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存棠看她惊吓的模样,心里涌起一些不忍来,安抚道:“婉儿不要怪大哥语气重,实在是林府名声重要,尤其是你身份……特殊,一言一行更要谨慎,要是让别人听了去,给你按上一个不知尊卑上下的名头,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啊!”
他说的情真意切,林靖婉也做出一副理解模样,林存棠心满意足的带头往前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镯子送给林靖易,没有看到跟在他身后的林靖婉眸中怨毒狠辣的神色。
林存棠回到家就兴冲冲的去了林靖易的院子,端着架子问惜春道:“你家小姐呢?”
惜春有些诧异林存棠今日进了院子,却还是行礼道:“回大少爷,小姐在房间里练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进退有礼,不愧是他妹妹身边的,林存棠心里如是想。
镂空的木窗向两边打开,窗外是一株柳树,柳枝轻摆如仙子裙摆,丛丛花儿开的灿烂却不妖艳,一片片的桃花瓣随风飘扬,梦幻般美丽。
林靖易临窗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除了笔墨纸砚什么都没有放,一张宣纸铺开,墨香四溢,她沉下手腕,运笔如走蛇。
她前世体弱,不发病的时候,除了看书就是练书法,书法是能让人心沉静,心胸开阔,养胸中浩然之气,这个爱好一直不曾放下。
少女临窗悬臂,窗外有花瓣飘进来,落在绝色少女的发上,空气中浅浅的墨香,少女沉静的面容,眼角晕染的胭脂色,美得像一副画,竟凭空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触动。
可惜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室静好,少年兴奋略带讨好的声音响起:“靖易,哥哥给你带的东西,你看看可还喜欢?”
林靖易没有抬头,沉着的落下最后一笔,这才转过头去看他道:“我已经没有哥哥了。”
她的声音淡漠而疏离,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眉间朱砂痣殷红似血,刺目的让林存棠狼狈的移开眼睛,好似三九天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从头到脚凉了个透彻。
他这才知道,当日在母亲那里,少女不曾说一句气话,她是早就不想要自己这个哥哥了,也对,他对她那么不好,态度那么恶劣,他捧着林靖婉,以她为耻,不曾在外人面前维护她半分,他陪着林靖婉逛街参加聚会,卖一切她想要的东西。
他却从来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就连手里的镯子,竟是他第一次卖给她的东西。
林存棠做这个哥哥何其失职。
只是,他现在想清楚了,他想对她好,想要这个妹妹。于是,林存棠强笑着,举起手里的盒子道:“我上街看到这个镯子,觉得它很适合你,你看看,要是不喜欢,不喜欢也没有关系……那个,我想起父亲找我有事,你,我先走了。”
少年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