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美人长得可真是俏啊,这么大半夜的还没有回家是不是寂寞了,要不要哥哥我来陪陪你?”
一个痞子模样的男青年吹了一个口哨,流里流气的从巷口走了进来,环着手堵在那里,用一种恶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简月浅。
简月浅神经绷直,却努力保持着镇定,神色淡然。
“大哥,小妹我还要回家去看孩子,不能和您再开什么玩笑了,能否让个路,小妹先走?”
简月浅这番话说的俏皮,就好像是在开着玩笑,在混子看来完全没有慌乱的样子,让他顿时觉得不爽。
不应该是他想象中的拼死挣扎,哭得梨花带雨吗,怎么会是这么一番场景,他觉得这是在鄙视他!
“我呸!都说的这么开了你还在这里给我装疯卖傻,老子我今天给你说明了,把我伺候好了我就饶你一命,要不然……”
混子恶狠狠碎了一口,伸出一口大黄牙,说着一堆下流的话。
“你也别给我玩什么花样,老子玩了这么多女人又不是不知道哪些是生手,哪些是老手,我看你一看就是没经过人事的,也难怪又有些不乐意,没关系哥哥我教教你,以后你一定会喜欢的,保不准还会哭着求我。”
“你是不是傻了,做什么梦!”
少女清冷的回复让混混怔了一怔,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敢犟嘴,随即回过神来恼羞成怒。
“我看你是不知死活了是吧,老子不给你来点狠的你就要翻天了!”
他阴森森一笑,手伸进了大衣口袋,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巷口的路灯泛着微弱的光芒,正好将匕首反射出幽幽的寒光。
简月浅美眸微眯,里面的瞳孔急剧的微缩,心里一阵惶恐,她没有想到男子竟然还会带着刀子,并且他那一番话说得很溜,看他的神态完全没有紧张的样子不像是新手,看来干过多起这样的案件。
一开始简月浅是不怕的,但是遇到这种亡命之徒,不死也要脱层皮,她大大的眼睛来回的打转,在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脱。
混混看到少女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再出声,以为把她给唬住了,得意洋洋一笑,“我是一个好人,妹子也比这么紧张,让哥哥我如愿,保证你完好无缺的回家,若是你要反抗的话,哥哥也不能怎样,毕竟我是怜香惜玉的……”
“可是我的刀子它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我怕这么一不小心把妹妹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给划了,那么就亏大了,是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还拿着刀子在半空中比划着,看着那张精致的脸有些惨白,心里一阵畅快,变态的喜好,就是喜欢让美女大惊失色,心里有着一种莫名的快感。
简月浅看着他有些走神,皱了皱眉,咬咬牙决定奋力一战,瞅准机会就拔腿往外面冲,混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让她抢了先机。
她看到了外面的马路,里那些灯光好像越来越近,她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是不是证明自己可以逃得出去了?脚下步伐不停……
下一秒头皮一紧,又被硬生生拖进了深巷。
“贱人!”男子声音带着盛怒,揪着她的头发就往墙上甩去,简月浅只觉得头微微的疼,她被迫转向了男子,想也没想就素手扇了男子一个耳光。
混混估计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有些发愣,眼前的少女眼睛红红的,却不是哭,而是闪着震怒的光芒,光洁的额头上一道鲜血妖娆而下,在那精致的脸上增加了几分诡异的美感。
简月浅几乎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除了刚刚出道时几个不出流的明星给她使过阴狠的绊子外,当时她最后还是还了回去,哪怕最后把自己也搞得鲜血淋漓。
对于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她都不会忘记,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说她小心眼她也是认了,那又怎么样!
她简月浅从来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孤儿院的成长告诉她没有人会同情弱者,你越是软弱别人越发会以欺负你为乐,她堂堂正正一个人,为什么要受那些无缘无故的气!
