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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14宠爱,单纯如莲

这日早朝,各种党派开始了激烈的口舌之战。

“豫亲王治理河南有功在先,皇上岂能因为一纸信治豫亲王于死地?”

一大臣愤怒的说道,就连平日的分贝也被提高了许多,另一大臣冷哼一声。

“莫非容大人忘记了,如今许王爷是待罪之身,你岂可还尊他为豫亲王?”

容大人眼睛一瞪,吹鼻子瞪眼道“皇上只是接除了豫亲王与莲华公主的婚事而已,又没有下旨撤了他的封爵,你大呼小叫的说着,你是不是在侮辱皇上的智慧?”

那大臣被他顶的气的扬手要打容大人,墨竹一双白皙分明的手有力的阻止了他们。

“这事情还没有解决,你们怎能在大殿之上如此胡来?皇上还没上殿,等他来做决定也不迟。”

两大臣怨恨地看了对方一眼,不再闹。

这时,金銮殿上一声“皇上驾到。”

众大臣俯首跪下,许玥江走进大殿,坐上龙椅,示意他们平身。

“今日之事,你们大概也了解了许多,豫亲王欺君之罪,朕念在他有功在,不赐他死罪,将他派往边疆,你们认为如何?”

容大人急切地跪下。“皇上,请三思啊。“

“边疆之地,乃是云国与天朝的交界之处,豫亲王十六岁便打下凤河之地,恭亲王镇守边疆已有数十载了,若让豫亲王再去,天朝的重心偏移,将引来云国的窥视。”

许玥江眼神一撩,知道那容大人分析有力。他封许恒弋为豫亲王是有些道理的,许恒弋常年在外奔波,自十六岁时打下凤河成名一时,为了压住他的戾气,自此后便从不让他出征,因恭亲王镇守边疆,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剥削了他的权利,只为了以防万一。

将那些大任包揽在太子的身上,怎奈太子不争气,没有一件事情能够做的让他满意。只是感叹,太子若有他的一半聪慧,他也不会如此的担心。

太子本性善良,却容易动怒,只要他身边有个能忠心辅佐的大臣,江山交给他也不为过,可是……

许恒弋的手已经伸向了天端,太子太依赖他,朝中的大臣也只是看在许恒弋的份上才跟随太子,若是他死后,太子当上皇帝,他只要干政,这天下还不就是他的了?……

不,他不允许这么做。

他有众多的儿子,四皇子是最为优秀的,可是他却残暴嗜血,总是以狠厉的手段让别人信服,若他成了皇帝,必定会常年征战,血流成河。

作为皇帝,他茅盾着,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他必须取舍。

眼前,边境里还有恭亲王,为今之计,不能那么快让许恒弋死了……

“容大人说的有理,朕思虑许久,豫亲王对天朝有功,若朕此事如此草率,那岂不是昏君了?”

部分大臣眼前刷的一亮,立马跪下。“皇上英明。”

金灿灿的殿上,两侧的金龙盘柱闪闪发亮,许玥江的唇角勾起一抹不经意的笑容,原来,已经有这么多人跟随在他的身后了……

“朕给豫亲王十天的时间,若是有人能交出证明豫亲王无罪的证据,朕免他罪责。”

******

“公主……公主……奴婢求求您了,您千万别想不开啊。”

一群侍女惶恐的跟随在莲华的后面,莲华的脚站在池边的廊杆上,粉色的靴子,昂贵的琉璃珍珠点缀在靴背上,她双手展开,怒气道“你们都给我退下!”

侍女们的脸上袒露出一种绝望,心都提到嗓子上了。

莲华小心翼翼地走向池塘边不远的巨石上,跳了过去。

“公主!”

