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了星光的璨眸里,熠熠生辉,比舞台上的绚烂更加轻易的触动她的心。
她受用无能,只好不自然的眨着眼把头僵硬的转了回去,一瞬间放在腿上的双手将裙子都攥紧了!
怎么回事?
再看舞台,表演多精彩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只觉得芒刺在背,总有道眸光是看着自己的,让她很想再度回头去确定,可又很窝囊的不敢。
今天晚上的叶涵……很不同!
盯着灯光汇聚的焦点眼睛里,穿着华丽美艳的人妖们美艳动人,如水的眼神,撩人的举止,曼妙的s型曲线,把女性特有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慢慢的,她心里又多了异样的情绪,他们美得……让锦瑟妒忌!
天啊……
她竟然妒忌人妖!
这想法才冒出来,她就暗骂自己太没出息!
可是他们真的好漂亮,尤其是凹凸有致的身材,什么时候,她才能拥有那样的身段,戴奢华的珠宝,穿那些性感迷人的衣裳,然后……终有一天……
“别看了,跑不了是你的。”吧台处,两杯martini放到叶涵面前,庄四忙不迭的调侃,“还好今天晚上咱们把这儿包下了,不然被人看见涵少爷对着一个小姑娘发花痴笑,怎么得了?”
叶涵转身回来,拿起他调的那一杯品了口,末了抿着唇盯着酒杯,看半响才道,“零分。”公报私仇的痕迹很明显。
北堂墨眉开眼笑的把刚才打赌的支票收进荷包,庄四不满大骂,然后……继续他们的酒宴。
锦瑟干巴巴的维持着她僵硬的坐姿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任由不安分的视线悄悄的瞄向叶涵,直到看到那道侧面的轮廓,察觉他早就没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登时先松一口气。
他坐在高脚板凳上,一只长腿的微曲踩着凳子的横木,另一只腿自然的伸直,整个人懒洋洋的趴在吧台上看庄生和北堂墨互相语言攻击。
呷一口酒,弯一抹笑,魅力不经觉的随着酒精挥发,弥漫周遭。
散漫的表情相当放松,在这一刻丝毫无法在他的俊容上找到和拳王对垒时的锐利。
回想在拳赛会场时,这夜暴利的chatree搭着叶涵的肩膀走进停车场,亲切如对待故人之子,转眼间,沉默的叶涵一反常态,冷不防一记干脆的重拳将chatree打翻在地,惊得周围的保镖将枪口都对准了他。
chatree倒在地上却笑得更猖狂,摆着手让手下把家伙收好,狼狈的爬起来,从嘴里出吐带血的牙齿,说了句什么,再最后看了那个曾经叫‘默’的男人一眼,之后,彻底的离开了。
锦瑟在车里,清楚看懂了chatree看叶涵的眼神,那是种欣赏。
叶涵……
她遇到他,一生被改变。
而到了今天,即便了解了他的过去,对他,锦瑟还是未曾真正看明白。
比如他对自己的好,比如他无下限的宽容,温柔有时,强悍有时,坚毅有时,淡然有时……
让在远处偷看他的锦瑟心动不止,向往不止。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着长大,而当她长大,终有一天,她会以女人的姿态站在他身边。
次日,如果不是悟空的电话,恐怕锦瑟还在梦周公。
孙哲胜在订婚宴上大方坦白,随后叶涵就杀了过去,预想……都好几天了,预谋出逃的人该被抓住了吧?
磨磨蹭蹭,又忐忐忑忑的,终于下决心打电话来慰问。
可能昨天睡得太晚的关系,锦瑟根本没想搭理他,在对方言辞恳切的说了一堆悔过和出于为她安全着想的话之后,终于出声点到为止,说他们今天就回去,一切都很好,勿念!
一听她语气不错,悟空同学贪念又起,流着哈喇子求拳王签名,锦瑟眼直直的放空几秒,只道,“回来你找叶涵要吧。”遂毫不留恋的挂了线。
那边很识趣的没再打来,小丫头又忽的想起旗云泰,琢磨要不要打回去问悟空要他的电话号码。
昨天听庄生说了才知道chatree有那种变态的嗜好,她真是不识好歹,还咬了他一口呢……是不是该找他道歉?可他态度也不好啊,恐怕一直当她是个麻烦,跑了正好呢!