她扬起手将要把笔尖往混混喉咙处扎去,混混反应够快,堪堪避开了,但是还是给扎在了肩膀上,简月浅用尽了十分的力气,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尽管笔尖不是很锋利还是给扎在了他肩膀上,生疼生疼,透过衣服可以看出血珠渗出……
“啊!”
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划破了宁静的夜晚,给幽深的巷子添加了几分怖意,混混终是恼羞成怒,第一次碰到这么难缠的妞,他掏出了刀子,朝着简月浅的连就要划去。
“老子我给你几分颜色你就要开染房了是吧,给脸不要脸可不要怪我啊!”
简月浅绝望的闭上了眼,再也没有周旋的余地了,今日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明天社会新闻的头条会不会是“花季少女惨死无人巷”?
也许人在死的时候都会格外的清醒,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原以为重生一次,可以找出杀害自己的真凶,哪想到竟然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不甘心啊!
“哒哒……”
远处传来一阵小跑,沉稳有力,并且好像一点一点往这个方向走进。
混混停下了手上的刀,死死摁住简月浅的嘴,不让她发出声响,他眼神警惕的看着巷口,生怕会有不速之客来这里打扰他。
简月浅发出了一阵阵“呜呜”的声音,想要喊出些什么,奈何女生和成年男人的力气相差太大,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她的嘴被狠狠地捂住,几乎都要窒息,大概是看她不老实,混混还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模样极为阴狠。
她斜着眼看着巷口,这是她唯一生还的机会,若是没有人再来救她,那么就彻底的陷入深渊。
希望总是在人绝望的时刻到达,隐隐约约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出现在巷口,他的脸看不清楚,只是那通身的气势极为阴郁。
“那边的是谁!”
混混手颤了颤,咽了口口水,打气勇气虚张声势喊了声。
他是没有想到,这里人烟稀少,更何况是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出来,要不是一个处世未深的少年,要不然就是和他一样是一个混道上的。
黑衣男子顿了顿,没有说话,也许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人,更没想到会遇见眼前这一幕。
少女被死死压制在墙上,光洁的额头上鲜血有些凝固,她的面目看不真切,但是那双大大的杏眼却紧紧的盯着他,似乎含着万般的感情,脆弱到极致。
“那边的,喊你呢,你没看到大爷我在干什么呢,闪边去,要不我拿刀子削你哈!”
见男子迟迟没有出声,混混也是烦躁了,看样子是一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呆瓜,被吓傻了吧!
“你,出去!”
过了好久,正当他以为男子会走的时候,却突然出声。
“说我?”混混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站在巷口的男子,愣了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简月浅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有救了。
男子似乎是不想再说,没有回答混混的问题,但是他眼神瞥了一眼巷口,顿时大家都心神领会,混混自然是看清楚了这么一点,心里怒火中烧。
今天还真是奇了怪了,先是被一个弱女子给弄伤了,现在又被一个愣头青挑衅,他混了这么多年,也算在周围混出点名声了,哪能容得下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底线。
莫非这兄弟还有什么后台?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要问个清楚,“不知兄弟是混哪一道上的,别自己人打了自家人的脸,我是张老板手下的人!”
混混说这一句话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张老板在周围可是龙头人物,不管谁谁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张老板?”男子似乎是有些疑惑,歪了歪头,“张老板是哪一个东西!”
