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道尔约束封锁线所属战斗单位消极战斗,孟浩宇命令登格尔宫守备单元全面放弃反击,并尝试与苏尔巴乔联络的时候,唐方几人搭乘的神族运输机在2架凤凰战机与5条飞龙的掩护下顺利抵达诺尔堡市。
海峡另一头坎达尔岛的小规模交战并未对这座拥有数千万人口的大城市造成太大影响,夕阳倾泻在金色海岸,将海水染出一片橙黄,欢呼雀跃的浪花像顽皮的小孩子不停亲吻着沙滩,发出哗哗的水声。
偶有孩童的欢呼与女人的咯咯娇笑随风而至,泛着海水泡沫的沙坑中时不时钻出一两只海蟹,被浪潮推到岸滩腹地,然后它们会像受到惊吓一样飞快爬回湿润的沙地,钻进沙坑再不肯露头。
周艾与芙蕾雅带着那几位与飞利浦关系密切的商团经理及家人赶到集合地点,等待神族运输机到来。
夕阳、晚霞、涨潮、沙滩……这种动静交融的美丽景象并不能缓解他们心头的焦虑与忧愁,还有烦躁。
一部分是因为要离开生活许多年的故土,对未来不一样的生活方式感到茫然与恐慌。一部分人对当家人的决断秉持怀疑,他们不了解那个年轻人,很难相信他拥有匹敌克纳尔家族的强大军力,因而感到不安。还有一部分人单纯的讨厌周艾,因为那个不苟言笑的女人将他们的大件行李统统半路扔下车,并以很严厉的语气告诉他们这不是旅游,而是逃亡,只保留一些有纪念价值的小物件便够了。
“阿拉黛尔”缓慢下沉。风势渐大,视野尽头涌动起一些乌沉,看起来要下雨。
便在这时,两抹耀眼的金黄如同神人手中温顺的闪电火,在天空划出一个圆润的弧线。由高空俯冲而下,直奔众人所在沙滩。
风吹动女人们的裙,还有男人的衣袂,带起原本整齐的发丝,轻轻抽打着脸颊,痒痒的。感觉很难受。
但没人在意这些小细节,大多数人微微前倾,一面抵御劲风的吹拂,一面注视着天边越来越大的金黄色飞行器,眼神流露出无限震惊。
几名抱住成年人大腿的男孩儿用惊喜的声音大声叫嚷。发泄心头的兴奋与激动。
比起人类飞行器,这些金黄色大块头更像外星科技,实乃生平仅见,难免生出万千情绪。
两架神族运输机由云层俯冲至低空,机身撕裂空气产生的狂风在下方水面激起一道长长的银白水痕,由远及近,直奔滩涂所站众人。
狂风带着湿润的海水打在他们脸上、手上、衣服上,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起细微的一线,打量头话,“阿拉黛尔”可是还有不少将军呢,这简直就是对他的藐视,是**裸的对抗。
“孟浩宇,你这是在教育我吗?”苏尔巴乔从牙缝挤出一句话,两条眉毛几乎竖起:“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别忘了你的身份!”
“作为一条狗,就不要幻想自己是一个人,从你穿上那身军装起,你便是克纳尔家族豢养的一条狗。”
苏尔巴乔话说的很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在骂人,虽然不中听,但这就是事实。
像图兰克斯联合王国这种对内高压的国度,不管是jūn_duì,还是警局,只要他们披上那层皮,就不再是人,而是权力集团豢养的猛禽。
苏尔巴乔与康格里夫不一样,前者强硬,后者温和,眼下孟浩宇与苏尔巴乔的冲突,其实是新老公爵在执政理念上的冲突。
“勋爵……”
孟浩宇嘴唇翕动许久,却不知该怎么继续与他对话。
苏尔巴乔与康格里夫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旦认定某事,根本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他同样很寒心,因为从军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得到这样的评价。他记得老公爵每年的圣诞节与感恩节都会到他服役的军团看望基层士兵与军官,不是在那种隆重的会堂,而是去或低矮简陋,或阴暗潮湿的宿舍,握着他们的手说一声“辛苦了。”
现在呢?
他想起一句话,时过境迁,人走茶凉。
“执行命令!”
说出那样的话,苏尔巴乔脸上没有一丝愧疚,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像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一条不讨喜的狗。那么冷漠,那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