赖在床上寻思着,卧房的门被敲响,那种敲门声属于叶涵特有的礼貌的节奏。
“瑟儿,醒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她莫名其妙的一怔,利落的用手把自己撑坐起来,眼神僵滞的盯着门,也不应声。
外面的男人等了会儿,再度叩了几下门,“瑟儿?”
“我……起来了。”拖着无奈的话音,她正想说马上收拾好就出去,却见那门把一转,叶涵走了进来,一只手里还托着营养丰富的早餐盘。
瞬间,锦瑟最先想到的是昨天晚上在会所里他对自己非同寻常的笑,那种笑……怎么形容啊……
想起来就会脸红心跳!
还有,庄生对她说,其实叶涵是喜欢你的,你想要的那种喜欢。
收不住的面颊滚烫,锦瑟条件反射的缩回被窝里,拉过被子,连脑袋一起裹住。
她奇怪的反映,让叶涵不明所以。
“怎么了?那么大的人还赖床?”走到床头前坐下,把早餐放在一边,笑着伸手去拉了拉她裹紧的被子。
没拉动。
“锦瑟。”叶涵望着床上蜷缩的一团,眸里深深的,鬼晓得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啦……”她闷在里面跟躲妖怪似的,“你先出去!”
他满头的雾水,看看还热着的三明治,新鲜的橙汁,觉得好心被狼吃了……
“记得吃早餐。”说完,站起来准备走。
身后那只爪子又将他扯住。
一种久违的无奈瞬间把叶涵包围,“想说什么?”
把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锦瑟盯着他的后背,眼睛里凝着某种坚决,要是庄生在这里,肯定会调侃她这副表情跟‘狼牙山五壮士’似的。
“你还没回答我呢。”她认真严肃的说。
叶涵觉得好笑,“回答你什么?”
侧了身想去看她这时候是个什么表情,哪知才动了身形就听到小不点儿严重警告,“不准回头看!”
好,他不回头……
“你知道的。”她又说。
她就是讨债鬼,理直气壮的跟他要债来了!
怎么形容呢?
这感觉叶涵太熟悉了,就好像……好像以前交往的某些不死心的女人,在被分手后狠了心非要要个决绝的结果什么的。
是这样吗?
他不确定。
唯一能确定的是身后这个小妮子比她们都不好对付……
“锦瑟小朋友,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向来说话直接的涵少爷也学会了打太极这招。
锦瑟冷冷哼了声,“我都十四岁了,不小了。”
“哪里不小?”顺口他就回了去,他看她哪里都小好吧。
她僵了下,好像有点明白他反问的意思,“哪……哪里都不小!”结结巴巴的反驳,无力到死,真怕他回一句‘让我看看’之类的话,那才叫想死。
“你刚才还说我那么大的人!再说我还有不到四年就成年了,喜欢我的男孩子可多了,昨天那些人妖姐姐还夸我长得漂亮……”
她到底在说什么……
“所以?”叶涵转过身来,垂眉似笑非笑的看她。
“就是……就是……”难道还要再告白一次么?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看叶涵的表情,他哪里是真的不懂,明明知道她想问的,他偏装不知道。
太可气了!
一股脑儿掀开被子翻坐起来,“所以你还没回答我,到底喜不喜欢我!”说时还狠狠锤软绵绵的床,小拳头陷进去又弹出来,气急败坏跟疯子一样,乱糟糟的头发,眼角还有眼屎,小模样别说多滑稽。
可锦瑟浑然不觉。
她跟他告白三天了,从礼貌的角度来说,也至少要回应她一下吧?
她纠结得都快肝肠寸断,这么理直气壮也是应该的!
叶涵抿唇看着,将两只自然的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怀抱,下巴扬了扬,深如幽潭的眸子里映出她发癫的样子,然后慢慢的……眯起……
“喂!”锦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会儿啥也不纠结,啥也不怕了,“你说话……啊!”
她还没说完,叶涵冷不防松开怀抱的双手,直径伸向锦瑟,复制了螃蟹的大钳子,对准她嫩白的脸,捏住,不费力的往两边拉着揉捏……
“痛死……了……”可想他多大的手劲,锦瑟吃痛,含糊不清的大呼,手舞足蹈想挣脱魔爪,用脚踢,挥拳打,全不奏效。
那张脸在涵少爷无厘头的肆意摆弄下,是痛苦无比,形象全无,瞬间就泄了刚才盛气凌人的底气,煞风景的鬼哭狼嚎,“痛痛痛痛……你做什么……放手……呜呜……”
从小到大,这算是叶涵头一回收拾她吧?
