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阿菜一点主意都没有,公司明明吩咐让她盯着夏亚,她才打了十分钟的盹,人就跑得无影无踪,等到li从日本飞来见不着人,她的死期就到了。
“先查查出入境那里有没有记录吧。”叶先生对寻找失踪人口此等特别案例的流程相当熟悉,说着就开始打电话,不用问都知,这种时候,必定要动用特殊关系。
锦瑟没有阻拦,拿出纸巾给阿菜擦脸,又问她,“li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除了我以外还有谁知道夏亚不见的事?”
“li说最快下周三。”阿菜呆头呆脑的回答,至于还有没有别人知道……她抬起一双泪眼去看正在打电话的叶涵。
“好了好了,你放心他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锦瑟忙制止她看去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
不是她非要用阶层区分的眼光去看人,可是有些人就是看你,你都觉得太奢侈太浪费了……
很快就查到逃窜的小天王于下午四点搭乘飞往曼谷的班机,那么显而易见,他所说的‘男人的天堂’自然只有一个地方。
芭提雅!
“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锦瑟迅速的做决定,“我明天就飞过去找夏小……夏亚,如果li打电话来你随便用什么借口都要敷衍过去,对公司的其他人更要保密,知道吗?”
阿菜有些反映无能,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她,半响没个回应。
锦瑟有种爆发在内心深处的无力,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你不想失业就照我说的做。”
阿菜点头再点头,这次终于听懂。
明天要飞曼谷,那么事情就复杂了。
泰国她是去过的,虽然是很小的时候,回忆也不怎么美好,不过那跟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关系,关键在于她没有去过芭提雅,就算到了哪里,在那么大一座城市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而且这次摆明了夏亚有心刁难她,真是……可恶!
锦瑟气得暗自咬牙,夏小胖又找打了!
“我陪你去吧。”思绪间,忽然叶涵如是说。
她回了神睁眼猛瞧他,他俊容里全是正色,没有玩笑的意思,显然在几分钟只能做好了决定,可是明明昨天都说好了,今天约会,然后明天他回s市,她留下来继续自己的工作。
看她表情变了又变,叶涵笑,平静的,“怎么我不能在你有麻烦的时候留下来帮你?”
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心疼的小不点儿被那坏孩子牵着鼻子走?
况且那是泰国……和他宿命里牵扯了千丝万缕的地方。
由着她去的话,他不放心。
看他淡定的面色,沉寂数秒后锦瑟把头点了点,‘嗯’了一声,随即安然的笑了出来。
虽任性了些,可是有他在身边,真好呢……
为什么世界上总会有这样一种人?
站在本不该她站的立场,手里紧握着不属于她的东西,说着原本是他人对她说的话,她却理直气壮,以全胜的姿态的对你说。
还未开战,她就断言你已经输了。
凭什么?
“去!”在叶涵还没开口前,锦瑟忽然坚决道,“那个生日宴他要去,矿业的主席也要见!”
没理由不去,更没理由因为她自己的事又拖了他的后腿。
说的时候,她的脚步跨前来到温倩的面前。
虽然她已经出落成十八岁的女孩,美好的年纪在成熟女人的面前仍旧略显稚气,可话语,却是连站在她身后的男人都没想到的锋利尖锐……
“有些东西不管怎么紧握都握不住。”她定定的望着她,在一瞬间变得强大,“因为那不属于你。”
温倩平静的眸里似有涟漪漾起,她是在同自己示威么?
想反驳,可她说得又是事实。
自己本来就在抢夺别人的东西,抢得光明正大。
那么,不属于自己的,是不是真的抓不住?
