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庆难得请了几天探亲假,原是不打算出门,专心在家陪着媳妇,这次也是有求于他了,他才肯出门。到了酒店大门,杨宗庆与他一道下了车,两人身形相仿,高大俊朗,一个一身正气凌然的军礼服,一个挺拔的西装,脸上却是一派目空一切的冷然,一下吸引了不少的名
媛。
杨宗庆却是没有一同走进去,只道,“你们先进去,我爸待会儿也来。”
吴芜见他与杨宗庆对了一下眼,也不知两人是何用意。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们一道下车也有不少人瞧见,而他专程等杨运国,怕是想借着杨大首长的威势了。
他情愿去融城也不愿借着父亲的威望,却是为了给兄弟一个面子,求到他父亲那儿去了。
吴芜心下感动,亦是惊诧,那他为了她,该是欠下多大的人情了?
她楞楞地想着,男人却是洞察她心思一样,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担心,宗庆是自己人,况且这事我也替他干过。”
搭在裴缙泽臂弯的手指忽然被他改成了交握的方式,十指紧扣,莫名地有了安心的意味。
舞会还未开始,来的都是省城有地位的人物,不过吴芜随他一道进来的时候,仍是引起了好一阵骚动。
男人应酬他们的时候,吴芜就待在一边老实地陪着。那些人对她似乎颇为好奇,却忌惮着男人在身旁,到底不敢过多打量。
人越来越多,很快门口传了另一阵响动,记者们嘈杂的声音引得她都不自觉朝那边看过去。
门口出现一双中年男女,女人四十来岁,保养得当,看样子很显年轻,微笑着偎在男人怀里,中年男人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却是笑不进眼底。
此二人正是邵玉燕和吴慕兴。
而他们夫妻的身后,正跟着吴悠和林沁茹两人,吴悠一身大红纺裙,正挽着邵劲庭,而林沁茹身侧的男子也是西装革履,一看他立体的五官,明显是个外籍人。
吴芜看着那边,不由怔在原地,全身好像被浇了一盆冰水,有点凉,还有些僵硬,她想挪开眼都变得异常艰难。
凭什么,她和母亲落魄得躲到乡下,而他们一家却活得那样光鲜亮丽?凭什么邵玉燕的背后沾满龌龊和鲜血,她还笑得那样开怀?
裴缙泽的手臂忽然揽住了她的腰,声音轻柔,“别怕,万事有我。”吴芜已经无暇顾及他,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门口那一双男女身上。刺眼的闪光灯,像是给他们身上渲染了一层明亮的光环,而她仿若一个沉浸在黑暗里小草,只能
驻足观望。
腰间那只胳膊像烙铁,可心里却冷的厉害,整个人陷进了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中,直到吴悠的目光率先与她交汇。
她似乎还自以为是一只高高在上的白天鹅,正挺直胸脯挑衅地瞟了她一眼。
可当年明明,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她不过是一个寄养在米家的可怜虫,甚至父亲不详!
想想还真是可笑,当年母亲怎么就信了邵玉燕的一番鬼话?现如今只应了那句话,世事难料,可当年她们母女从米家夺走的一切,她一定要变本加厉地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