温度非常之低,因他穿着一身的青衫,看上去形影单薄。
一路上都很平静,没有什么奇怪地东西,但是冰崖内,能让人闻风丧胆的便是各地都是奇毒,这些毒千奇百怪,轻责能让人瘙痒好几天,重责能让人立马瘫痪,这也是怀若人最忌讳的地方。
许恒弋一路过斩荆棘,很快便爬到了冰崖的山顶,但那里却不是最高处,也不是冰山雪莲伫立的地方。只是隐约地在寥寥雾气之中他看到了上峰中那一丝的银光。
而他隐约地看到一朵花瓣在侧崖之上,他的瞳孔徒然间迸射出惊喜地光华,朝着那朵雪莲爬去。
冰崖之路非常崎岖,稍微不甚,便是万丈深渊,上翻是望不到头的顶,下端是俯视不到头的地狱,他身子一跃,手便轻轻地在攀壁上,借助身子的余力,紧饶住一枝蔓藤,这冰崖上有无数的蔓藤,一根又一根的悬着,只要顺着这些蔓藤,便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到冰山雪莲。
而这时,让许恒弋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风银君从他所能看到的视野中出现,在蔓藤的另一端,一手紧握着,而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长剑。
两两对望,仿佛雾气蔼蔼之中已经被凝聚成冰,然后瞬间落下。脚底是无尽的深谷,许恒弋知道,那便是冰崖之处。
曾经风银君与夕颜就是掉落在他脚底的黑暗之下,如此想着,望向风银君,却见他的全身已经笼罩了冰冷的气息,许恒弋的唇角有一丝冷冷地笑,他淡漠出声“没想到你还真是死缠烂打的,难道天朝的铁骑军还没让你吃够苦头吗?”
风银君的瞳孔一锁,紫眸随之森冷而起,他与他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姑且不算他日之仇,当从两人同时爱上一个女人来看,今日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许恒弋,没想到你临死前还是如此嚣张?本王今日不除你,他日必成后患。”
风银君寒剑一出,便是紧逼而来,许恒弋险险地一侧身,便躲避了他的长剑,一跃而起,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取得雪莲,因此没有时间和他消耗。
冷冷地看着他,便爬到了上方。风银君知道他要取雪莲,也一并上了去。两人在悬崖上纠缠不清,许恒弋懒的解释,风银君也懒的听。眼看已经要到冰崖上峰了,那上峰之上,便是冰山雪莲。
许恒弋翻身一跃,银光之上,雪莲仿佛染了天地间的精华,甚是耀眼,两人一看雪莲竟有些痴了,许恒弋非常迅速地过去,在风银君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伸手拈向雪莲,只是骤然地触碰之间,两人占据的地方开始地动山摇,狂风呼啸,雪莲之下的石座硬生生的炸开!
许恒弋被撞飞入悬崖边,眼看自己手中的雪莲,才明白原来雪莲一拔,便是山崩地裂!
雪莲啊,原来是索命莲花,也难怪人们会说那是魔域之地了。他感觉喉咙里有血腥弥漫开来,雪莲上的石头硬是生生的撞到了他的胸口。
刹那间,仿佛时间被永久的封印了一般。
夕颜啊,他爱的那个人,绝对不能死,一咬牙,他借着冲力朝着风银君一抛,在坠入悬崖的那一刻,他的声音仿佛是破裂地长风。
“三日内,定要将雪莲交给许邱涳,否则,夕颜再也回不来了。”接住雪莲的那一刻,风银君看着他坠入冰崖之下,看着他的衣诀在他的视线中逐渐缩小。
有那么一刻,他不恨了,不恨这个男人曾经狠心的伤害过她,不恨他曾经无数次的让颜儿伤心,只因此刻这一举,他心中对颜儿的爱是纯粹的,毫无私心的,他把活着的机会给了她……
接着石头不断地落下,风银君躲闪着,蔓藤在手里紧握着,无数的碎石射来。
而此刻,在山脚下,有人开始呼喊着。
“王——你在哪里啊+——”
“主子——你到底在哪里——”
“回答我们——”
风银君紧护着冰山雪莲,紧蹙的眉头终于舒缓开来,他缓缓地用声音回应道:“我在这里——”
终于,大家看到他了,几个人吓的面色苍白,尤其是吕红,险些在崎岖的山脚下晕过去,那黑漆漆地万丈深渊啊,他怎么就有胆子上去?