温倩很想知道。
锦瑟就这样站在叶涵的前面,一如八岁那年,毫无畏惧的将这个男人挡在自己身后,守护。
这举动是他没预料到的,一如他十八岁那年,小小的她忽然冲了出来,与如狼似虎的股东们做对。
让他震撼。
在以往数十载的岁月里一直藏在叶家主人身后,享受着岁月静好的安宁生活的小姑娘,有一天会站到了他的前面,为他遮风挡雨。
嘎然数秒后,温倩不可思议的笑起来,给与一句中肯的话语,“你真是长大了。”
听不出到底是褒还是贬,锦瑟也不去做深究,只轻微的抬了眉梢,以此回应她。
长大是如此稀松平常的事,每个人都会长大。
而她,不过在如此时刻做出了她应该做的事。
之后便在衣服口袋里取出房卡,打开房门拖着男人的手,二话不说就走进去了,要请那个谁进来坐坐?不可能的事。
利落的关上门,就剩下了自己和叶涵,撂下他的手,锦瑟气鼓鼓的去厨房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再走回客厅找遥控器把空调打开,就站在风口吹,小胸口一起一伏的,脸色更有种大敌当前不能松懈的戒备。
看似很生气的样子,不过刚才在温倩的面前可是一丁点儿都没表露出来,那气势,让身后看的人都不得不叹服。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保护的一天。
叶先生的心情,真是说不出的好。
他也走到厨房去拿了个梨洗干净,走回来递给小不点儿吃,她接过的同时把空掉的水杯交给他,像是在做交接仪式,然后狠狠的啃梨子……
一口咬下去,香甜的汁水顺着咽喉滑下去,顿时肚子里的无名火消了大半,终于舒坦了。
“舒服点了吗?”握着空空的水杯,叶涵问。
锦瑟点点头,再去看他,才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笑,那是种什么表情呢?
……似乎很享受。
“你在笑什么?”她不明就里的问。
叶涵笑意更浓,“没什么。”就是不告诉她,顺手将杯子放在身侧的案台上,再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所以明天你要自己去泰国,没问题吗?”
这决定竟然是小不点儿为他做的,真了不起。
“没问题啊。”突转了话题,锦瑟也不再用追寻的眸光去打探他了,口气变得轻松起来。
这一年多和巡回演的团队一起工作,走了那么多地方,她有她的见解和心得,加上不少去过泰国的人说起美好的泰国行,无不是低消费、高品质生活、民风淳朴,渡假的休闲胜地。
也许是她当年去的时候见到的统统是不好的那一面,但而今,她已经不怕了。
叶涵不这么想。
那里于他来说有着特别深刻难忘的回忆,他自己去无妨,可换做锦瑟……
怎么也放心不下。
“不然打电话让北堂过去陪你一道找?他路子比较多,找个人也容易。”
“不用了。”小不点儿严词拒绝,想起那小胖子又是火冒三丈,“我就是气不过而已,说到底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如果找不到夏小胖我就给他经纪人打电话,是他自掘坟墓!”
见她胸有成竹,他便不再多说。
然后……
打了个呵欠,锦瑟揉了揉已有困意的眼,侧目扫向房间里除她之外的唯一生物,“好困,我想睡觉了。”
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男人赞同的点点头,仍是看着她,不语。
愣过三秒,锦瑟看叶涵的表情开始变僵,总算反映过来了,这是他的房间,刚才她顺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房卡,那是因为她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难怪从刚才她就觉得哪里不对,这套房也太干净了!完全不是女神席卷后才有的风格。
怎么就那么顺其自然的进来了呢……
妈妈教育的话响在耳边:不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可是再看向门那处,几分钟前她才气势汹汹的给了温倩一记闭门羹,现在要她出去,真是……
“瑟儿,你很在意温倩吗?”他就像会读心似的,用平淡的话语问了出来,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他对那个女人的淡漠。
那么锦瑟呢?
叶涵不确定她是否在意,抑或者从刚才勇敢较劲的时候开始,就将门外的女人真正当做一回事了?
“你是什么意思?”果然,锦瑟答不上来。
“是吗。”他勾唇,没在继续问下去,只道,“不早了,回去睡吧。”
罢了就偕着她的双肩将小不点儿往门外推,这回她不愿意了,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双脚贴着地面宁死不从,“我不要出去啦……不准推我!”
握着她肩头的手松开,她转身对上一张等待她‘坦白从宽’的脸。
真讨厌,干嘛非要逼她说出来?
“我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而且非常、特别、超级讨厌温倩!”
这是由小到大,叶涵第一次听到锦瑟用厌恶十分的语气这样形容一个人。
温倩,就像是一根卡在她喉咙里的刺,拔不出来咽不下去,可她就是会卡在那个位置,在你开心的时候,放松的时候,以为幸福来临的时候,不经意的牵动你,给你制造一种不痛不痒的存在感,偏偏,你无法将她完全剔除!
“因为她现在是外界公认的未来的叶家少奶奶吗?”叶涵问得很直接。
他想,也是时候与她谈这个问题了。
锦瑟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在他面前从不掩饰什么的脸孔复杂难明,“我也不知道……”
她无法形容,尤其是面对他。
可以说是在害怕吗?
