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怎知,那夜他铁了心地折磨她,就是要她痛,要她长记性。
她有多屈辱?就是爬也爬不动了!
吴芜的眼里一下子就噙满了泪,不敢多看裴缙泽一眼,用力地咬着嘴唇,心中的委屈海一般泛滥,只想挣开楚珺的手。
楚珺一叠声的话步步紧逼地压过来,她听得分外挠心。
裴缙泽见她满脸为难,到底是不忍心,笑道,“姐妹俩好不容易团聚,都别哭,上楼好好说着体几话去吧。”
楚珺只把她扯住,道,“你听听,你还上哪儿去找这样包容你的男人?你生生地磨了他四年多,这也该到头了,你不跟着他,你还想去哪儿?”
她那一句让吴芜内心绞痛,惶然间抬起头来,那饱含着眼泪的双眸便正对上裴缙泽深情无限的黑眸。她心头猛震,在内心铸就的所有铜墙铁壁几乎在刹那间坍塌殆尽。
楚珺声声入耳,她听得心乱如麻,自救般挣脱了楚珺的手,忍着满眼的泪水,松开手离得她远一些,别过脸去,“姐,别说了,都别说了。”
楚珺心急如焚,竟一下子被地毯给绊住了,裴缙泽叫了声,“没事吧?”
他忙伸手去扶,楚珺看了裴缙泽一眼,也不起来,朝他眨了眨眼睛,只伸着手叫道,“阿俏,你要是不听姐一句劝,我情愿摔死了。”
那一句话让吴芜含着泪回过头来,看着楚珺倒在地上,不得已上前来扶住她。
楚珺直起身来,却是攥紧了她的手,往裴缙泽的手里一塞,将他们两个人的手团在一起,看着吴芜,只轻声说了一句,“阿俏,这就是你的命,你这辈子就该是他的。”
吴芜心中一恸,心中万般感情纠缠错节,直揪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姐,你放心,我再也不逃了。”
楚珺这才松了一口气,追着问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过去的四年发生了太多事,哪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
“姐,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吴芜抬头望着大门,竟是杨宗庆并肖景然一道来了。
杨宗庆手上大包小包,而肖景然手里抱着一个正莹,还拉着一个正声。
吴芜往一身军装的杨宗庆的肩头望了一眼,两杠三星,看来这四年他升得倒是快,而肖景然把头发梳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倒也不减当年。
她又扫了一眼一身西装的男人,不由唏嘘,当年一道在干部楼里住着的三人,身手军衔相差无几,如今却已是在不同的道上走了。
也唯有宗庆还坚守着。
而当年最受重视的是他,要不是她一走了之,他绝不会半途而废。
她伤得他体无完肤,说起来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互相伤害真的没什么意思,她又何必揪着那一夜他的疯狂死死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