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的话声,从薛钰淇的喉咙里,逸将出来,将那微带薄茧的掌心,紧紧贴在她细腻滑腻的面颊之上……曾经,他无数次的摩挲着她的肌肤……眼神炽烈而痛苦,专注而迷惘……不……她怎能甘心?她不信,这两年多来,他要的只是她这张脸……淳于焉直到此时,仿若才察觉她的存在……望着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孔,他突然发现,所谓的五六分相像……不过一直是他的一场幻觉……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子,长得像她……她只有一个,独一无二……谁也替代不了……“这张脸……即便长得再像她……却终究不是她……”
粗粝的指尖,似有若无的在女子娇嫩的肌肤上划过,冷戾如冰……寒眸一敛,诡谲的嗓音,便从淳于焉的薄唇间,漫不经心的飘了出来,说的是:
“不如毁了也罢……”
惨厉的痛呼,划破三月渐暖的空气,女子娇艳的脸容,在男人灌满内力的大掌压迫下,变得扭曲而挣扎……他要杀了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毒蛇一样缠绕在安若溪的眼底,悲愤莫名……“你疯了……放手……”
双手不顾一切的就要去拉开男人蓄势摧毁的长臂,还未碰到他的衣襟,却已被身畔的端木谨急急的扯了回来……而下一瞬,男人强势的体魄,却似陡遭重击,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直踉跄了三四步,方才勉力支撑住,没有倒下……安若溪看到他垂在身侧的臂膀,有鲜红色的血液,从衣袖间溪水一样淌下来,蜿蜒在微颤的手部肌肤上,触目惊心……她几乎忘了……先前她要去拽他的时候,正是他灌满真气的关键,若她碰到他,只怕现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那个人,便会是她了……所以谨大哥才那么焦切的把她拉回来……但这个人呢?他是恐她受伤……才硬生生的收回劲力,以致伤了他自己的经脉吗?鲜红的血液,顺着男人的指尖,不断的滴落到青石路上,一声一声,清脆而闷重,尽数砸进安若溪的心底,竟是生生的疼……他灼烫的眸子,翻滚着烈火一般的炽热,凝在她的身上,热切而绝望……“汐儿……”
暗哑的嗓音,像是燃烧过后,存留的一线余灰,微不可闻的从男人的唇瓣里,逃逸出来,安若溪身子能看到他修长的双腿,似乎动了动,下一秒就会踏向她的面前……身子仿若寒风中的落叶,不能自抑的轻颤着,安若溪不知道自己在恐惧着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身畔的男人却是将她揽的紧了紧,温润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唤道:“小溪……”
一切的不该有的异样,都因为这两个字,迅速的消散,生生的将眸子里泛出的水汽逼尽,安若溪低声道:“我没事……”
说出口,才陡觉喉咙干涸而苦涩,像利刃剐着内里的肌肤,不见血,却痛彻骨髓。
她的眼底,明明印着面前端木谨的影子,为什么尚能看到那双足欲抬的男人,因着她这三个字,毓秀挺拔的身姿,却似被人陡然定住了一般,再也挪不动半步,停留在原地,像一尊掏空了灵魂的雕像,悲哀而荒凉……迫着自己的目光,将他从她的生命里赶出去,一瞥眼,却触到那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