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景王带了她一道入京。
萧氏曾在心中无数次狂笑,哪怕你再怎么不待见于我,能光明正大在你身侧的只能是我,而不是那个贱人!
一切都照她所想那般进行着,太子册封仪式之后,便是她太子妃的册封典礼。入住东宫之后,她理所当然是东宫的女主人。
京城不同于景州,太子也不能再如以往在景王府里那般管制着太子妃,萧夫人的求见很快递到太子妃面前,太子妃自然是准了。
第二日,萧夫人入了宫来,在东宫见到许久不见的女儿,顿时泪如雨下。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瘦得如此厉害。”
萧氏枯瘦如柴的身子穿了一身太子妃冠服,不让人觉得威严,反而觉得她有种撑不起来的错觉。面容枯槁,皮肤泛黄,说话有气无力,让触目者惊心。
“咳咳……自从去了景州,身子骨便不好,总是病病好好的,这次来京城,行途劳顿,旧病便复发了。娘,女儿没事,养养便好了,你不用担忧。”
萧夫人哭了半响,小声问道:“太子殿下如今对你可好?”
好?什么是好呢?
她衣食住行皆是最上等,可能殿下的待遇都不如她。除了不与她亲近,除了因她犯错关了她两年,除了独宠那个人,除了府里‘规矩’严点儿,一切均好。
可萧氏明白,这都是表面的好,都是没经心的。甚至可能他只是下了一个命令,由下人来办置的。这种好,是很浮面的。这种好在外人来看光鲜无比,内里的苦涩只有她自己懂。
“殿下对女儿挺好的。”萧氏只能这么说。
自己生的女儿,怎么会不了解她的个性呢?
萧夫人哭着道:“你连娘都瞒,好与不好难道看不出来吗?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说?没事,你别怕,有皇后娘娘在有萧家在,不会让萧家的女儿吃亏的。”
萧氏强撑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把她与景王之间的事情慢慢和她娘说了出来。
萧夫人一边骂着女儿‘痴傻愚笨,伤了自己夫君的心’,一边说景王没有容人之量,女儿明明改了,为什么就不能让一步。
萧氏与自己的娘说了很多,包括自己干得一些糊涂事。直至语毕,萧夫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并不知道女儿和太子之间还有这样的纠葛,当年女儿和娘家姐姐的儿子定亲之前,被萧家族里决定成了五皇子妃。女儿不愿,她也知道,可这毕竟是靖国公府定下的事情,便只能从了。她想着小女儿家的心思,日子久便会淡了,却没想到因此发生了这么多事。
说五皇子没有容人之量,只是萧夫人一时气话。实际上,她心中后怕之余,已经明白以前的景王如今的太子算是极为仁厚的了。如果这事当初闹到陛下那里,哪怕女儿是萧家的女儿,估计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步错,步步错,如今萧夫人也不知该如何谴责自己女儿了。
太子并没有对不起女儿,自己被册封为太子,女儿是太子妃,并没有被谁顶了位置。在景州的日常生活里,太子也并不曾亏待女儿,唯一一次大动干戈,还是女儿阻碍皇嗣之举。
这事如若不是景州发生,而是换到在京中如今这种情况,她的女儿一百次都不够死的。
“你真是糊涂啊!”
萧氏擦擦眼泪,露出一抹苦笑,“事情已经发生,再说其他也是无用,终归究底他还念着夫妻情分,没让那贱人顶了我的位置。”
说到这里,萧氏讥讽的笑了一下,“我应该庆幸他宠的是个下贱胚子,出身不够,若是换成乔氏,估计女儿的太子妃之位就得退位让贤了。”
太子女眷甚少,此次不光萧氏被封了太子妃,以往的乔侧妃如今是太子良娣,玉娇和玉容两人被封了太子良媛,还有一位太子良娣暂不在东宫,至于此时人在哪儿,没人知晓。
除了太子妃的册封是跟随册封太子的圣旨一并下来的,太子其他妾室的册封都是太子拟定。东宫人人都知有两位太子良娣,可至今只知有一位乔良娣,另外一名陶良娣却是无人见过。
“他倒是把她藏得紧,我就不信能藏一辈子!”
一直面色灰暗的萧氏,也只有提到小花脸上才会露出一丝狰狞。萧夫人从未见过女儿这样,吓得心砰砰直跳。
“你可别再做傻事了,如今这在京中,什么事都有人看着。”
“女儿自是知晓,我怎么可能让人抓住把柄呢,我行为出了差错不是给人挪位置吗?他巴不得我如此,我才不会如他们所愿。”
萧夫人擦擦眼泪,道:“你能明白这些也是好的,终归这不是正途,还是想着怎么把太子哄过来,生下皇孙才是最重要的。”
皇孙?
萧氏现在已经不敢往此处想了,那人的态度有多坚决,她是明白的,她才不会再去自取其辱。
想着那个至今未见人影的陶良娣,萧氏心中泛起些许疑虑。
不可能景王府的人都移到京城来了,那个人不跟过来,她究竟去哪儿了呢,为什么没出现?
萧夫人与女儿又说了会儿话,才离去。
送走萧夫人,萧氏沉思片刻,让身边服侍的宫人把乔良娣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