借着那股力气,来时的桥段已经被炸飞了,拓也心惊胆战地甩出长绳道:“王,抓住绳子。”
风银君纵身一跃,便紧抓住缰绳,手中的血液缓缓而流,触目惊心,直到被人拉上来的那一刻,他躺在地面上,抬眼望着这天空,才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冰崖只剩下他了——
站在他身边的众人似乎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有人说恒帝死了吗?也没有人问今后的天朝会怎么样?因此眼前的一切已经一目了然了。
想起许恒弋掉落悬崖边说的话,风银君在躺下的一秒再也顾不得身子的疼痛,起身策马。
吕红惊呼道:“你去哪里?”
摔起长鞭,他的发丝飘扬,连离开的背影也是如此的匆忙,吕红颓然地坐在地上,眼泪累积在眼眶里如这冰崖边无数的雾气一样,最后她咬牙地撇过头,收拾起自己绝望的心情站起身子,用一贯冷漠地声音道:“立马离开冰崖,封锁消息,谁要是敢吐出国主去天朝一事,杀无赦!”
风银君赶到河南的时候,几乎累倒在地,许邱涳从门口看到他手里握着冰山雪莲之时,隐约中脸上带着诧异。
“恒儿呢……”
他嘀咕了一句,风银君惨淡地脸满是血污,很也轻描淡写道:“他把雪莲给了我,掉入冰崖了。”
许邱涳的目光瞬间有些僵硬,这孩子掉入冰崖了?迟钝了一秒,才恍惚而醒,手里拿着冰山雪莲竟觉得是烫手的山芋一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堵塞住心中隐约的一丝痛感,立马的回到屋子,冰山雪莲终于在三日之前拿到了,这简直就是奇迹,可谁又知道,那是用一条命换回来的呢?
将雪莲的叶子全部摘去,只余下一颗花蕾,其实这雪莲如此硕大,华丽的银光叶子却不是最主要的,而是那颗毫不起眼的花蕾。将花蕾放入冰块之中,一瞬间花蕾便融化了。晶莹透明的冰块,许邱涳打开了夕颜的各个脉,让她喝了进去,等候着最后的判决。
在这个明亮的屋子里,每个人都在不安的等待着,风银君原本的狼狈也消失了,整理了一些之后,就那样安静地在旁边看着。
空气里是冰山雪莲的味道,没有人知道风银君来了,为了能够安好的让夕颜活着,许邱涳禁止外人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几柱香的时间,夕颜微微地睁开眼睛,苍白的面容终于有了些许的润色。
她活着?她抬眼望着帷帐,四周的沙幔飞扬着,香炉里散发的雾气袅袅的熏烟,甚是好闻。
她的唇角有些干涩,捂着那颗脆弱的心脏,便见到许邱涳走了过来,扶起她,唇角袭住一丝丝的笑意:“终于醒了,丫头。”
为什么她还活着?她明明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那份灵魂出窍的窒息感,感受他悲伤的眼神在她的眼中积满了泪水,感受最后一刻,她六年来从未说过的心扉。
而这时,她的视线掠过了风银君,看到了他一身紫衣淡漠地站在许邱涳的身后,眼底是一股炽热的温度,缓缓地流进了她的心扉。
“颜儿……”
他突然声音有些哽咽,夕颜迷惘般的看着她,是一种难言的静默,许恒弋呢?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掀开被褥,就要下榻。
战争结束了吧?看到长卿安然的在这里,她的心终于放心,她没有死,没有死,有一股喜悦的心情,让她的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站起来的时候都是笔直的。
他现在一定很伤心吧,战争结束了,那么他很忙吧?她要去找他,免得他伤心,免得他难过。
“你这是去哪里?”风银君上前就扣住她的手臂,这丫头总是那么的令人操心,就连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也不知道。
这时,她转过身,眼底有些笑意,她说:“我也不知道睡了几天了,不过活过来的感觉真好,我出去透透气。”
他明白,她似乎在寻找什么,而他心里清楚。
只是,有什么堵塞在心口,他无法告诉她这样残忍的消息,哪怕一点,她都害怕她伤心。
他笑着将她拉回来,像哄着孩子一样道:“你这会子刚醒,总是要多休息的,这人生还长着的呢,不差这一会儿。”
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安,总觉得他口气里充实着不安的气息,这种气息在以往她察觉的时候总是特别的敏锐,他在躲避着什么?!
只是,上帝也不喜欢用谎言来欺骗大众,仅仅她望着他一秒,外头却突兀地想起了声音,甚是大声。
“你说什么?皇上掉进冰崖之中了,生死未卜?!”
