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瞪眼:“你这意思是说今日局面都是老子的错?”
凤姐却不怕公爹抖威风。
她怕的是错过了今日, 大房一辈子被二房奴役。
“原本红色对牌, 应该由大老爷您掌管, 您却交给老太太。蓝色对牌本该儿媳掌管, 您也答应老太太的无理要求, 交给二房的二太太掌管。这些都是您自己的决定, 如今却反头怪罪儿媳,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贾赦被凤姐挤兑,气得呼呼的喘粗气。
贾琏怕他爹动手,他爹下手可是黑, 凤姐怀孕肯定受不住。他忙着将凤姐挡在身后:“老爷,您有话好好说,不怕老爷责怪,这些事情都是我与凤哥儿商议的结果, 只是儿子心里惧怕,忍住没说, 老爷您要相信, 凤哥儿都是为了咱们父子好, 老爷难道愿意一辈子被二叔踩在脚下搓揉?”
贾赦闻言不免想起过往种种, 顿时恨从心头起:“呸, 做她的春秋大梦!”
贾赦被贾琏凤姐夫妻双剑合璧,挤兑的七窍生烟, 嫡亲的母亲, 嫡亲的兄弟竟然这样欺辱他, 成功勾出贾赦性子里的狼性。
是可忍孰不可忍!
伤心愤怒到极致的贾赦, 决定接受凤姐的建议,以身为饵,势必要把贾政拖下水,把贾母这个偏心的娘亲打疼一回!
凤姐这里离开东院,心中担忧贾赦反悔,故而,让金桂前去监督公爹贾赦,一旦贾赦退缩,凤姐好安排相应的补救措施。
除开怂恿贾赦死磕贾政,凤姐还通过奶兄收买了几个御史,若是贾赦不反悔,这些御史就推波逐浪,帮助贾赦造势,毕竟贾赦扯的是归还国库欠债的大旗。
若是贾赦怂了,这些御史就会参奏贾政,罪名就是欺辱兄长,唆使夫人盗窃财物供自己享乐!
这两条罪名任何一条,足够贾政丢官!
凤姐想要把荣国府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必须抓住眼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利用国库追债,义正言辞的铲除二房那些金钱莽。
一来可以阻止二房继续挥霍公中钱财,二来可以借机向圣上卖好,为贾琏出仕造势。
贾府积极还债,必定受到朝廷褒奖,凤姐正好利用圣上的褒奖,占据主导,迅速正位。
翌日清晨。
金桂匆匆来报:“回禀奶奶,大老爷已经派遣心腹去拦截二老爷了。”
凤姐这才安心,同时发现,一向懒怠的公爹未必没有可取之处。
当然,贾赦这次若是再狗怂怕事,凤姐不介意耍手腕铲除。当然,凤姐有底线,她不会害人性命,定多让贾赦中风、马上风,不得不提前交出爵位即可。
所以说,贾赦最后一丝血性救了自己一命!
回头却说贾赦,他派遣王善保与费明菊两个等候在荣禧堂的穿堂上,将预备前去贾母床前装孝子的贾政强行塞进轿子。
随后,贾赦要求贾政随同自己一起去吏部辞官,再护送贾母回乡奉养!
贾政当然不肯就范。
贾赦义正言辞斥责说,贾政若是不愿辞官,那就是心怀不轨:“哼,我早知老太太生病是你不甘心分家背债,唆使老太太唱的双簧。”
贾政面红耳赤:“大哥,您不信任我也罢了,怎么能这样恶意中伤老太太?”
贾赦冷笑:“既然老太太真的有病,那就随我去辞官,你不是标榜孝顺吗?这些年住在荣禧堂,你打的就是就近伺候老太太,孝顺老太太。如今老太太返乡,你却不愿意辞官跟随,说明你早年的一切,不过是贪图享乐欺压兄长的借口罢了,如此不忠不孝,不知道圣上闻听会如何感想?京都百姓又会如何评述?”
贾政气得手指发抖:“大哥,你你你,你这是胡缠蛮搅,我跟你去就是了。”
他自诩读书人,若是让世人知道他是贪图享受,不惜联合母亲坑蒙兄长的伪君子,他这个官儿也做不成了。
无论是唆使贾母装病行骗,还是他不愿意辞官奉养老母,贾政一项罪名也担不起。
事已至此,贾政再不敢推脱。却趁着贾赦不备,命赵国基回府求救,让贾母这个当事人能够出面反对他辞官。
只要贾母出面,命他效忠朝廷,他就可以借口母命难违顺利留在官场。
若是圣上斥责贾赦忤逆不孝不许分家,那就更好了。
贾政倒没有王氏天真,想谋夺爵位。
贾政不过是想过无忧无虑,吃穿不愁的日子。
他是荣府嫡子啊,又不是要求继承爵位,这个要求不过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