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笔墨在此,又有玉玺印鉴,即便是它这直属皇帝的烈焰司,也不是说查就能查的。大不敬之罪,想来烈焰司首座御史火炎老狐狸也不得不怕。”
邵公一喜,“难怪冰魄特使即便知晓了赤羽银针现身誉锦坊,也只能暗地里派人查探,如此一来,只怕他们是再查不出更多线索了。”
“我们这方就算是烈焰司首座火炎亲自动手,也叫他空手而归,可另一方……”慕容钦停了嘴,细长手指沿着青釉白莲茶杯沿一圈一圈地磨砂,陷入深思。
怎么忘了,当日刺杀行动的可还有另外的杀手,暗卫追查至今仍未找出丝毫蛛丝马迹,是敌是友尚且不知,这件事便如同一根刺般深深扎在慕容钦心口,时不时地就刺痛两下,一日不连根拔出,他一日不得安身。
可无论敌友,他慕容钦都是容不得的!知晓他们的行动,竟然连他刺杀所用的赤羽银针都摸得一清二楚,事后隐藏得又如此绝好,他手下二十四州暗卫齐齐出动搜查至今未果,最为关键的是,竟然有鬼魅三生之毒!
“将赤羽银针现身誉锦坊的事透露出去,务必让苏牧梨和楚晴知晓。”慕容钦冷声吩咐。
“这……”邵公迟疑。
慕容钦凤眼半眯,厉声道,“给我盯紧楚晴。”
不怕真正的敌人,就怕身边的内鬼!
他慕容钦绝不姑息养奸!
邵公神色一顿,“是。”
可等到七娘真正知道了这事时,他们已经登上了北上的官船。
老皇帝太过心急,嫌官路漫漫,于是便派遣了北下的官船早早等候在此。
七娘心里暗叫不好,可奈何她已经上了这贼船,再打道回府处理誉锦坊的赤羽银针之事已是不可能,再说了,即便她回去也无大用处,因为烈焰司早已经盯上了他们将军府。
她连夜修书一封让慕容钦的人带去岑山寺,当日她虽走得急,可安插在岑山后院的人手却也不少,当时只想着派些人守着将军之墓总没错,如今想想,却恨不能在那岑山寺里都没来得及放几个自己人。
信上她将此事详细写明,让苏大老爷严加管束将军府内上下,誉锦坊闲杂人等一概清除,另外最好找个时机让县老爷刘景去视察视察。万一日后被他人捅出此事,有官府查探过也好洗清些冤屈。
安排好这些事,她便坦然接受了冰魄日日不离左右地跟随,权当自己多了个免费保镖,又有何可生气的,反正她该做的要做的事照旧处理得当。
“特使,我昨儿个听你手下说,你曾经不是叫冰魄来着,叫什么火……火……”
“火黎。”
七娘一拍手,“对,就是火黎,听说烈焰司至圣祖皇帝起便开设了,直接听令天子,朝中六部无权干涉,却得时时受你们调遣,七娘想这一看就是皇帝最好使的抓牙,可是你们的姓名多有意思,从上至下,首座火炎,然后是火夜,火黎,火晨,火午,火昏,火灯,哎呀呀,这都是些什么名字?”
七娘瞧着冰魄越发黑沉的脸,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跟我斗,我有的是时间来与你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