有人揪住衣领的声音,是暴怒的声音,林童踢开跪在地面上的士兵,眼底是阴鸷的寒冷。
他忐忑而绝望地握紧刀柄,紧接着是源源不断地声音。
“皇上失踪了!”
“皇上掉进冰崖了!”
“怀若传来消息,已经证明了此事。”
“在怀若的细作中,有人看见了,并且证明了消息的可靠性。”
……
“冰山雪莲在风王手中,皇上……”
无数的噩耗不断地冲刷着,始终不离开那个重要的一个字‘死’。
下落不明,林童的身子摇曳了一下,他低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那个运筹帷幄的男子,那个始终保持一贯作风的男人,在他年幼之时给予厚望,鼓励他不断地向前,因为这小小的冰山雪莲就这样断送了性命?
可是得到情报的人却不会说谎,他一直跟着皇上,明明看到了他的身影还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若不是因为在半路上马死了一只,道路崎岖,他觉得自己有把握赶上他的。
他的心被紧紧地捏成了一团,这时耳边响起了曹德的鬼哭狼嚎声:“皇上啊……老奴……老奴该怎么办……怎么办?……”
林童赶紧过来扶住他,让他的心镇定起来,此刻不能慌乱,绝对不能!曹德原本以为皇后娘娘回来了,那么皇上就不会离开了,没有想到天意弄人,还是夺走了皇上的性命。
他掉入冰崖了——
那个可怕的魔域,谁能救他——?
有一种悲怆涌入心头,夕颜的身子不稳地颓然倒在了地上,邱涳扶起她的时候,看着她眼中的黯淡无光,伸出手想要扶住她,然而触及到她悲怆如死亡一般荒芜的眼睛,他忍不住退却了。
一个人活着,总有一个人要死。
倘若这样的感情注定要这样,那么他为何要救她?他只是想看看恒儿到底愿意为了她能够牺牲什么,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了,他却依然固执的保护了她,而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夕颜忍住自己慌乱的心,她不停地鼓励着自己,他活着,就如同相信她活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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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中的怀朝一战原本就已经结束了,然而因为恒帝在战争中下落不名。有人猜测他已经死了,天朝也派了许多人去追查恒帝的下落,最终却不了了之。
一个月后,在刑部尚书富路大人的确定下,终于在众臣的面前宣布恒帝已死。
百官朝动,一时间又一场关于皇位的角逐斗争缓缓拉开序幕。
有人说:恒帝薨逝,可皇后却尚在人间,可以去寻找,并且探知皇上临终前到底说了什么,有意谁?
也有人说:恒帝未死,如果想尽快立新帝,是对恒帝的一种不敬。
更有人说:这一切都是那些人的慌言,有预谋者,把恒帝关了起来,预要谋权篡位。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纷乱潮涌,已经触动了所有野心家蠢蠢欲动的心。有能者,谁都想站在那个最高的地方,冷眼的睥睨众生。
谁都想坐在那个金黄色的椅子上,哪怕只有一次,做梦死也甘愿了。
时间沉浮,在一场以武状元且御前近卫林童为首的朝堂之上,一张诏书平定了所有的怀疑声。
诏书上写的是:让赵王许匡艺继承皇位。
只有短短地一句话,没有任何的理由,有大臣甚至不信,当着朝中的面叱责林童小小年纪,居然狼心狗肺,和赵王勾结一起,害死恒帝,而曹德公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殊不知,这诏书经过各个老大臣验证,成了铁定的事实。当所有的人都膜拜着赵王许匡艺之时,他仿佛如梦惊醒。
这皇帝怎会是他?他原本就已经做好了在许恒弋去河南之时杀死他的准备,以清君侧的罪名开始起义,可他什么都没做成却成功的当上了皇位。
林童与曹德在这场‘无血’的革命中,为他争取了非常有力的一个位置,以至于赵王登基之后,除掉了很多人,却惟独重用了曹德与林童,一些与其他王为首的党派被他赶尽杀绝有了天壤之别。
一如许恒弋原本说的,他写的诏书将会保护曹德与林童的性命无忧,正因为保护了这两个人,间接性的,后宫的林遥尚书,刑部、礼部、吏部尚书都相安无事。
赵王登基后改名匡帝,而曾经的那场怀朝之战前的科举考试也依旧紧接着,吏部尚书将最后的名单交给了新帝许匡艺。