那岂不是煽自己耳光?
刚才是谁在电梯口理直气壮的说:不属于你的,不管怎么紧握都握不住,因为那不属于你。
将这句话反过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那么……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看到锦瑟低下头去,陷入难以自拔的情绪,叶涵心头也跟着沉闷起来,那根刺何尝没有卡在他喉咙里?不是他拔不出来,而是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才和好的两母女在第二天就各奔东西,苏月伶还要惩罚似的让锦瑟去做别人的助理?
说到底不是在生女儿的气,不过是想以此方式对叶涵施威罢了。
他要与心爱的人约会,打着‘过生日’的旗号,事先还要让庄生和生意上的伙伴劳师动众的在众人眼前演一场‘本人已经离开’的戏。
牵手之前要将事事做到滴水不漏才行。
这不是太委屈她了么?
在奥克兰回s市的飞机上,她能安心的确定,叶蓝婧姝怕自己抢走她的孙子,实际上这两者之间是不同的,如何能抢走。
那么温倩呢?
现在霸占着叶家未来少奶奶的头衔,媒体前与他出双入对,锦瑟成了什么?
哪里可能不多想。
她的害怕,他轻易察觉了,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安抚。
语言再多都是苍白,他只好展开怀抱将她抱住,她回以相同的拥抱,就此沉默下去。
根本不需要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心里早就知道的。
这夜当然不能再让她回自己房间去了,心知没原则也好,那也罢了。
破天荒的没有在雷雨的夜她也钻进他的被窝里,霸占了整张床却毫无安全感可言,叶涵在客厅,几度进去看蜷在睡梦里根本不踏实的小不点儿,回到原位对着打开的笔记本,更是毫无工作的心情。
明明这样近的距离,心与心之间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无法触碰,无法拆卸,更无法穿越……
次日,机场。
两道年轻的身影相对而立,身后是那家上了彩绘的私人飞机,有蓝天白云做背景,勾画出一幅情侣动人的离别。
若不远处没有第三个人存在,这画卷必然美丽。
“要天天都想我,给我打电话,我不给你打你也要给我打……”和恋爱中任何小女人一样,锦瑟小心眼的站在叶涵面前喋喋不休。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他把她当作叶家大宅里唯一能够陪伴自己寂寞灵魂的专属,而她,在成长的岁月里理所当然的将他霸占。
别的女人,没她们的份。
叶涵听了只是笑,“那如果我打了你不接呢?”
她眼横横,不小心余光就扫到一身盛装站在车边等待的温倩,这感觉太让人讨厌了,她更讨厌她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底气不足的话?
“锦瑟。”几乎是思考了一个晚上,叶涵才对她说,“温倩只把我当作对手而已,所以不要多想。”
“有对手会娶对手的吗?”她脱口而出。
“我不可能娶温倩。”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她说相同的话了,“现在只是暂时的。”
当初她的离开亦是为了成全他对叶蓝婧姝的孝义,包括昨天她对温倩的回击,也是不想他真的被那野心勃勃的女人夺走了一切,凭什么要成全了不相干的人得逞?
“对不起……”她垂下头,纠结得难以自拔,“我只是对自己太没信心了,她太厉害,我被她利用了那么多回才醒悟,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做,我怕到最后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温倩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呢?
等到叶蓝婧姝归天那日,谁晓得她会出什么可怕的后招?
也许不用等到那天,没准就在下一刻,她就不费吹灰之力的站在胜利的顶端,连对她扬威耀武都省去了。
锦瑟是知道的,温倩从没将她当回事,她对她不具备任何威胁,她却将她当成了敌人。
叶涵看她沉浸在复杂的情绪里,却同她玩笑起来,“所以我可以把你从昨天到现在所做的一系列行为,都当作是你在乎我才有的表现么?”
“我很认真的!”
