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章约莫去了一刻钟,就满头大汗地拎着一个瓦罐子回来了,也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东西,他宝贝地一路都抱在了怀里。
进得屋内,众人只闻得一股馊味儿,呛得鼻子都快要受不住。
几个大汉不由狐疑: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还神神秘秘的?难道这瓦罐子里的东西能救大哥的命?
那坐诊老大夫伸长了脖子想去看清里头到底是什么,却被苏丽丽一把从顾章手里夺过,紧紧地揽在怀里不让看。
老大夫面色难看起来,更是正眼都不看苏丽丽一眼,心中暗道:黄毛丫头不知轻重,待会儿医不了看她怎么收场。
苏丽丽不紧不慢地问伙计要了喂药的鹤嘴壶来,从瓦罐里倾倒了一些黑得发臭的汤汁,然后让几个大汉给喂到那躺着人的嘴里。
虽然几个人心下都狐疑万分,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还是认真地给躺着的那大汉连着喂了三壶。
屋内,到处都是臭烘烘的气息。老大夫和伙计都捂了鼻子躲到角落里。
苏丽丽也不嫌腌臜,让顾章打下手,解开那病号大腿上脏污的纱布。
那个大汉除了中间穿了条亵裤,已经毫无保留地都裸露在众人面前了。
顾章的脸顿时涨红了,就去拉苏丽丽的手。
他这小娘子连他都还没有碰一下呢,这就要看别的男人的身子了?
要看也得看他的呀?
苏丽丽一边查看着伤势,心里一边思量着该怎么做,满脑子都是怎么治好这个人,哪里知道顾章此刻的心思?
顾章见她低了头沿着人家大汉**裸的身子上下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他心中的醋意也越来越浓。
苏丽丽问伙计要了一瓶烧酒和剪刀针线来,伙计和老大夫此时也不说什么风凉话了,俱都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
她蹲下身来先是用烧酒把自己的手里里外外冲洗了几遍,包括指甲缝里都搓洗了一遍,这才用干净的白纱蘸了烧酒擦拭着那大汉的伤口。
伤口很深,深可见骨,刀口整齐,显然是被人砍的。此时伤口都已化脓,往外淌着腥臭的血水。
身为医者,自然不会嫌埋汰。苏丽丽就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一点一点剔除脓肉。
顾章也插不上手,蹲在一边看着她的侧脸,额头上有晶莹的汗珠,脸颊红扑扑的,神情专注地让人不敢打扰。
剔除干净了腐肉,苏丽丽又拿烧酒洗了几次,直到伤口那儿冒出了殷红的血。
她方才问伙计要来针线,放火上燎了,细细地缝了起来。
本来已经缩到了角落里等着看笑话的老大夫此刻已经站到了苏丽丽的身后,踮着脚看她怎么施为。
只是那几个守在一边儿的大汉早就看他不顺眼,不动声色地把他给挤了出去。
刚才他还死活都不肯医治,人家小姑娘说有法子,他还冷嘲热讽的,这会子倒想学巧了?
门都没有!
苏丽丽脸上很快就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有几滴已经滴到了眼睛里,酸涩地让她睁不开眼,她不由自主地就把脸靠向顾章。
潜意识里,她还以为这是前世的医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