“你说张老板是东西?”自家主子被侮辱了,混混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松开简月浅,一步一步朝这男子走去。
直到他走进才发现男子确实长得人高马大,心下一惊,但是随即想到自己手上的刀,看了看男子手无寸铁并且脸上还带着几分虚弱的苍白,心里踏实了几分,看着他也带着几分轻蔑。
简月浅一被松开,就急忙跑到一边,要是问她为什么不赶紧跑,她也想跑啊,可是根本就跑不了,那两个人紧紧的把巷子口给堵住了。
她手偷偷地伸进了口袋,打开了定位,给着那个放在第一位的人发了提条短信,只有一个字,她做的这番动作十分的隐蔽,生怕被看到,但是还是注意到了那个黑衣男子往她这个方向淡淡瞥了一眼。
好在男子眼神一扫而过,没有过多的停留,他低着头,刘海把眼睛给遮的不真切:“原来那个张老板还真的不是东西啊,怪不得,他的手下,也是垃圾~”
最后那两个字他说的很轻,却带着一股阴狠劲。
混混手持水果刀,一个箭步就向着男子冲去,刀尖的方向直直对着小腹,一看就是想要致人于死命,简月浅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瞪大了眼睛紧张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幕。
混混也是心想:让你给老子装逼,想要英雄救美,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几分几两!
男子嘴角勾起,完全没有把这件事看在眼里,他抬起腿,一个后旋踢,直爆混混的头,混混只觉得脑袋一荡,还有等着反应过来,男子有一个扫腿把他绊倒,结结实实来了一个狗啃屎。
一翻动作下来做的行云流水,短短几秒,只见刚刚还是凶神恶煞的某人,纠结结实实倒在了地上,就好像是电视里放快动作的武侠片。
简月浅看的目瞪口呆,她见过不少的武打教练,艺术指导,一个个都是什么全国比赛的冠军,自然有几下子,但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帅的身手,男子逆着光,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到,但是配合着这个动作应该是冷漠。
混混在跌倒的时候不小心把嘴角咬破,他趴在那里恶狠狠吐了一口血水,随即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看到自己前方被打掉的刀子,目光狰狞,他一定要那个男子死!
还没等着他爬起来,下一秒一只大脚就把匕首踢飞到一边,他红着眼睛抬头一看,竟然是额头上冒着血的少女,就连那一个黑衣男子都愣了愣。
“可以杀人吗?”
少女面色清冷,虽然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可置信,但是她的表情和语气告诉这两个人她不是在开玩笑。
“你这个臭娘们,是不是找死!”趴在地上的混混爆了出口,他没有想到少女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你该死!”简月浅一脚踩在了混混的手机上,语气毫无波澜,脚却在地上狠命捻了几下。
都说是五指连心,混混脸色涨红,豆大的泪水滴滴落下,痛得直打滚,另一只脚踏在了他的背上,死死给挟持住,让他动弹不得。
“可以玩,但是别太过火。”
背后那一道声音低低的,很轻柔,却在地上的人听来简直是魔鬼。
简月浅把眼光看向了身后的男子,这是她第一次正面看到他的全貌,眉毛很浓,五官阴柔,基本上雌雄莫辩,更让她震惊的是男子脸色苍白,带着点孱弱,好像是不扶杨柳风,可是这样的人却分分钟撂倒了一个老手。
“汪汪!”
远处传来了一声犬吠,男子眉毛拧成了一团。
他们来了……
“给你五秒,消失在我的面前!”他对着地上的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没有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就好像是唤一条狗,甚至……不如一条狗。
混混听此如释重负,不顾疼痛,迅速爬了起来,屁滚尿流的往外面跑去。
男子轻蔑一笑,对着简月浅挑了挑眉:“你怎么不走?”
少女精致的小脸上蜿蜒着一道血迹,从额头到眉间,她直直看着他,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一个预感,一定要紧紧跟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恐怕后面还会发生比刚刚还要惊险的事情,她没有忽略掉,男子刚刚听到狗叫那一瞬间的凝重。
“你要跟着就跟着吧!”
看少女很是坚持,男子说了这么一句,就往巷子更深处走起,步伐坚定沉稳。
“那是一个死胡同!”
男子似乎毫不在意,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简月浅急急跟了上去。
……
“这一个方案,你们觉得怎么样,在接下来一个季度我们要走精英路线,多扶植新生演员,给娱乐圈增加新的鲜血,现在观众普遍反映电视屏幕上一直是那几个面孔,早已产生了视觉疲惫感,我们公司就要牢牢抓住这一个点!”
