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骑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虽张滦、向礼衍俱是容姿出色,但到底年纪太小。有风姿又有年纪的崖松寒枫两个看着又是侍卫,是以,对京城百姓们来说,也是看看之后,就转开了眼。
而等到相对偏僻的街道,因那些盯梢的人压根儿就不敢靠近,也就能比较自如的说话了。
张滦虽说是来看院子的,但他这会儿却没提起此事,反而道“虽之前已有所觉,但这种事还是确认得好——等尘埃落定之后,礼衍兄弟,你是否打算离开这名利之所,去江湖游荡?”
虽然这没什么好瞒的,但向礼衍没有立刻回答。
他忍不住就想到了年节的前一天,他母亲忠烈王妃私下里说的话“我和你父亲的关系,京城里谁没有数?所以啊,你若是想做些什么,不妨帮着太孙罢。太孙赢了,你父亲也不过过回以往的日子,我也能得个青灯古佛,带发修行,与如今相比只怕还好些。你也就没了牵挂。若向礼荆赢了,只怕你我mǔ_zǐ都难逃一死。”
——不管哪边赢都好,其实都不算好吧?
不过向礼衍也不是不能认清现实,他回到京城几日,就知道母亲说的确实是实话。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的,只要能离开。
那时候,确实是太孙胜利,自己能走得安心些。或者未必没有指望把母亲接走?
如果是那样
向礼衍很明白,自己是需要盟友的。
于是。在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向礼衍点了点头“确实。在我眼中,京城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张滦也不介意他的沉默,反而笑道“既如此,礼衍兄弟你也和我一样不用太在乎什么‘结党’的罪名了。我倒也可以放心找你帮忙——想来过些时候你就怎么都能看清楚了,大约过上几年。我也是不能不离开的。”
向礼衍有些奇怪。
但他倒没怀疑张滦的话。但要说帮忙
“找我帮什么?”
张滦反问道“你总该知道昨天的祭天出问题的事情?”
这个确实知道。
京城里都传遍了。而且忠烈王府里又不比别家,就是太孙召见张滦的事,也有人说起。向礼衍平日里也靠自己的耳力听些消息,这些要紧事,自然是要听说的。
“你是让我帮你调查祭天的事?”向礼衍这样是真惊讶了。
张滦摇摇头“也不算。昨天就是没有那石逊跳出来,其实大家也能猜得到,能做出那种事来的人本来也就不多。做得到的人大部分都没有道理也不会动手你哥哥就不会做这种无用功。”
向礼衍更惊讶。“你知道是谁干的?”
张滦瞥他一眼“你哥哥的〖答〗案大抵应该和我一样。现在与其说是查案,不如说是求证才对。而太孙的意思。更重要的是要回报一番。”
在这件事上。张滦也算是知无不言了。
而且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对太孙的部分态度。坦白说,对太孙的报复心理,他也是有些看不上的。
何苦?
正如祭天的时候出事,并不能阻止太孙登基——所以本质上是无用功。
太孙就算明知道出手的人是谁,难道还能杀了对方?毕竟那幕后的主使,总脱不开那个范围。肯定是他的亲戚。
很难说向礼衍有没有听出张滦对太孙的看法。但他直白的语言。还是让他明白了要找他帮忙的地方。
“你说的回报,总不会是让我去和人在青楼‘争风吃醋’吧?”
联系到之前张滦的安排,向礼衍虽然不在乎帮帮忙,却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昨晚上已经知道张滦想法的崖松和寒枫这两个气质貌似天南海北截然相反的家伙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笑意。
“怎么会?”张滦也笑了。“多半只是指望你仗义勇为而已。”
他说的还真都是实话。
石逊此人,或者是因为在礼部。事权不大的缘故,若只说过往,还真看不出他是哪一派的人来。
但旁人不知,张滦回想一番,却是能在记忆中翻找出此人来。在前生的弘治年间,石逊不知怎的得了皇帝的欢心,调任西北。在西北大败之后,他的舅父王子腾就上奏章弹劾过此人,说他与鞑靼勾连,那意思似乎是说他是忠顺走狗。
而王子腾此人,张滦也是知道的,这辈子尤其笃定——他旁的不说,才能是真有。想想他前生犯下的错,张滦愿意相信,他确实是在西北被人算计了。
有人内外勾连,才能再高,若疏忽于此,也难免败阵。
当然,现在的石逊是肯定不会有调任西北主持实事的机会了。但若从他确实是忠顺一党的角度来考虑,一切都很说得通。
张滦如今更有机会接近这些宗室子弟和朝臣,能想得到谁最可能做这种惹仇恨却不济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