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甚至还没翻过一下,就被他收走了。
她瘦削的手打着颤,却还是把红本子打开。
入眼就是两人的合照,她还记得那时候刚重返景山高中念书,他带着她去供销社买布料,经过一家照相馆时,她忍不住停下脚步,拉着他进去照的,没想到他还留着。
吴芜心里五味杂陈,手不由自主地摩挲着上面的印记,却被“持证人……”那一栏的名字惊赫到了。
“裴缙绕--”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轻逸出声。
裴缙绕又是谁?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她所嫁之人到底是谁?
吴芜敛下眼皮盯着手里沉甸甸的结婚证书,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无奈地叹了口气。
男人见她久久没有动静,起身过来,笑着道,“怎么傻乎乎地蹲在那儿?”
吴芜一阵惊慌,生怕被他瞧见一样,慌忙把婚书放在保险柜上,胡乱地把一份文件拿起来,猛然起身,眼前一下就黑了,她下意识扶着墙。
裴缙泽生怕她又往前栽倒,几步过去扶着她,也没忍心责备她,“下次起来慢一点,就不会晕了。”
她眼前的黑影渐渐消散,一抬头,只见他眼眸寒潭一样深不见底。
他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她一时都不知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男人见她无害的眼眸里尽是恍惚,不由温声开口,“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敛下卷翘的睫毛,不知如何开口,见男人搂得愈紧,周遭都是他强悍的气息。
她闻着难受,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轻易就碰倒了保险柜上的结婚证。
只听一声“啪嗒……”的响动,她猛然低头,见结婚证书掉在脚边,不由惊喝了一声,俯身去捡时,殊不知男人的大掌已经覆盖上去。
她一时惊慌失措,竟是不敢看他,只低低道了一句,“对不起,打开保险柜时看见了结婚证,就没忍住去翻了一下。”
男人听着她低哑的嗓音,似乎还带着沮丧,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是他用卑鄙的手段骗她签了婚书,并且把她那份还私自藏起来了,她却还道歉。
她心里究竟是有多不确定?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颚,瞧着她清丽温婉的容颜,黛色的秀眉凝成哀愁,男人只觉得心都要拧成一团麻了,却是有些开不了口。
吴芜只觉得待在这儿太过压抑,深深地吸了吸鼻子才道,“我想、想回去了,晨允还在家里……我不太放心。”见他不语,脸上没什么表情,吴芜吃不准他心里想些什么,于是抬脚往前走,偏偏就要擦过他的肩膀时,男人一下扣住她的手腕,却是避而不谈,“我已经叫梅森回去了,
晨允有青阿姨带着,没事的。”
“我打车回去就行。”她扭了几下手腕,却仍是被他牢牢握着。“等我签完几份文件,咱们就一块回去,好么?”男人大掌转而牢牢摁着她的肩头,又捏了捏她的小脸,到底还是不忍心她胡思乱想,道,“婚书上的人究竟是谁,暂时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