身穿西服的英俊男子,一脸认真的站在大屏幕前,用手指示着幻灯片,下面坐了一群公司高层,认真听着自己总裁讲的新季度要走的策略。
一个高挑的女子站了起来,扶了扶眼镜,大家认出这个是新任人事部的经理:“穆总,我想要问一下,这个策略具体要怎么走,如何去挖掘那些有潜力的新生演员?”
“从学校入手!”穆敬轩脱口而出,侃侃而谈,“众所周知,现在大学生很多人都有着明星梦,而且很多人都有才艺,他们接受过高等教育,素质还是普遍较高的,在这里我们的目标还是重点锁定艺术院校,毕竟受过专业的学习,更容易来打造……”
“穆总,您的意思是要大力捧新生演员吗,那那些老牌演员怎么办?”
下面有人产生质疑。
“首先,我们公司还成立没有几年,所谓老牌演员还真的是没有几个,所以这一点丝毫不必担忧,其次,我说大力捧出新面孔又不是说要打压旧演员……”
穆敬轩这个会一开就是一整天,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他当时已经提前给自己小徒弟打好招呼了,说今天可能回不去了,这个点恐怕她也早就睡了。
“那么……”
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想要在说些什么,穆敬轩刚刚听了开头,口袋里的手机却“嗡嗡”作响。
他的这个手机只存了一个号码,只有浅浅知道,所以来短信的也只会是浅浅。
穆敬轩示意手下先停一会,自己急匆匆掏出了手机,是一条短信,里面只有一个字……急!
高层们只看到自家老总,看了一眼手机,下一秒就焦急的冲出了会议室,他的脸色很是难看,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穆敬轩走得太匆忙,完全没有给大家留下一点指示,高层们不禁集体面面相觑。
总裁助理也有些懵,但是还好是见过大场面的,立刻镇定下来。
“大家还是先散了吧,穆总估计有什么紧急情况。”
事已至此,大家也只好收拾了一下文件,各自回家去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当然这一点也不是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的了,能走到这个地位的人都是人精,能少知道就少知道,有时候知道多了不是很么好事,不是有句古话叫作“好奇心害死猫”嘛。
……
简月浅一步深一步浅地跟在男子身后,没有灯光,地上还有许多杂物,走在上面“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在漆黑的夜里夜里着实有些恐怖。
男子也没有和她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走着,简月浅觉得头有些晕晕的,就像是走在了云端,她甩了甩头,咬了咬下唇,直到渗出了鲜血,才清醒了一点,努力让精神保持在一个绝佳的时候。
前面的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到头了。”男子嗓音淡淡,完全听不出什么情绪,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向她看来。
“你是一个累赘。”
“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少女一脸倔强,和男子一样的冷漠。
事情看来很是危机,她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不管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最起码她从来没有放弃求生的机会,她也没有奢求,男子会在帮她一把,毕竟人都是冷漠的。
刚刚男子出手相救也不是出于本意,只是因为那个混混挡住了他走向这里的通道,要是那个人识趣的话,估计他也不会管。
所以她只是她无意之下营救的一个人,丝毫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谢谢你。”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男子总还是救了她一命,这一点不可否认,她是一个懂事理的人。
“如果有幸今天能活着回去,那么我欠你一命,你可以找我办事情,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绝对不犹豫,一定会尽力。”
黑衣男子没有料到少女竟然在危难时刻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苍白的脸上又出了一个笑,带着点调侃:“你也不必给我说谢谢,我从来没想到要帮你,甚至现在我拉着你进入一个更为危险的境界。”
“嘭!”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他们听到一个熟悉的惨叫,是那个混混的声音!