“你这丫头,一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松手了,落下句无解的话转身是要出去的样子,到底没舍得重罚。
锦瑟疼惨了,顾不上喜欢某人的心情,眼泪婆娑的恨快走出房门的背影,揪起旁边的枕头就砸过去,“我最讨厌你了!”
那枕头砸在叶涵背上,挠痒痒都嫌不够力,他无所谓,“快点吃早餐,换好衣服出来。”身形稍顿,似乎想起什么,他再道,“你的眼角,还有眼屎。”
“……”
身后凄惨的惊叫响起,叶涵是不想去分析这会小不点儿比较关心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必然的……今天,逃过一劫!
凌晨的时候下过一场大雨,地上还残留了水渍,空气里风的味道很清新,站在酒店大门外,锦瑟用力做了个呼吸,就要离开这里了。
说不上什么心情。
这次费尽心机的外出,结果和她最初的想象完全不同。
无法分清是好还是坏,路途中所有的忐忑、不安、期待……到最后都远去,剩下的是一个清晰的轮廓。
叶涵。
她觉得他越来越难以理解。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那么是她想要找寻的吗?
“瑟儿,走了。”
车里的男人如是轻唤了声,她回神,看到那张温和如初的脸孔,由是心神随之变得安定,笑着蹦蹦跳跳的就过去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曾经让他过往有着无法痊愈的伤痛的地方,他为她再次而来。
远处街角的临时停车位,一辆银色的豪车在那儿停下,司机回头向后座正需道,“少爷,您要下车么?”
旗云泰悠闲的打横躺在真皮座椅上,抬起头往车窗正对的酒店那处看了半响,直到锦瑟钻进黑色的车,他才兴致缺缺的把探起的半身舒缓的放下,“不用了,开车。”
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他劳心劳力的帮她那么久,也没见对自己笑一个。
什么嘛……害他还担心了好久。
从洛坤的机场飞曼谷国际机场,再坐庄生家的私人飞机回s市。
期间锦瑟有听到庄生同叶涵说,空中客车公司那边亚太区负责人刚来过电话,来时他订的那架飞机已经送到s市,签收人是他家叶蓝婧姝女士。
锦瑟悄悄的在旁边听,叶涵点着头淡淡应声时回眸瞥了她一眼,她瞬间颤了一记!
其实早些年私人飞机这类奢侈品就成为富豪的新宠,叶家的主人迟迟未给自己购买一架,还真是没想太多,再说现在头等舱的服务好得一塌糊涂,也只有小不点儿逃跑的时候,危急情况才想到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于是在s市国际机场等暴雨过去的那小段时间里,大笔一挥,买了再说。
不难想象,s市那端已经大震荡,罪魁祸首还莫名其妙让叶家主人买了空中专用座驾,也难怪庄四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瞅到她不好意思,还玩笑说,“干脆就叫锦瑟号吧?”
签收人是叶蓝婧姝……
小不点儿心里开始担心的叹气了,老太太必定恨死她了!
三个多小时的航程,到达s市时已经将近下午六点。
这片仅供私人飞机起降的区域,比起另一端起起落落的国际航班就略显寂寥许多,几辆私家车早就等候在那里。
钻出机舱,十二月的气温立刻让锦瑟打了个喷嚏,叶涵从后面给她罩上羽绒衣,单手扶着她肩膀走下扶梯,小心到这种程度。
后面的庄四与北堂墨互相看了眼,心知肚明的什么也不说了,跟叶涵简单的招呼过,直接钻进自家的车,打道回府。
随后,小不点儿看着面前唯一剩下的机场专用电动车‘咦’了声,这种车只在机场使用,就算没有通知叶家那边派车来,那也该搭那两人的顺风车回家不是吗?
