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横在其中。
安若溪忽略从他身上发散出的那种属于王者天生的压抑之感,直直的盯着他如霜似冰的眼眸。
“淳于焉,你说过只要我敢跳下湖,你便找大夫给笼晴看病,现在我已经如你所愿,那你是不是也该实践你的承诺?四王爷是言而有信之人,想必不会出尔反尔吧?”
她亮如星辰的眸色中,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似能吸住人的眼睛,难以自拔。
淳于焉撇开与她对视的目光,顿了顿,方沉声道:“来人,去请薛大夫。”
他知道就算是自己任由她身边的贱婢不治身亡,也没有谁能奈何得了他。同样的,即便是此刻称了她的意,救活了她的丫鬟,对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既是如此,他便由得她逞强一回……淳于焉这般轻而易举的松口,让一旁的柳灼萝先是深深的震惊之余,便是接踵而来的愤愤不平;苏苑莛虽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眼眸深处仍是难掩的掠过一抹暗郁的光影;就连最该欢呼雀跃的安若溪,都不免微微一愣,实没想到这个冷酷的变态王爷竟会突然之间如此好说话,反倒有些不可置信。
看来他没有坏到骨头缝里,还有得救……
一念及此,安若溪不由的有些兴奋。
“不管怎样,淳于焉,我先替笼晴谢过你。”
虽然人是他打的,他有义务负责,但一来她安若溪是个心中留不住仇恨的人,只要不是做了太过分、十恶不赦的大罪,又肯改邪归正,抬抬手也就过去了;况且现在也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既然这淳于焉亡羊补牢,那她也没有必要跟他怄气,说些不中听的风凉话,以免节外生枝。
毕竟她身处人家的地盘上,在人屋檐下,有时不得不低头。反正她要的结果达成了,过程是怎样的,也就得过且过了。
淳于焉眼见着她为一个不相干的贱婢这么的上心,以及光洁的脸上那近乎尽释前嫌的欣喜,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打击。
“本王只是想要告诉你,本王既有实力置一个人于死地,也自然有本事要一个人活,所以不要妄想可以左右本王,或是挑战本王的权威……你们的贱命,在本王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他残酷的对人命的践踏,让安若溪刚刚升腾起来的对他的一点点好感,瞬时随着料峭的春风给飘走了。
“我们的贱命,在王爷眼里,是连蝼蚁都不如,但在我的眼里,有些人的品性德行,却是连禽兽都不如。”
狠瞪着淳于焉,安若溪反唇相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