简月浅身子一颤,要是自己刚刚也出去,那么死的是不是也会有自己。
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深知肚明,她看着男子的眼神带着点复杂,给了人活下去的希望,却让那人死的更为彻底。
“死了啊。”他说这一句毫无起伏,就好像在说着天气,“开心不?不用自己费力他就这样没了,就好像是碾死一只小飞虫。”
“开心。”少女一脸冷漠,“我更开心的是我没有出去,没有先那一人死,还能得知那人死了。”
“所以说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
话音刚落,简月浅就觉得一道挺大的力气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了墙上,没有想象中的疼,一只手揽住了她。
“嘘。”黑衣男子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闭着眼听着外面的声音,简月浅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鼻尖散开,她直直看着眼前那个望着巷口的男子。
他出血了……
“冉夜在哪里?”
几个身穿着黑衣的男子紧紧跟在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短袖,手臂上戴有青龙纹身的人。
“头,刚刚二组那里汇报,然也就是朝着这条街跑了过来,他好像受了伤,应该不会走太远。”
青龙纹身瞪着他一眼,那张满脸都是横肉的脸上一条深深地紫红色的疤痕从右眼角划到整张有脸颊,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辈,尽管周围的人都看了着一张脸很久了,但是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青龙老大是黑虎帮一个堂主,以野蛮而在道上出名。
纹身大汉,踢了踢脚边已经死透了的人,冷哼一声,抬步往前走去。
若是简月浅在这里一定会认出那个躺在地上,太阳穴穿了一个大窟窿的男人,就是之前那个小混混。
今夜没有月光,昏黄的街灯照不亮宽阔的街道,更何况那曲曲折折在无数个拐角的小巷……
小巷空的吓人,幽不见底,就像是张着黑色大嘴的怪兽等着一个个不知情的人跳入然后再将他们一口吞掉,一个干瘦的好像枯枝的老头子,半跪在地上,抱着那个早已经咽气的混混哭的凄厉。
“我的儿子啊,还我的儿子啊……”
……
“我们分头找,去那些空巷子里去。”青龙纹身果断的下达了命令,手下也应了一声,训练有素各司其职,自己找了一条路线走进了各种巷子。
赖斤是堂主手下一个跑腿的,凭着能说会道逐渐的取得了堂主的新任,这是他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其实说他不是一个好人他也觉得有些冤枉,他只是一个从小被抛弃,16岁之前还有一个好心大妈一直照顾他。
他也念过几年书,当时一心想要考上好大学,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可惜好景不长,大妈出门买菜时被人撞死,他一个没有血缘的人被那些平常称为叔叔伯伯的人赶出了家门。
没有文凭,还没成年,几乎都要饿死,机缘巧合之下跟着几个人混了起来,从小弟到现在有几分地位的红人。
赖斤走进了一个小巷,他手上紧紧握着手枪,对于这次要追杀的对象他还是有所耳闻,不是什么好搞的角色,听说大有来头。
简月浅听到一阵脚步声在巷子口响起,一步一步往深处走了进来,她敏锐的看到了男子手上的枪。
身边的这个人貌似不简单,竟然有这么一群一看就是专业的人士来追杀,声势浩大。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忧色。
赖斤走到了巷子的尽头,打眼这么一看,没有一个人,他笑了笑,打算转身离开。
“滴答~”
一滴液体正好滴在了他的头上,紧接着又是一滴。
简月浅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瞪着眼看着旁边的那个男人,他低着头,天太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知道他好像流血更加严重了,离得很近,闻到了那股血腥之气。
她急急忙忙伸出了手,按着刚刚看到的方向捂去,果不其然,在他腰间一股股粘稠的液体还在不停的流出,血太多,沾染了她的手。
赖斤有些奇怪,望了望天空,只看到一片黑色的天幕,现在应该没有下雨吧……
简月浅在那个人抬头的时候就闭上了眼,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是不是要完蛋了!
“赖斤!”
远处传了队友的喊声,赖斤急忙应了一声,“在这里呢!”
