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滦此人,谁都不可能真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羽林卫百户来看待。何况他说的话还是实情……
向礼荆很礼貌的摆摆手,道“由清源你处置就是。”
向礼菡则是一脸嫌弃的表情“真是大煞风景!出了死人,就算是有菊hua我也不要了!你自便,自便。”
倒是熙凤欲言又止,却被迎春伸手一把扯住了袖子。
那样子似乎是小姑娘受到了惊吓在求助,但两个宗室子弟瞅了一眼,倒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或者只有这一刻,这两个向氏子弟,才能让人看得出,他们确实是有同样的血脉。
而主子们没有吭声,那叫做小淑的少女也就战战兢兢的走到了前面。
张滦这会儿已经翻身下马。
他有点儿奇怪的发现,这少女约莫十五六岁,长得比较一般,却给她一种隐约面熟之感。他将这种感觉抛诸脑后,语气放缓的问道“你姓什么?”
“甄。”因他的态度,少女也不由得放轻松了些。
“说吧,发生了何事?”因抢先出头,再得到了两个宗室的允许,张滦也就不急了。
可是,那叫做甄淑的少女却依然犹疑了一会儿,这才道“里面有个叫做春灵的姑娘因犯事挨了打,一时想不开,自尽了。”
张滦心中暗叹一声,就又问“她因何事挨打?”
甄淑这次飞快道“小女子不知。”
张滦也不为难,反问熙凤和迎春“贾夫人,贾姑娘,那叫春灵的女子,因何事挨打?另外,这甄淑姑娘说是‘姑娘’,即如此,就要问了,她可是贾家的奴婢?”
迎春心中叫苦不迭。
这一天,她不过是才到芳园一会儿,就先是熙凤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后是两个宗室……那余管事又不见了踪影。现在……
迎春只觉得,有一张大网当头笼罩了下来!不是说凭着自个儿的聪明才智就能化解的。
她思索着破局之法,熙凤却到底忍耐不住了,道“张将军,那女子确实不是贾家的人。不过,我窥破她与人有私。本来赶出去也就罢了,但却怕与她有私的男子是贾家下仆,带坏贾家门风,这才逼问了几句。这样的女人,就是赶回去,也一样不会为乡邻宗族所容!”
以熙凤之性,她一旦下定了决心,说起话来便是不管有理没理,都能说得理直气壮、毫不心虚。
张滦早知道她的脾性,心中暗暗摇头。
——亏得他对贾家的了解足够,这段时间更是从没放松过对贾家的探查。虽对芳园这边的情形,因太孙派遣人手的缘故忽略了一二,但好歹还是能理出脉络来。
若非如此,这事情一旦闹大,便是现在不牵连到王子腾,只怕以后也会给她自己带来祸端。
前生就是……尤二姐之事她做得轻松快意,那时她可曾想到,自己最终会因为此事而被休弃?
暗叹一声之后,张滦没有回应熙凤的话。且他此时已经听见,芳园内的骚动已然大半平息。他一样知道,岩杉一人就能压住场面的原因。
此时太孙在芳园的人手多半已经不在。贾家虽有不少豪奴,可那些豪奴又最是会踩低捧高……京城中,有几个人会真把他当做一个羽林卫百户看待?
张滦并非没有自知之明。
可他到底也只带了岩杉一人。
张滦转了头,对向礼荆道“到底不知情形如何。长松,你带的人手不少,如今即我们要进去看看,你就让你的人也护着贾家的夫人与姑娘如何?若是她们被冲撞了,我们也不好向殿下交待。”
向礼荆几乎毫无形象的摸了摸鼻子。
张滦这话说得太明白了,明白得他根本没法推脱,也很难不尽心啊!
大概这就是看戏的代价?
向礼荆微微一笑,也翻身下马,对身后的人道“你们也听见清源的吩咐了?”一边又走到张滦身边,用亲熟的语气道“我的人手都借调给你了,要是有什么事,我可就只能指望清源你了。”
话未说完,便听见后面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
不用说,那是向礼菡。
向礼菡又不傻,他难道不知道?张滦这是摆明了,怕贾家的那两个主子被他的人手冲撞!
不过,也正因为张滦和向礼荆这么一说,向礼菡难道是个怕事的?他也当仁不让的跳下马,道“我们也进去看看,都到这儿了,难道还能错过了这场大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