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便是这样,一肩一肩地将岑州苏家给挑了出来,后来,三弟一意孤行,只身投奔军营,他终究争气,为母亲挣了个一品诰命夫人回来,不想自己却落得个英年早逝……”,大老爷哽咽。
“大哥……”
“老爷……”
往事历历在目,他犹记得三弟收到官府告知书时地欣喜若狂。
“大哥大哥,弟弟我通过武训官地考验了,我可以去军营了,可以去打南蛮敌寇、北边挞子了!”
“大哥,我终于可以离开岑州,离开南边的温柔水乡,离开铜臭气浓厚的商业争利,随军营走南闯北了!”
“大哥,男儿志在四方,你可为我高兴?”
他高兴,不仅仅是为着苏家族里出了个军爷,更多的是发自内心地为他这弟弟。
三弟自小便是他一手带大的,又岂是情同手足可言?
可正是他的高兴他的自豪,他的对三弟的宠溺,才让三弟义无反顾地去了军营。
全家人都反对,唯有他一直赞同……
大老爷神色哀思,费力地摆手,扫了眼下手座的大郎、三娘,“你们说说,如今你们吃的用的穿的哪样不是你们祖父母与三叔用了血汗挣回的,你们可有半点感激之心?”
“咳咳咳”,他这么一激动又咳了起来,连带着面色潮红嘴唇乌紫。
“大哥,您先缓缓。”二老爷赶忙给他顺气,又示意尤氏换了杯热茶。
“父亲……”五娘关切出声,看着二叔二婶忙碌又不好上前宽慰。
陈氏焦急地在一旁直抹泪。
好一阵忙碌,大老爷方才缓过来。
四娘扫了眼对侧,大郎愧疚地低下了头,三娘羞得满面通红,死死绞着手里锦帕,五娘关切焦急,可再一细看,双眼却是清明。
她不禁蹙眉疑惑,这个五娘越来越不简单。
她暗自揣测,大伯借病重提旧事,又费心思把早逝的祖父都搬了出来,再看看大家听后神色哀思,看来大伯这招以情制动用得甚好。
如此看来,大伯怕是早已经做好了决定。
“大伯,侄女有几句话倒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四娘收敛心思恭身询问,得到应允才接着说道:“仔细说来,侄女之前是半点不知苏牧梨来历的,可是这些天的相处,她的为人、品行与医术都是极不错的。”
四娘扫了眼三娘,“别的不说,就是她费尽心思救治祖母,就足以看出她心地很是善良。”她笑了笑,“更何况,祖母对她可是宠爱有加。”
不是喜爱,而是宠爱有加。
二老爷听闻眉头一蹙。
“侄女年纪小,见识浅薄,道不出大伯父那样的大道理,可是侄女知道,苏牧梨成为我们府里七娘也是件好事。”
“哦,你倒仔细说来。”大老爷眉眼一亮,赶忙追问道。
“是。”四娘嘴角略弯,“别的不说,有七娘在,祖母定是最高兴的,她老人家身心愉悦了,便自会身体康泰,她长命百岁了,便是我们阖府上下的福气不是?”
“再者,苏牧梨医术高明大家伙是有目共睹,现在全岑州百姓都传言她是位神医,远的不说,有这么一位神医似的侄女在您们面前尽孝,大家伙还不是个个身体康健,就是大伯父的旧疾想来不日也可痊愈。”
大家恍然,陈氏再认真一想,顿时欢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