“快走,别偷懒了!”巷口站了一个人,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但是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满,大概是赖斤平时太抢风头了,引起了大家的公愤。
赖斤被这么一打岔,也没有再管乎什么水滴的事情,快步向队友走去。
随着那群人的走远,简月浅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屏息等了一会儿,看没有什么情况发生,确认不会再来一个回头杀,才担忧开了口。
“你没事吧?”
黑衣男子闷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她的话,但是简月浅感受到他转过了头,视线对着她。
此时月亮出来了,虽然月光淡淡,可是还是照亮了一点地方,简月浅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那有点发紫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眼睛黑多白少,他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几分。
“我没事。”
黑衣男子吐出一句话就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
简月浅也不是什么多嘴的人,既然他说没有事,那么也就和她无关了,毕竟只有自己对自己的情况才会最清楚。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就算不看也知道上面全部都是鲜血。
“我们是不是还是下去比较好?”
简月浅和男子坐在屋顶上,刚刚听着有脚步声往这里走来,她被他拽起,爬到了屋顶,当时吓极了,她没有在意什么高不高的问题,可是现在缓过神了,看看离地面的距离还真是有些心惊。
黑衣男子轻应了一声,“嘭”地在简月浅目瞪口呆之下直直跳了下去,他目不染纤尘,抬眼望了少女一眼,似乎在示意她也跟着跳下来。
“……”
简月浅微囧,这么高她还真的是不敢跳,狠了狠心也没办法克服身体本能的畏惧,只能拿着无助的眸子盯着孱弱的男子。
男子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就在简月浅以为他要把他给丢下不管不问时,他却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朝着她伸开了手臂。
简月浅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
这是让她跳下去,他好接着吗?是不是自作多情了啊!
“下来!”
少女咬了咬牙害怕男子就此走掉,狠下了心闭着眼跳了下来,进入一个温暖的怀里,男子闷哼了一声,随机把她放了下来,终于踩到了地面,悬着的心也落到了地上。
“你是不是伤口裂了?”她没有忘记那一声闷哼。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熟悉的喊声:“浅浅!”
穆敬轩拿着好友给他搜索的数据,俊脸上满满的都是焦急,通过全球定位浅浅应该就是在这附近,这里人烟稀少,他甚至在经过的路上看到了有一个老头抱着被枪打死的男子哭得凄惨……
他不要这样,他要浅浅好好地活着,不想在看到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小师傅?
少女眼里闪现出兴奋地光芒,随即大喊了一声:“小师傅,我在这里!”
黑衣男子嘴抿紧,危险得看了少女一眼:“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随即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鲜血滴滴落在地上,划出点点妖娆。
“我今天说的话还是算数的,如果以后有缘再见,那么你可以向我兑现我的诺言。”
简月浅对着已经远去的男子轻生说了一句,她知道男子听到了,因为他的后背微微颤抖了一下,脚步顿了顿。
人海茫茫谁知道会不会再次遇到,不过就算是遇到了她也一定会兑现自己的诺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她是一个女人,谈不上什么君子,但是只要是她答应下的事情一定会办到,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
穆敬轩自然是听到了不远处的呼声,心里的激动怎么也按捺不住,拔腿就往那个方向跑去,后面还跟着几个结实大汉,是向航找来的人手,他们也跟着他跑了起来。
简月浅走出了巷子口,刚好看到了飞奔而来的男人,自己的小师傅。
从接到短信到看到简月浅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但是两人却觉得历经了一世。
简月浅是因为害怕,每时每刻都承受着死神即将到临的折磨,穆敬轩同样也是因为害怕,害怕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少女,会在眨眼之间消失在世界上。
她朝着穆敬轩露出一个微笑,惨白精致的小脸在这个笑容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可怜,下一秒她就被揽进一个温暖宽广的怀里,他紧紧抱着她好像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第一次他感觉是那么的无力,但是他不能无力,他是少女的支柱。
“浅浅,我们回家好不好。”
穆敬轩深深看了眼少女的面孔,她原本明亮带着几分狡黠的眼睛如今却是恐惧,她的额头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手不由自主的就附上了少女的眼睛,温暖的大手给她遮住了外面的黑暗。
“浅浅我们回家。”
他一个公主抱把少女抱起,没有多问一句话,没有再说一个词,不问不是代表他不担心她的安危,但是他知道现在更重要的是把她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他会一一查明,欺负他小徒弟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他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第一次穆敬轩脸上闪过狠毒,原本一直微笑的俊脸就像蒙上了一层冰霜,散发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简月浅在这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睡了过去,一直绷着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顿时有些疲惫,这里有小师傅,一会儿会回家哦~
想着想着嘴角勾起了一个幸福的浅笑,朝着那个怀里又拱了拱。
……
黑虎帮一群人低着头怯怯地站在下面,承受着来自帮主的怒火。
“你们这些废物都没有找到冉夜吗,不是说看到他跑到了这里,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还会人间蒸发不成?”
