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仪琳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定闲又深深道:“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不要用这些东西去考验别人。”
前世也只活了十八年,基本都是在父母庇佑下,在学校的保护中,并未接触什么人情世故,也未真正见识到人心险恶。这辈子十二年,都是宅在恒山上,最多也只去过山脚,平时接触的都是师门中人,不免得心性天真了一些。
不过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真实的没遇到过,在书中、在耳边看到听到的却不少,郑重点头,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我明白了。”看来她的修行论终究只能像那些神功秘籍一样,在门派高层有限几人中流传。
当然,也不是就完全没用,长辈们洞悉修行论,对弟子的指导也更加有针对性,能轻易看出弟子修行中所欠缺的。
这样恒山派年轻一辈的优势慢慢积累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门派也会渐渐强大。
…………
以仪琳的心智、能力和潜力,现在武学也登堂入室,定闲打算对仪琳进行培养。武功方面她教不了什么,仪琳迟早会超越她,未来能走多远她也无法揣测。但是在见识和对人心的了解上,仪琳还是不足,作为掌门见多识广,能看到大局,这是必须的。
定闲沉思片刻,对仪琳道:“这两年江湖上看起来风平浪静,魔教手脚收敛,正派年轻一辈纷纷出山行走江湖,名望有所恢复。但这只是表面,魔教虽少活动,但是左道人士却活跃异常,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正派中,也不是那么和睦。少林和武当虽然强盛,但在打击魔道上却无所功绩,江湖上与魔教左道对抗的主要还是我们五岳剑派。若以小人之心去猜测,少林和武当是不愿让五岳剑派强盛起来,威胁到他们的江湖地位,让我们和魔教互相消磨。”
“这……”仪琳瞪大眼睛,在平时听到的,和定闲师伯现在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师伯在与师傅大师伯闲聊时,也都在说形式大好,斩妖除魔是我们的本分之类的。对于少林和武当的评价也非常高,认为他们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像两根定海神针,维护武林的稳定。可是现在说的,却完全相反,怎么会这样?
“就算是我们五岳剑派中,也是分分散散,自从上次华山一役,五岳剑派元气大伤,我们恒山派的真传也十去**。华山、衡山、泰山和我们恒山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实力比起曾经全盛时期,也只剩两三分威势。而与我们相反,嵩山派左冷禅师兄,雄才大略,这些年在他的带领下,嵩山派的声势惊天。其座下十三太保,个个都是一流好手,修为不逊色于我,左冷禅师兄又勇猛精进踏入先天,其威势比之华山派全盛时期更甚几分,华山、衡山、泰山、恒山四派加起来比之嵩山一派也有所不如。”
五岳剑派,是处于平等的位置,左冷禅虽然是五岳盟主,但实际上的权利却是有限。
强大的实力,随之诞生的是野心,以左冷禅的能力又岂能满足于一个虚有其名的五岳盟主的位子。特别是有五岳联盟这个基础,只要耍些手段,在强力之下把五岳剑派合并成一派,真正与少林武当分庭抗礼也是有可能。
仪琳虽然见识有限,但却不是不会思考,掌门师伯特意说这个,她哪还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风雨欲来,平稳的日子却是没有几年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迎接风暴。说起来还多亏了你,一本修行论,三卷大磨盘,给了我们几分希望。若在风雨到来之前,我们恒山派能出现一个先天,必定能稳如泰山。”
前人对先天的记载也只有只言片语,就算拥有大磨盘,走向打开先天之门的路,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突破。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勤加修行,希望能把握住机会。
“这些话,出我口,入你耳,不可让第三个人知晓,就算是你师父和大师伯都不行。”定闲没把仪琳当做小孩子看待,正常小孩子也做不到这么逆天。这次的谈话,也差不多是正式定下下一任掌门的身份,她说的这些,也是一个掌门该有的眼界和大局观。
做掌门这种辛苦又不讨好的事情,仪琳自然是想都没想过,只是认为定闲对她非常信任,和肯定她的能力,才和她说这些。
慢慢消化掉定闲师伯的这些话,仪琳抬头睁着大眼睛握拳道:“师伯,我觉得我们的准备可以更充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