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大哥……”
望着男人一向温润而潇洒的眸子里,此刻却藏也藏不住的泛出失魂落魄般的神情,安若溪心中不由一紧。
“忧儿……他怎么样?”
男人略有凝滞的双瞳,在望向床榻之上,安静的睡着的小小少年之时,终不可免的划过一道伤痕,只是,却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此时此刻的他,究竟该有怎样的心绪……“他没事……”
安若溪尽量装作轻松的开口,“你知道……他随我……水性极好……只不过是有些受了寒……太医熬了些姜茶……他睡一觉,休息下就没事了……”
端木谨点点头,削薄的唇瓣,微微张翕,却仿佛不知该说些什么般,就那么顿在原地,悄无声息,压抑的叫人难受。
偌大的斓曦殿里,一时之间,便有些沉默,惟剩端木无忧均匀的呼吸,悠悠响彻。
“谨大哥……”
语声有些不自觉的干涩,安若溪迟疑了须臾,终究还是开口道:
“毓粹宫那边……怎么样?”
男人英俊朗逸的面容上,渐次浮起层层的流光,像搅乱了的一池涟漪,荡开绵延的波圈,经久不散,他低沉暗哑的嗓音,就在这仿佛氲着莫名忧伤的空气里,慢慢响起:
“听说那孩子……本就有哮症……落了水……被寒气一激……雪上加霜……到现在仍是昏迷不醒……”
眉目一恍,端木谨眼前浮现出那小小的孩童,一张精致的小脸,被料峭的春水泡的惨白,双瞳紧紧闭着,像一只被丢弃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的破败玩偶,半点生气也无……“谨大哥……你放心……他一定会没事的……”
安若溪不由的伸出手去,轻轻握住男人扣得极紧的大掌,那从他青筋暴露的肌肤上沁出的彻骨寒气,叫人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