中年男子坐在大堂正中央的椅子上,拍着桌子直响,好不容易设计摆了冉夜一道,以为能把他一下子搞死,自己能稳坐帝都老大的位置,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失败了,明明之前计划很顺利。
大好的时机就这样给弄没了!他能不生气吗!
青龙纹身大汉也是窝火,本以为可以靠着这次行动脱颖而出,哪成想没有完成任务,不仅被别人嘲笑了一番,还被帮主骂了一通,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终于在忍受了帮主几个小时的臭骂之后会议结束了,赖斤和队友走出了大厅,脸色都不太好,帮主虽然骂的是自家头,可是他们是跟着头混的,头地位不高他们不是也要受到来自别队的气吗!
“赖斤,你头上怎么有一些红色的东西啊!”
队友随意这么一瞥,说了一句。
“红色的?什么?”他皱眉,没想着自己还去哪里弄上红色的东西,不免有些不信。
“嗨,你小子还怀疑我,不信的话我给你弄下一点来!”
队友也是被这话给刺激到了,明明说实话怎么还不信他呢,那他就给他看看。
“那,你看是不是,上面还有呢,都拧成渣渣了,一大坨。”
他把东西给弄下了一点,放在赖斤的手心里,赖斤一看还真的是红色的渣渣。
赖斤用手捻了捻,实在想不到到底是什么,最后放着鼻子上着么一闻,有着铁锈的腥气……就好像是干涸的血。
血!
他的脸顿时惨白,想着昨天晚上头顶滴答的那些液体……
“昨天是不是他们说冉夜还被打伤了?”他嘴唇哆嗦了一下。
“是啊,还是我们帮主亲手用枪打伤的,他们不是给冉夜弄了一个局吗,听说咱们帮主那时候特别霸气,我也觉得好可惜,怎么没把他给杀了呢……”队友边说着边摇了摇头。
赖斤后背脊梁冒出了一身虚汗,一阵风吹过冷的他汗毛立起。
这么说,这些血迹是冉夜的?
他当时在自己头顶上!
赖斤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幸运,和死神擦肩而过,这件事情就让它永远的烂在肚子里吧,谁都不能说,不要说。
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所有的东西瞬间洗牌,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黑虎帮短短几天就彻底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到底是谁做的也都是心知肚明。
人心不足蛇吞象,对于这种不知死活的做法没有人去可怜他,只能成为一些笑点,你惹谁不好,你去惹冉夜!
还有另一个消息知道的人稍微少了一些,只有器口镇上的村民对此有所发现,他们街上的那个开杂货店的老头不见了,连着他那个混混儿子。
对于这一点大家可都是欢呼雀跃,他们看着这个孩子长大,因为是老年得子,老头对他可是宠溺至极,也就让他变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都不容易,可是他们却越做越过分,现在终于结束了。
听说那个混混死了,听说老头子一夜之间就消失,不管到底怎么样,这些都过去了,掩入尘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