“我也是。”他比她更认真,“你要对我有信心。”
时机,不只有她温倩在等待。
送走了小不点儿,叶涵收了跟随那架飞机冲入云霄的视线,回头,看到的是一个让他不讨厌,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女人。
“看来锦瑟很怕我。”温倩主动往车门边挪了挪,让他先进,脸上保持的是永远得体的笑容,不会多一分夸张,不会少一分缺憾。
淡眸将她扫过,叶涵对此不否认,“那是因为你太会虚张声势。”
这一套对他毫无用处。
“是吗?”对此她有不同的见地,“也或者是锦瑟还没有完全长大呢?我指的是心智方面。”
都已经准备上车的男人又收回身,转过来正对温倩,已经阴暗的脸色充分说明他对此话题感到不悦,“与你有什么关系吗?”充满了威慑的意味。
“你在紧张。”她照旧不温不火,看着他的心口说,“锦瑟是你的破绽,不过你放心,就像我们说好的那样,我不会拿她来做击垮你的筹码,毕竟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其实,我想说的只是这个而已。”
说完,她先于他钻进今天要开往某个生日宴的豪车里。
无需他多言,在这个时候会说这样的话,不也证明了温倩其实是惧了叶涵的么?
她若敢拿锦瑟下手,那个后果,只怕她承受不起。
这点,亦是不需要他在重复的了。
到曼谷正好是中午,北半球飞南半球的时差,好在二月这边的天气相当宜人,相比悉尼,连昼夜温差都没有。
刚出机场搭上去曼谷汽车站的出租车,叶涵的电话就掐着点来了。
“准备直接去芭提雅吗?”随着他的话音,那端似乎还伴着悠扬的音乐和人与人愉快交谈的话语声,一场盛宴,她只靠听觉都能凭空想象,只是唯一的缺憾,是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不是她。
把头摇了摇,她努力摒除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嗯’了一声,尽量明朗的回答,“大概三个小时就到了,我先从比较出名的酒吧找起吧,他的手机是通的,不过故意不接我的电话,真是……”
“别太勉强。”也不知道叶涵是站在什么地方,不时还有人与他说话敬酒还有邀请,都被他礼貌的回绝,只顾一味的嘱咐一个人在泰国的小不点儿,“找不到就回来,打份报告同上面告他一状。”
他知道小不点儿被激到了,其实这一趟根本不用她亲自跑的。
锦瑟低头笑,“我知道,他只想和我对着干而已,我一出现他就会自动现身了。”
“然后再给他一拳?”腹黑叶先生又出现了。
小恶魔头上长角,黑色的小翅膀在身后晃,“哪儿能那么便宜他呢?打他一顿抓回去继续关着,然后再打他小报告!”
事实证明,更狠的是被他养大的那只。
然后两个人都笑起来,如此想来夏小胖挺惨。
“那个,你在生日宴上吗?”她问的方式让他轻易听出那种小心翼翼。
“我在另一个酒会,这里现在是晚上。”他提醒她有时差,又问道,“你想说什么?”
最怕的还是她又在乱想。
“你放心啦!”那念头立刻被锦瑟洞悉了,“我知道我有点神经失常,但是任何人都不可能不想的!”她想解释,又想为自己辩解,“我是说我会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我……相信你。”
这就是她在飞机上纠结了九个小时的结果。
听上去很合理,叶涵站在绿色的草坪上,天色刚暗,周围灯光才将点亮,望着对面舞池里正在起舞的情侣,心情似有舒展,莞尔道,“这样就乖了。”
虽然温倩将他当作竞争对手,这一点来说的确勇气可嘉值得赞赏,可是从来,他就没将她当作威胁放在眼里。
“那我挂了。”她像小学生完成功课那样。
叶涵‘嗯’声应和,“那今天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
所以他这通电话是表示已经完成任务了么?
锦瑟气结,又听他话中藏着笑意,说,“你可以给我打啊,笨!”
“我才不跟你打!”赌气的说完,直接挂了电话,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坏了!
不过平复下心情之后,庆幸的是总算是又跨过了一道坎,对自己没信心,害怕温倩,可不能对叶涵没有信心不是吗?
曼谷去往芭提雅的大巴每隔一小时就会有一班,非常的方便。
眼下正是旅游旺季,满车都是外国人,甚至有一家五口从香港来的,一路上三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时而还唱起歌,好不热闹。
坐在锦瑟旁边的加拿大男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去那座城了,大概出于对东方小美女的好感,主动搭讪,反而变成锦瑟的情报员,问了他好些关于芭提雅的问题。
阿菜说过,这已经不是夏小胖第一次玩失踪了,表面看上去很好相处,对粉丝也超级好,其实任性到极点,又小气又记仇,不小心得罪他就完蛋了。
他是享受型,哪里最夜最疯狂,必然有他的身影,住的也应该是最奢华服务最好的酒店,这些年小天王赚了不少钱,挥霍是他骨子里最真实的本质。
所以凭这几点,锦瑟觉得他应该不难找,而且这家伙是存心想要戏弄她,连手机都没关,只是不接电话,八成在看到她的来电时还会洋洋得意,恶劣到让人发指的地步。
似乎互看不爽是从小就深种的祸根,夏亚早就知道苏月伶是她母亲却不说,还以此为目标做了小天王,忍到亲眼见到她才恶意的将真相说出来,难道就是为了捉弄她么?
