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两天叶香偶光想着跟他肌肤之亲的事了,反而把姜浩良抛之脑后,此刻经他一提,倒觉得不如顺水推舟,那黑眼珠乌溜一转,她干脆挺直了小腰板,坦然回答:“对,我就是想嫁给他!”
结果裴喻寒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
叶香偶莫名打个激灵,突然生出一股错觉,如果旁边有把菜刀,他是不是要一刀砍了自己。
“所以你故意不吃不喝,就是为了逼我同意?”他表情越平静,眼神就越阴沉得令人窒息,连周围空气都透出一股压抑的紧迫感。
叶香偶咽口吐沫,心里到底有点犯怂,刚刚挺起的小胸膛又不由自主软了下来,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答,嘴里支支吾吾:“这个……我、我……”
“混账!”裴喻寒猛一拍桌子,起身而立。
叶香偶见他呼吸粗重,胸口剧烈颤伏,一只手狠狠扶着桌沿,恨不能将那张桌子给按碎了:“叶香偶……你是在威胁我?”
在他近乎噬人的注视下,叶香偶本能倒退两步,那时不清楚是急的还是吓的,连带一股委屈感又涌升脑顶,竟是破口而出:“那凭什么你能喜欢别人,我就不能!”
裴喻寒闻言,居然愣住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俊庞颜色转变苍白,就像是冬天飞舞的雪花,一样透明,一样冰凉。
叶香偶被他盯出一身鸡皮疙瘩,可惜背后是床,否则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一定马上就溜走的。
片刻后,裴喻寒总算回过神,吩咐下人:“去把黎延叫来。”
听他叫黎延,叶香偶心内更是七上八下,该不会他懒得动手,要让黎延一剑劈死自己吧?
于是当黎延进来的时候,叶香偶眼珠子就死死盯在他腰际的剑上,而裴喻寒不知交待了什么,黎延立马道:“是,属下这就照办。”
黎延离去后,裴喻寒冷冷开口:“你先坐下来给我吃饭。”
“噢……”叶香偶知道他还在气头上,心想吃饭就吃饭,反正不抄书不禁足怎么都好。
不过身旁挨着一座“大冰山”,这一顿饭吃的,总归食而无味。
约莫半个时辰功夫,黎延赶回来:“查到了。”附耳低言。
裴喻寒颔首,看向叶香偶:“你去换衣服。”
这下叶香偶可懵了,裴喻寒叫她换的居然是套男装,搞不懂他闹的是哪出,随后跟着他离府,乘上马车,驶进一条巷子里,但见一户人家,粉墙碧瓦,玉楼悬窗,此刻时值黄昏,门庭往来热闹,多是闲汉浮浪子弟,几名浓妆洒面的艳丽女子傍着门柱,正挥着绢帕儿招揽。
此处虽不是榭乐坊,却又与榭乐坊别无差别。
叶香偶简直目瞪口呆,裴喻寒竟然带她来逛窑子?
裴喻寒也不解释,下车便走,叶香偶只好闷不吭声地跟在后面。
那虔婆先前得了黎延好处,将他们引入一间暖房,却狭窄有余,除了来时的门,里面只摆设着一套梨花木桌椅,虔婆知他是贵客,两手拢紧,笑得谄媚讨好,裴喻寒微抬下颌,黎延得他示意,捧上一枚锦匣,虔婆打开锦匣,其内珠光登时晃得她眼花缭乱,忙不迭道:“公子爷放心,这点事包在老奴身上,一定替公子爷安排好。”
叶香偶发现这屋内奇怪地很,左面是墙,右面是幅巨大彩绘屏风,透过屏风望去,仿佛是一间香房馡室,可又朦朦胧胧望不真切。
对于她的好奇张望,左右顾盼,裴喻寒视若无睹,也不搭理她,只是慢慢品着茶。
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叶香偶呆得都快无聊死了,猜不透裴喻寒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忍不住询问,却听屏风外传来“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好宝贝儿,快来让我亲一口。”男子大概喝了酒,讲话醉醺醺的,可不难听出那股猴急之情。
“爷真是的,瞧瞧,醉得路都走不稳了呢,青青扶您到床上躺着好不好?”
“唔……真是我的心肝,简直香死了。”男子笑得颇为yín-浪,“吧唧”一声,似在女子脸上嘬了一口。
叶香偶在屏风后听得心惊肉跳,不为别的,只因男子的声音分外耳熟,仔细一想,不正是姜浩良吗?
叫青青的女子道:“什么心肝,姜爷都多久不来了,怕是早把奴给忘记了。”
姜浩良笑道:“这是哪儿的话,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
青青显然不信,话里挟醋:“可是我听说,姜爷最近又另有新欢了,而且那姑娘,还是裴少主的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