侍女们尖叫出声,捂住自己的嘴,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莲华稳稳地落在假山上,侍女们平稳了心。

“快,赶紧,赶紧叫皇上。”

总管一声命令,侍女才如梦清醒,便立马的跑到龙华殿。

莲华得意的笑着,我就不信父皇你不来。

可是这种笑容还挂在唇角上,却被那突如其来的感情冲淡了,她喃喃的坐在假山上,嘴里不停地说着:“我才不信,我不信恒哥哥要害问天哥哥。”

莲华的脚不停地摇晃着,粉色的靴子在不断地摇摆后脱离了她小巧的脚丫子,她一惊。伸手要去接,整个身子扑了过去,她霍然的睁大双眼,眼前是庞大的清澈的池水,她意识到不妙,她要掉下去了。

“啊、啊、啊——救我。”

随着莲华惊恐的声音,侍女们如蜜蜂般的冲过去拉她,混乱的秩序。就在她的身子要落下池边之时,一个飘渺的身影从水面掠过。

只是刹那。

一双有力的膀臂将她接住,随着连绵不绝地呼叫声,莲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轻轻地一跃,莲华便安全地到达地面。男子放下她,袖子轻擦着被池水溅着的光洁额头,声音是带着温柔的指责。

“莲华,你怎么总是这么冒失。”

莲华愣愣地看着他,委屈地撅着嘴,她抬起清澈的目光于他四目相对,颇带着怒气道“我就是要冒失,问天哥哥,你说,父皇是不是冤枉了恒哥哥,父皇说他陷害了你,可莲华不信。”

莲华全然没有因为丢失的婚礼而伤心,反而担心着许恒弋的生命,看来这小妮子是真的很喜欢那男人。

“这事情父皇会处理的。”

“你胡说,我听他们说,恒哥哥可能会死。”

莲华说完这句话之后,眼角不知觉的流下了泪水,四皇子许问天阴狠地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侍女。

“是谁跟你说的?是他们吗?”

莲华死劲地摇头,她慌乱的擦着泪水,突然间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问天哥哥是个很暴戾的人,现在看他的样子好像要杀了这些人。

莲华立马转换说法:“都是我自己听到的。”

许问天阴沉地看着莲华,他前日才刚从塚人府出来,这丫头又要搞些什么事情,他整个人犹如地府的幽魂,透出森冷的寒气。

莲华害怕那些侍女们会被问天哥哥赐死,便用力的将一个侍女踢开,嘴里不住的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还不快滚,别让本公主看到你们!”

一群侍女战战勀勀的爬起来,被踢的侍女连滚带爬的跑走。

心里想着,莲华公主真是越来越讨厌了,简直骄纵成性,却不知道,正因为莲华的这一脚才挽救了他们这一群人的性命。

莲华不想理会许问天,抬起脚便准备走。杀意渐渐地淡开,许问天远远地便看见一身黄袍的身影从花园中走来,莲华昂首地走开,却听到磁性威严的喊声:“莲华。”

一群尾随在许玥江身后的奴才奴婢们看着莲华一个人从他们的面前走过,许玥江的脸越发的阴沉“莲华,朕叫你,你没听见吗?”

她咬牙,牙齿险些咬到了舌头,转身,冷哼道:“莲华眼拙,没有看到父皇。”

“这是你说话的态度吗?莲华,你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许玥江缓缓地走近她,眉梢一拧“莲华,不要把朕的宠爱当做你肆意妄为的理由。”

莲华一听,心里委屈,难过的眼眶里晶莹的泪珠落下,她声音哽咽“恒哥哥是好人,我不相信他会冤枉问天哥哥,一定是父皇想要他死。若是这样,莲华不会原谅父皇,莲华恨死父皇了。”

她的眼中无比怨恨,无比冷漠。许玥江见莲华用那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他,心里越发的凉嗖嗖,她竟然为了一个许恒弋来指责她的父亲,指责他所做的是错误的。

不过是那个没用男人的儿子罢了,为何……

连十年后,他的儿女都会比不过他的儿女……

他厉声喝道“来人啊,将莲华公主送回寝宫,没有朕的旨意,莲华公主若踏出风华殿,朕让你们提着人头来见!!”