本着‘对有前科的人绝不心慈手软’的态度,锦瑟铁了心要把这不知轻重的混蛋找出来狠狠教育,不知道是不是天有眼,到了芭提雅搭上特有的小货车taxi,告诉司机直接载她到市内最豪华的酒店,于是轻而易举的,她先找到了这家伙的落脚点。
也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有存心想把自己藏起来,而是摆了一副‘来抓我啊’的欠扁模样!
天快黑了,这时候来芭提雅旅游的人根本不会在房间里呆着,夏亚自然也不会。
满街的酒吧夜店,沿着海岸线的边缘,沾满了拉客的女人,你根本分不清那些人的真实性别。
粉色的灯光不绝于视线之中,连那起伏的海浪声都显得放荡。
这是一座巨大的红灯区,没有男人会不爱。
锦瑟向酒店的人出示了相关证件,以此证明她是来找寻公司失踪艺人的工作人员,酒店经理见她小丫头的模样,身边又没有其他人,还问她要不要先报警,她只拿了夏亚房间的备用房卡,打算守株待兔,可出人意料的是,电话这时候却打来了。
“怎么样?到我住的酒店了吗?”那是谁的大嗓门,伴随着轰隆隆的音乐,快把天都得意得垮下来。
听到夏亚的声音锦瑟就上火了,“你……”
“既然来了我就当你接受我的战书。”他果然是在挑战她,“你听好,出了酒店往左边拐,穿过一条买杂货的小集市,再向右,过了红绿灯继续往右,最后往左,我在一家海军风的酒吧,等你来找我哟……”
“我凭什么要来找你?”
“不来的话……”他狡诈笑,“我就把你是苏月伶亲生女儿的事爆出去。”
话音遂降了三度,“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罢了挂线,干脆得你现在就想掐死他!
锦瑟是不相信夏亚会爆料的,可真的被他激到了,心思里很想快点找到他先踹两脚解气再说,收好电话就出了酒店。
战争开始了……
她没那么笨,要按照他说的左转右拐,就算找得到也肯定是绕远路的!
出酒店前就在大堂跟门卫打听,这附近有没有一家主打海军风格类似cos角色扮演的酒吧,门卫当然知道,告诉她路线之余又给与多的意见,虽然芭提雅的治安很好,可哪儿真的不适合您去……
顾不上那么多,锦瑟按照门卫说的地方走去,距离只是酒店后方那条酒吧街的其中一家。
这条街足够火辣,满街的炫彩机车,不同风格的成人夜店,不加掩饰的落地窗里,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丁字裤的女人在钢管上疯狂扭动,那些大门紧闭的就更不用说了,里面的内容必定更加刺激。
芭提雅的黄色文化来源已久,在越战时期这里作为美军的驻扎基地色情行业就发展得非常迅速,加上地处港口,在后来的日子里其他国家的海军也慕名前来寻欢作乐,泰国政府干脆打开国门大大方方的经营起来,由此吸引世界各地想来一醉方休的男人们,刺激旅游业。
夏亚所说的那家海军酒吧相当扎眼,门口站着几个本地人揽客,还有几个穿着改装过的暴露的海军制服的泰妹不断向过往的游客抛媚眼,真是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没多想,锦瑟就直接走了进去。
十足的冷气,动感狂躁的音乐,晃动的镭射灯光,入眼的环形台上,每隔三米一根钢管,身材火辣的女人不着寸缕的在上面扭动着妖娆的身姿。
周围大多是男性客人,不乏几个结伴而来的女游客,大抵好奇心作祟,也进来点一杯酒,图个新鲜。
其实比起一般普通的夜店,这里不过是跳舞的辣妹不穿而已,她们有的锦瑟小朋友都有,天生免疫!
告诉服务生她是来找人的,形容了夏小胖的特征,就直接被领到最里面的卡座去。
艳得滴血的半圆红沙发上,喝到微醺的男人快要躺到地上,左拥右抱,酒不断,玩得正是兴头上。
见到锦瑟,他半醉的脸上闪出一丝惊诧,显然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找来了。
站起来,以他的身高优势去鄙视小不点儿,锦瑟怒目,积压许久的火化在手心里,举起来就想挥他一巴掌!
