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我的脚心,痒得我笑出声来。
“好了,阿琛,别闹了。”
凌少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我只看得见他乌黑的头发,和宽阔的背。
他的掌心很烫,烫得我的脚心痒痒的,热热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温度也渐渐升高。
他的手握着我的脚,柔软炙热的指腹,在我的脚背上轻轻摩挲着,麻麻的热热的感觉,从尾椎骨直冲上脑门,我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脚,却被他紧紧握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放开我的脚,让我小心的踩在沙滩上,沙滩的沙子很细很软,有些凉意。
清凉麻痒的感觉从脚心涌入心头,给我脱另一只脚的鞋袜时,凌少的速度快了很多,三两下就脱掉了。
我赤着脚踩在沙滩上,凌少也脱了鞋袜,牵着我的手,与我一同赤着脚走在沙滩上,我回头看过去,两行深深浅浅,一大一小的脚印,并排着延伸,潮水涌上来,湮没了脚印,也淹没了我们的脚丫子。
九月底已是秋天,尽管南都的白日依然潮热,可到了晚上,就有些凉了,连带着海水也凉,冲刷着我的脚丫子,又痒又凉。
我追逐着水花,去踩泡沫,泡沫和沙粒从我的脚心和脚趾缝里溜走,这惹得我玩心大起,跟小孩子一样在海水里跑来跑去,海水湿了我的裤脚,我却不觉得麻烦,只感到高兴。
我很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刻,尤其是来南都以来,唯有的大概是上次去日本游玩的两天。
凌少在不远处跟着我,我回头看向他,“阿琛,快来呀,好好玩。”
我的男人站在天空之下朝我笑,目光温柔又宠溺,头顶着漫天星空,美好得如同一幅油画。
天际如幕布,幕布上,点缀着点点星辰,星空浩瀚,大海浩淼,而他站在苍穹之下,目光深邃而温柔,身姿修长,挺立如松柏。
“阿琛阿琛,快来呀。”
我朝他招手,他笑了笑,迈开长腿朝我走来,很快便走到我身边,我调皮的去踩他的脚丫子,他好脾气的笑了笑,纵容着我胡闹,直到我闹得太过分了,他才猛的搂住我的腰。
就在我以为他要把我丢一边去,不许我再胡闹时,他就那样搂着我的腰,让我的双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带着我慢慢起舞。
没有音乐,他嘴里轻轻哼着曲调,悠扬悦耳,美妙轻快,是那首我第一次在他的车上听到,后来也无数次听到的《绿野仙踪》,这是他最喜欢的曲子,也是我最喜欢的。
我们在星空下跳舞,我们在海边跳舞。
天地那么广阔,宇宙那么浩瀚无垠,而我们,如此渺小,只是宇宙里的两颗小砂砾。
即便是小砂砾,也有小砂砾的喜怒哀乐,也有小砂砾的悲欢离合。
这一晚,美妙而浪漫,温情脉脉如流水。
这是最美好最温柔最动人的记忆,这一晚的记忆,和凌少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的记忆,支撑了我很多年,让我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忍受着煎熬,抛下所有尊严,抹去所有眼泪,走下去。
我们下一次在海边跳舞,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早过了而立之年,而我的青春,也悄然逝去了。
可是,没有关系,我们终于在一起。
我们一直玩到快十二点才回到凌家大宅,一楼大厅的灯还亮着,凌家人早睡早起,作息一向很好,除非有应酬晚归,或者有事情要办。
原以为现在还在客厅的,会是时常有应酬或者公务处理的凌伯伯三兄弟,没想到,我们轻手轻脚走进客厅时,却发现坐在太师椅上的老爷子。
我和凌少相视一看,我有些心虚,凌少冲我笑了笑,示意我不必担心,便牵着我的手走到老爷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