不带任何的表情,许玥江拂袖而去,莲华啊莲华……

朕如此宠爱着你,你为何……

一群奴才欲要拉着莲华到风华殿,莲华眼眉一扫,狠狠地摔开他们“你们这些狗奴才,本公主的千金之躯岂是你们能够动的,本公主自己会走。”

许玥江怒火冲烧的走着,眼角微微的睥睨着许舒敏,许舒敏恭敬地垂首:“舒敏,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所做的事情,日后最好收敛一点。”

许问天看着许玥江说话这句话后便离开了,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眼睛微微地眯起,面无惧色,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却轻声的洒然一笑“老头子,你也是没有办法要放过我,这江山,你是宁可不给,也不想重新落入别人的手中,不是吗?…”

十三年前,太祖皇帝临终前下诏,要将皇位赐给德才兼备的许肖江,也就是如今的恭亲王,许恒弋的父亲,太祖皇帝生前对许肖江的宠爱就比许玥江多,许肖江生性耿直,性格像他,所以大家理所当然的以为太祖去世后,那皇位就必定是许肖江的。

然而,太祖疫后,诏书上写的居然是三皇子许玥江,众大臣骚乱,不信皇上会将皇位赐给许玥江,硬是要看诏书,可是跟随在太祖皇帝身边的宦官却说。

诏书是真的,绝不假。

大臣们看着诏书,如五雷轰地,颤抖吃惊,江山换主,他们跟随着许肖江,从此他们的命运将会被颠覆。

其实,这里面的缘由也就只有太后知道,太后生的两个儿子,许玥江,许肖江。

肖江年长,成熟稳重,玥江对权力的渴望让他整个人癫狂。

那时,太祖病重,整个皇宫已经人心惶惶,许玥江驻守在宫外的十五万大军想要一举冲入皇宫,太祖临死前,诏书写的匆忙,只是写将皇位给二皇子,没有写许肖江。

当时,二皇子许肖江跪在太祖皇帝的寝殿前,磅礴的大雨冲刷着他们的衣服。

太祖希望临死前最后看一眼他最爱的儿子许肖江,当时还是身为皇后的太后也在。

太祖咽下最后一口气说道:“我最爱的儿子,我最爱的皇后,愿我的江山在你们的手中永远繁荣……”

一声凄厉的哭声,许肖江捂住皇后的嘴。

当时的许肖江没有兵权,许玥江包围了皇宫,他对皇上的恨,对皇后的恨,让他失去了理智,若这皇位给的是许肖江的话,那么他便会不顾一切的夺来。

许肖江展开诏书,凄凉的看着他的母后,重重的磕头。

“望母后原谅儿臣,原谅儿臣的过错,这天朝的江山,要的是太平,而不是血流成河!”

许肖江将诏书的二皇子上面的二字加了一笔。

于是,历史改写了,原本要大战的一切,终于归于平静了。

许玥江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皇帝,他也遵守着太后的诺言,放了许肖江一直跟随的党羽,因为他的皇位是许肖江施舍的。

对,是施舍。

仅仅是施舍,却在他的心中磨下一个耻辱的伤口。

他将许肖江赐为恭亲王,让他永远的待在边疆,没有他的允许不再回来,而恭亲王答应了,那时的恭亲王在意的不是皇位,而是自己的母亲,如今的太后。

他不想要她为难,而他也无心皇位,因为在他的心中,许玥江如果当上皇帝,一定会比他好。

“公主,求公主别哭了……”

风华殿帘帐吹起,莲华趴在床帷边止不住眼泪,老嬷嬷斗胆的过去拉起莲华,莲华突然间扑到她的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

“媛奴,父皇他不爱莲华了,他居然将莲华关起来。”

她一边哽咽着身子在不停地颤抖,媛怒拍着她的背脊,温柔地说道“好孩子,别哭了。”