结果这家伙反映够快,竟然给他一手抓住了,酒气熏天的凑了过去,得意笑,“想打本大爷我,你还……嗷!啊!锦瑟……你放手……”
扬威的话还没说完呢,以为抓着她的手她就没办法了?
抬起脚狠狠先踹他脆弱的小腿骨,再举起手就不是巴掌了,而是标准的拳头!直接揍在他英俊的左脸颊,反正至少一个月不用上通告,打肿了也不碍事,紧接着揪住他的耳朵,往死里转,夏小胖能怎样?唯有连连哀嚎……
“酒醒了吗?”跟叶家的小魔头耍狠,他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
“放手!”夏亚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掉了,“你再不放手我就告诉全世界苏月伶是你妈!”
“你除了用这个威胁我还会什么?”可真的很好用,锦瑟放手了。
他揉着耳朵,刚才吃痛的表情瞬间一变,转个身悠哉的往沙发里倒,“别的不会,就这一招足够了。”
“那你去试试看。”丢给他给不怕死尽管去说的眼神,锦瑟顺手拉了一把转椅坐下,根本不怕。
“你不相信?”夏亚有挑战她底线的意思。
“我信,不过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狠揍了他一顿,心里气也消了,她想和他好好谈谈,毕竟……怎么说都是一个孤儿院的嘛,虽然早就交恶。
“没有啊。”他答得可顺畅了,跟好动儿童似的起来也给自己拉过一把转椅坐到锦瑟面前去,用说悄悄话的距离,“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和你对着干吗?从小到大。”
锦瑟只觉得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往后仰与之拉开距离,随便猜道,“你讨厌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向公司反映,反正我只是个助理,跟哪个艺人都一样。”
“我不讨厌你。”夏亚说得挺肯定的,他把双手搭在锦瑟肩膀上,用他的电眼很认真的看着她说,“我嫉妒你。”
嫉妒她?为什么?
这根本就是没有逻辑的说法……
没等锦瑟想通,夏亚忽然变脸似的给她笑了出来,“你信吗?”
她信,才怪!
“总之明天先跟我回悉尼,你以为泰国就没狗仔了?现在信息那么发达,每年来泰国旅游的中国人那么多,被人随手一拍就发到网上去了,到时候你还有什么形象?”
这番话完全是出于公司角度来说的,不知不觉锦瑟就进入艺人助理的状态,条件反射的想要帮他脱困,完全忘记小天王是因何而被暂时雪藏。
夏亚对她天使一笑,“所以你对你妈封杀我的事感到内疚,专诚来找我道歉?”
“你想得真美。”她也对他笑,假得自己都受不了,“你应该很清楚我妈这么做只想给你个教训,谁让你做出那么坏的事情?”
“因为我嫉妒你啊!”他还来劲了,随即就遭到锦瑟狠狠的剜他,别说被她那双眼睛那么瞪上,真有点心颤颤。
“好啦,既然你已经找来了,看在你那么有诚意的份上。”他拿起两支啤酒,将一支塞到锦瑟手里,自作主张的和她碰了碰,“我们干杯,一笑泯恩仇!”
说完先仰头干掉自己手中的那支酒。
锦瑟诧异……
她什么时候是满怀诚意来找他了?她不过是想来教训他然后带他会悉尼而已。
愣愣的看了看手里的冰啤酒,喝是可以,可喝的理由未免太牵强……
“你不会喝酒?”夏亚好笑的盯着她问,“还是怕我在酒里做手脚啊?”
同样是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好啦好啦……就喝一口意思一下。”
人已经站起来做掏钱包买单的姿势了,就等小助理给面子喝一口,好与他一泯恩仇。
犹犹豫豫中,锦瑟喝了一口刚打开的啤酒,只一口,她立刻头晕眼花,再无法站稳,倒进坏孩子怀里时,才在心中大叫不妙。
她听到夏亚在耳边坏笑,好想抽他一巴掌,可是已经再没力气,意识也变得模糊。
“锦瑟小朋友啊,你真是太容易相信人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哄,可是我真的很嫉妒你,所以,我要让你做我的女人,欺负你一辈子,你说这样好不好呢?”
最后的话回荡在她耳边,做夏小胖的女人?
她坚决不要!
谁来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