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高杨已平静不少,五丫才趁机问起,他是怎么说服四虎子他们按兵不动的?
高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跟他们说,今天不仅能玩游戏,说不定还能将高承业收拾一顿,不过,大家必须承诺,在高承业来之后,我没动手之前,一定要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能发出一丝声响,一旦让高承业有所查觉,今后在村子里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于是他们就答应了。不过…”高杨有气无力地接着说道:“咱们待会儿回去后,该怎么向爹他们解释呢?”
五丫暗翻白眼,坚定地说道:“还能怎么解释?当然是实话实说了!”
“什么?难道要告诉我爹他们,为了从高承业嘴里套出真话,还为了教训他一顿,我们不但故意引他上钩,还策划了今天的一切,最后将他打得半死不活?如果这样说,我敢保证,我爹绝对会拿鞭子抽我们的!”
“那又怕什么?只要能让村民知道我们分家的真相,了解翁翁的真实为人,不管做什么,我都在所不惜!况且,这也是我们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是吗?”
高杨闻言,沉默下来,因此两人不再言语,只知闷头赶路。
等到两人到家,吴开茂三人早已离去。进了门,当万氏看到衣衫不整、满身是伤的高杨,一激动,竟然当场晕了过去;张氏、赵氏、大丫她们则吓得不知所措;高大山瞠目结舌;高大成是气怒交加;高大牛呆愣着任铁铲砸在脚背上也毫不自知。
高杨走上前,“噗通”一声在高大成面前跪了下来,“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后,他才沙哑着嗓子说道:“爹,求您与翁翁他们断绝关系吧!从此生养死葬与咱们无关,死后,咱们也不为他披麻戴孝。儿子求您了!”
高大成被高杨连番的举动还有这一席话搞得是莫明奇妙,因此也没有先问他这满身伤痕的事,只是急切地问道:“你这孩子到底要干什么?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啦?”
“爹,我有话对您说。只是在说之前,您先答应我提出的要求,不然我是不会起来的!”高杨固执的说道。
五丫也被高杨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可没告诉她还有这出啊!看父子俩有僵持的趋势,五丫往前一跨,站到高杨面前,对着他严肃地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做,是一种威胁而不是恳求。二伯他们又不是翁翁和太婆那样的人,你这样做的结果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咱们应该一致对外,不是吗?你没见到二伯娘都晕倒了吗?快起来吧,让楮大夫来瞧瞧二伯娘,等她醒了,你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告诉给二伯他们,那样才是为人子的应有之道!”
高杨一愣,瞅向被四婶和妹妹们扶着的亲娘,终于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众人俱是松了一口气,看先前高杨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答应决不罢休,好在还能听进五丫的劝,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过了半个时辰,楮大夫才在高大牛的陪同下姗姗来迟。在经过五丫的时候,递了一个“没事吧?”的眼神,得到“没事”的回复后,他才去细细的为万氏诊起脉来。这一诊就是大半天,高大成以为有什么不好,心里顿时如坠深渊,高杨也在一旁吓得浑身冰冷。
好半天,才听到高大成止不住内心的恐慌,颤抖着问道:“楮大夫,内子可是…可是有…有什么不妥?她…她这是怎么啦?”
楮大夫摸摸下巴,平静地说道:“高二嫂并无大碍,只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而已。早先我就诊出来,只因为你们要忙着分家搬家的事,索性没有多说。如今看着还是有些气虚体弱,要多休息才好。这次是因受到惊吓,才会不支晕倒,以后切记,不可再让她受到刺激,否则胎儿恐将不保!”
“啊?是…是…是有孕了?这…我不知道。那需要吃安胎药吗?”
“我开一副,你煎来让她喝下。以后只要保持心境平和,不大起大落,问题应该不大。”
“是,是,是,一定照做,一定不再让她受刺激。多谢楮大夫!”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张氏她们是意外+惊喜,高杨此时却涌起了一阵后怕。楮大夫见一屋子女眷,微感不自在,便走到院子里,陪着站在桂花树下的高大山说起话来: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兜兜转转,你又回到了这个家呢?”
“是呀!以前是我太傻太天真,以为爹娘是真的因养不起我才把我送给了义父,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