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在妯娌张氏的“好心”提醒下,愣是一口咬定苏丽丽就是那个下毒害了她们母女的人。
苏丽丽却还不紧不慢地微笑着走了过来,这副从容的气度,让顾章不由心生好感。
这份从容、这份淡定,一点儿都不像家里穷得二两银子卖给他家冲喜的人,倒像镇上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比大户人家的小姐似乎更雍容!
那一身月白的素裳似乎遮不住她满身的华光,一步一步走来,步步生莲!
不经意间,顾章的眼神落在了苏丽丽的脸上,苏丽丽抬眸时,恰恰和他对上,两人会心地一笑,各自别开。
罗氏一看大儿子和儿媳妇在这个当口儿还能眉来眼去笑得出来,丝毫不拿她拉肚子当回事儿,不由大怒起来。
张氏是把架桥拨火的好手,又惯会察言观色,见罗氏脸上动了真气,眼神闪烁了两下,轻笑道:“嫂子,你都拉成这个样子了,还是找个大夫来瞧瞧吧?大侄子怎么还站这儿?不赶紧到镇上去?”
一语正中罗氏的心怀,只是一抬眼瞅着大儿子那副冷淡的模样,罗氏又来了气,哼哼两声,恨恨地说道:“如今这家里已经没有规矩了,媳妇要毒死婆婆和小姑,儿子还抱着胳膊站那儿看趣儿。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用袖子蒙住脸,淌眼抹泪起来。
顾章眉头皱了皱,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张氏的脸。
这个妇人,唯恐天下不乱,跑别人家瞎搅合什么?
张氏被他冷冽的目光看得身上有些发毛,心知这人定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了。
只是她舍不得离开,还有好戏没看呢。老大一家最好闹个天翻地覆,她心里才舒坦呢。
苏丽丽轻笑着走到罗氏面前,拿开她蒙脸的衣袖,曼声道:“婆婆,你身子不受用,说些狠话,媳妇也能理解。只是不是媳妇做的事儿,媳妇不敢承认。早饭我们都吃了,为何偏婆婆和小姑拉肚子?”
罗氏嫌她碍眼,甩了她一下,又蒙住了脸。
苏丽丽不急不躁神色不变继续说道:“婆婆,说话要有凭证,媳妇嫁给了相公,自然是顾家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要是有害你的心,何不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让你们一命呜呼算了,犯得着仅仅让你们拉拉肚子吗?”
不管罗氏信不信,反正在顾章面前她得摘开身来。坏事要做,好媳妇也要维持!这才是做人的最高境界啊。
顾章从她脸上收回眸光,瞅着罗氏那个样子,心里又急又恼,扭头就要转身出去。
苏丽丽忙拉住他问道:“相公去哪儿?”
顾章就道“去请大夫!”
谁都知道,顾家村并没有大夫,请大夫得到镇上去,一来一往车马费要管,再加上诊资,没有几百钱是办不下来的。
苏丽丽望望两手空空的顾章,不由哂笑,“相公就打算这么空着手走着去?”
顾章前行的脚步一滞,尴尬地转身,不安地攥了攥拳头,“先找大夫来再说,银钱先欠着,等我砍了柴卖了再还。”
砍柴?一担柴禾能卖几个铜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