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缓缓的转向那幸灾乐祸的女人,安若溪斜斜瞅着她,咬牙道。
“真是岂有此理。连大哥不就是帮我提了两桶水吗?碍着他淳于焉什么了?他凭什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罚连大哥啊?我现在就去找他理论!”
望着连亦尘手中那两只笨重的大铁桶,安若溪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做就做,一拧身,便要找淳于焉讨还公道去。
连亦尘的心,不由的一跳。眼前女子的气愤,可是为了他而不平?但他又怎能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刚想阻止,柳灼萝幸灾乐祸的声音却以抢先响起。
“沐凝汐,你还真是不自量力,王爷没找你的麻烦就不错了,你还胆敢去找王爷理论?”
“你听你适才一口一个‘连大哥’,我听着都觉得不堪入耳,更何况是王爷?”
便见那柳灼萝秀眉一挑,继续得意的碎碎念道:“就算王爷不要你,你也不能去勾引别人啊……王爷的惩罚还是轻的呢,要我说像你们这种奸夫yín、妇,就该拉着去游街示众才对……”
“勾、引”、“奸、夫、yín、妇”……听得这几个重口味的词组,安若溪只觉一团火,直从心底烧了上来。
想到昨日那个变态王爷的所作所为,她当时还以为是他神经质的发情,现在经这柳灼萝一提醒,却原来竟是他为了证明自己是他的一件物品的惩罚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安若溪觉得自己被他蹂躏过的嘴唇,重又痛了起来。狠狠咬着唇,试图将他残留的气息挤逼出去,脑海之中却越发的分明。
安若溪气恼的想要骂脏话的冲动都有,却不知道究竟是在恨那个无耻王爷,还是在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连亦尘望着眼前的女子苦恼的模样,心中不由的一沉。
“侧妃娘娘,请你不要这样说。”连亦尘转身,正色道:“你怎么看待属下都没有关系,但是请不要侮辱娘娘的清誉。”
“你这么维护她,还不是证明你们俩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柳灼萝倒是理直气壮,以及愈加的兴奋。
连亦尘还想解释,安若溪也已回过神来,瞧着柳灼萝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开口道:“连大哥,你跟这种人说什么啊?清者自清,不用理她。”
她无所谓的语气,自有一番不拘小节、问心无愧的潇洒气质。
连亦尘突然觉得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沐凝汐,你……”柳灼萝沉不住气了,一双丹凤眼瞪的灯泡大,却苦于找不着什么回击的方法。
安若溪权当没有看见,笑的如沐春风。
“好,我就不信你不怕,我现在就去找王爷,把你们俩在这里卿卿我我的事情告诉王爷。”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话,柳灼萝一拧身,就要往书房去。那架势,就像急着去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学生一模一样。
“是呀,我好怕。”安若溪配合的接口道,不过那表情与语气,还真是毫不掩饰的相当敷衍。如玉的脸庞,慧黠的眸子,闪动着玩笑的流光,令人炫目。
连亦尘的心,不可控制的一跳。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所处的境地。
“你……”
受了揶揄的柳灼萝,倏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玉手芊芊的指着安若溪,却是气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安若溪漫不经心的瞅了她一眼,决定不再跟此人一般见识,回过头来,目光正对上连亦尘的瞳孔,那灼然专注的眸色,让她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
“对了,连大哥,你一定还没有吃午饭吧?正好,我刚从厨房出来,你赶快过来吃吧……”
微微转过头去,却正好瞥到被自己随手放在一边的食盒,安若溪总算是找到了话题。
连亦尘陡觉自己竟然失神至此,心头不由的一恍,望着面前女人面上的盈盈笑意,一时之间,只觉喉头发涩,竟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
“他才不敢吃呢。”被透明化的柳灼萝,却趁机抓住了把柄,连珠炮似的继续道:“王爷有令,但凡连亦尘一天没有将银霜池填满,一天就不可以休息……这不得休息,自然也包括了不能吃饭!”
趾高气昂的将淳于焉的命令搬出来,那柳灼萝颇有扬眉吐气之感。
“他说不准就不准啦?我偏不信这个邪……连大哥,不用理她,我们吃我们的……来……”
安若溪也不知哪里来的懊恼,不管不顾的就去拖连亦尘的手,拉着他打算坐在身旁的石凳上。
连亦尘只觉一只温暖滑腻的小手触到他的掌心,那一刹那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轰然炸开,酥酥麻麻的感觉,如一条小虫一般爬过他身体的每一处,si肢百骸仿佛再无着力之点,轻飘飘的浮于半空,无数细细小小的快乐充斥在他的胸膛之中,呼啸着,涌动着,急欲冲将而出。
连亦尘的脑中突然空白一片,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消失不见,全世界仿佛都只剩下眼前的女子一人,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后只化成呢喃的两个字:“娘娘……”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两个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