媛奴是莲华和许舒敏的奶娘,从小就一直照顾着他们,可以说媛奴是萧妃死后,莲华和许舒敏最亲近的人,也是他们愿意亲近的人。

“父皇是暴君,是昏君,他要害死恒哥哥,害死恒哥哥。”

莲华狠狠地说着,眼泪如洪水般涌出,媛怒一边擦着她的泪水,一边道“若是公主觉得皇上不爱公主,那就错了,皇上比谁都爱着公主,公主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皇上一定会伤心的。”

媛奴看似不经意的说着,却意在提醒莲华某些信息,莲华眼募得如烟花般绽放,那是一种思通后茅塞顿开的笑容。

她停止住哭声,从媛奴的怀里出来,然后手轻轻地一拍。

“对啊,媛奴,你说的太对了,本公主怎么会没想到这个办法呢,父皇如果疼爱我,若我寻死的话,他是不是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媛奴的眸色很暗,却轻声道:“是的,公主。”

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今日的早晨,所有的雪都融化了,夕颜脚踩着湿露露的雪水,从房门外走出。

皇上给了他们十天的时间去寻找脱罪的证据,可是她该如何去找?

许恒弋写给太子的那封信是真,许问天和刘河私通也是真,只是太子许舒敏一搅和,却让许恒弋吃了亏。

她的手中有那个时候邱涳先生给的锦盒,那是她当初女扮男装得来的礼物。

先生说过,只要她提出,他定会愿意为她做一件事情。

原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拿出来,可是今日,她却从镜奁里拿了出来。

锦盒的外部是黑色的鳗鱼,当时拿的时候虽然觉得古怪却也没多想,打开锦盒,却听见‘哧’的一声,一只如蝴蝶般的飞蛾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夕颜惊愕地看着这只飞蛾,见它在她的头上盘旋了一圈,便飞走了。

锦盒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一直以夕颜的想法来看,锦盒里应该会是一张写着邱涳先生在哪里的信纸,而不是诡异的飞出一只飞蛾。

而且,这只飞蛾怎么能在盒子里活那么久?

飞蛾的速度比鸟还快,它跃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峦,小小的眼珠不停地转着,突然一飞,在一个双鬓发白,一身青衣儒衫的老者肩膀停下。

那老者手持着钓鱼竿,悠哉的哼着歌,一见那飞蛾,在他的肩膀上,他一吹口哨,飞蛾扑倒他的鼻尖上。

他哈哈一笑,将飞蛾抓起,放在手掌间,轻声道:“小东西,呆了那么久,在里面闷坏了吧,那孩子终于肯将你放出来了。”

收起鱼竿,他乐呵呵地将飞蛾放入口袋。

“回家咯,小东西,等会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办。”

夕颜沮丧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觉得自己被邱涳先生忽悠了。“都说先生无所不知,结果连我都骗。”

下午,天空终于露出了太阳的光,光缓缓地洒在天地上,形成了璀璨的光芒。

夕颜暂时将苏氏一案搁下,全身心的投入救许恒弋的战斗中,早上的时候,墨竹和富路来过一次,说在河南有留下刘河私吞国库银子的一大笔金条,只是因为皇上下诏,连日赶回,因他们无法运回金条,正准备上报,却发生了如此连环的事件。

如果能将那一大批金条运回京都,作为证据,许恒弋就有救了。

可是京都离河南非常远,就算快马加鞭也需要八天的时间,况且那些金条来往运输非常不易,怎么在最短的时间能运回呢?

夕颜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不停地转动着,越想她越觉得昏昏欲睡。这时,徒然间听到林遥的喊声。

“主子,邱涳先生来了。”

睡意全无,夕颜惊喜地走出门外,却见邱涳,一身青衫,脚下配着麻布黑靴,显得格外的寒酸质朴,哪里像初次见面那般的飞扬如仙。

“好久不见呐,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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