许匡艺宣布新科状元觐见,而这新科状元将在未来的几年成为了许匡艺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一如唐代之时武则天身边的狄仁杰一样。
这个新科状元不是什么豪门望族,没有丰厚的家底背景,而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的名字叫——苏林麒。
他的背景成了许匡艺相信他的一个理由,没有背景,那么就没有太大能够构成的威胁。
苏林麒的到来,在之后天朝未来的几年也开创了新的一页,减少农民的赋税,体察民情,了解明间疾苦,以‘安人宁国’的思想渗透了整个天朝领域。
这也是后世中,匡帝之时,百姓安居乐业,无战争无疾苦,天下太平,匡帝也被人津津乐道,是难得一见的‘贤德’的君王。
怀若与天朝签订了《十年之约》,十年内两个国家安好,互不侵犯。
而今年在腊月的新年中,礼炮声响,京城繁华的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当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世间,总有相逢,总有离别,但更多的是宿命的缘分。
林遥今日被允许新年后出宫三天,因后宫之中,她管理妥当,深的德妃娘娘的喜欢,在宫之中也有了一席的地位。
德妃娘娘关心她,甚至还笑着要为她选个好夫婿,林遥当即说自己要照顾德妃娘娘一辈子,惹得德妃心情大好,这丫头啊,嘴里甜的更蜂蜜似的。
林遥临走的时候脸颊红润,出宫之时也松了一口气,林童在城门外等候她之时,便笑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脸那么红。
“林遥,你心里不会是喜欢上新科状元了吧?”林童望向他的时候眼睛炯炯有神。结果因为林童说了这话,林遥条件反射的怒道:“哥哥若满嘴胡话,今年就不要和我过年了。”
以前每年过节的时候,都是他们兄妹俩一起过的,林童如今已经出落成翩翩美少年了,而林遥也长得秀气可佳,颇讨人喜欢,兄妹俩虽然总是吵嘴着,可心里都知道对方爱着自己。
自从以前,因为夕颜的事情心里有芥蒂之后,随着许恒弋的下落不名。林遥也放开了,但她的心中隐隐的期盼着这时间也能有男子如此的爱他,但是,她不希望这过程是苦涩的。
“我跟你开玩笑来着,苏状元心里已经有人了,我还调笑你干撒?”
林遥被林童这么一说,脸颊上虽然没有怒气,但是隐约地透出了一点点的失落,似乎假装不在乎道:“哦?苏状元心里喜欢的人是谁?”
林童抿着嘴,看着她有些想笑,还说不喜欢呢,死鸭子嘴硬。于是他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啊,我想以你这个尚宫的职位,问他应该不会拒绝把,就算不问他,找个人调查一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今日我和苏状元说好要去那百香楼里一醉方休了,而且……”
林童眨巴了一下眼睛,含着笑意,林遥瞬间就明白了,百花楼里是专门吃饭的地方,却也是个艺妓的地方,那里美女很多。
想到哥哥如此戏耍她,于是她便狠狠地跺脚,气道:“好你个林童,我发誓,我真诚的发誓,三日过后,我一定要和云和公主说你向来风流,是个登徒浪子,过年了居然还跑去寻花问柳。”
云和公主,这四个字一说,果然见林童脸色微变,他捂住她的嘴道:“死丫头,你要是敢说出去试试?”
威胁她,林遥心里哼哼,被我抓住把柄了吧?喜欢云和公主,你才嘴硬,情窦初开了呢,你这纳闷的木头。
林遥知道林童喜欢云和公主的时候,还是因为一个无意之举呢,她按照往年,每年给他绣鞋的习惯,去他的寝室里为他整理了房间,结果便发现了一张绢纸。
话说这绢纸也没什么特别,但是一看这字就知道是林童写的,上面写的诗句也相当的古怪,表现了一个情窦初开少年的矜持,落款便是:云和
“好吧,我不说,你自己先去逛会儿,我到集市去买些胭脂。”德妃娘娘一向喜欢胭脂,只是宫中的胭脂种类极少,甚是不和德妃娘娘的口味。林遥打听到京城有一家相当有名的胭脂店,决定去一探究竟。买完胭脂后,顺便去买上好的布料为哥哥林童做些衣衫,如此便到集市去。
走到市集繁华的地段之中,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绽放着,她心情大好。
而在那一刻,她看到了一个人,无数形色的灯光投影到他的身上,他看到他一身银黄色衣袍间洒落的余光,而他的身前站在一位极其美丽的少女,似低着头一副佯装害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