“走吧。”叶涵轻松笑着对她说,“飞机都买了,先去试试?”听口气,似乎早就有了打算。
锦瑟诧异非常,费解的盯着他半天没接上话,弄不明白他到底想怎样。
叶涵又道,“我想出去走走,年尾了,给自己放个假。”
“那风华怎么办?”这会她倒有了大人的自觉,对玩心甚重的叶小朋友语重心长,“你不怕凌家……”
“这个时候你想我回去给董事会那群老家伙烦死么?”都不听她说完,叶涵就上了机场专用的车,“司机在停车场等,你要不去的话自己回去吧。”
他打定主意要玩一阵,散个心,很任性的样子。
锦瑟怎么可能自己回叶宅去……
想也不用想,跟在他后面就坐上车,开往‘锦瑟号’!
可以当作是他对付风华股东们的另类方法吗?
感觉上,他是越来越不同。
以前的叶涵绝对不会对她说出类似轻佻的话,更不会让她徒添烦恼,简而言之,他很清楚落跑行为虽然有她跟随,可她还是会免不了替他担心一把。
以前的叶涵,不会让锦瑟担心。
这改变从何时开始?
另一个意料之外很快发生,机场的小电车将他们载到那架崭新的私人飞机前时,眼底酝酿着狂怒的叶蓝婧姝女士早已等候在那里多时。
“奶奶,您怎么来了?”叶涵压根没将她喷火的眼神当回事。
轻松的迎上去,对方扬起手便是狠狠一巴掌,直将叶家主人打得偏了偏颈项,那力道,立刻让他俊俏的侧脸泛出紫红的五指印,锦瑟躲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喘。
“消气了吗?”涵少爷笑得如沐春风,若是老人家没消气,他就继续让你打个够。
这节骨眼上还说这样的话,不是存心气煞她么?
蓝婧姝唇齿间微张微合,还没开声骂他,他又抢着道,“要是您想说‘家门不幸’什么的,我也没辙,谁让叶筱只有我这么儿子,要是您觉得我没资格继承叶家的所有,收回去就是了,千万别勉强,要是认定了我……”
收了难得显露的顽劣,叶涵没半点玩笑的说,“就放心让我去做,别插手。”
好大逆不道的话,没有蓝婧姝千辛万苦的把他找回来,教他说话,塑他重新为人,请最好的老师教育他,扶他坐上风华总裁的位置,没有她哪儿有今天的他?
可若是没有他这个继承人,风华早就四分五裂被蚕食了吧……
一席话堵得蓝婧姝快把灰色的眼珠子给瞪出来。
不让她管?
“好!”声如洪钟的怒吼,正如了他的意思。
极尽克制着想要平复心绪,蓝婧姝对自己的孙子放狠话,“凌项手里的风华持有股现在已经卖了别家,解决不好你就是饿死我都不会管!”
脸上压根没有忧虑的神色,连锦瑟都觉得叶涵表现得实在轻松太不以为然,只管点头应和,末了假意关怀的问,“您要回苏黎世了么?不过也好,那儿气候比s市好多了,您去那边静……”
‘啪’的又是一声!
没等叶涵说完,刚负伤的脸结结实实的再多挨了一下。
“废话!”蓝婧姝所有的耐心都被他耗尽,打到手发麻,“我不走难道留在这给你气死?”
冷冰冰的哼了声,抬起脚步就走,根本不需要人搀扶,哪儿需要静养……
最后她死死的瞪了孙子身后始终护着的锦瑟一眼,就一眼,几乎将她在十二月的潮冷空气中烧成灰烬。
那是一种摧毁的眼神,她已经将她当作敌人。
锦瑟心惊胆战。
一阵萧肃的冷风扫来,她打了个冷战,下意识抬头看叶涵,叶涵也看着她,她又是一愣。
那挂了彩的脸,衬上他极少的无辜的眼神……
“好痛……”叶涵活动着下颚可怜巴巴的说。
小不点儿感到全身发麻,请问叶先生,这是在……跟她撒娇吗?
突然觉得他好似变了个人有没有?
“走吧。”挨了打,受了骂,出去散心的理由足够充分。
自顾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小尾巴没跟上,他又停下来回身过去,发现她表情不对。
“怎么了?”
“蓝婧姝女士,刚才恨我……”她小心眼的说,更像是在告状。
可是跟叶涵告叶蓝婧姝的状也没用啊,他又不能帮她打她……那简直大逆不道嘛,最多,能把人气一气。
“你还不是经常恨我?”他好心情的说,情绪丝毫没受到之前那两巴掌的影响。
“可是她讨厌我!”锦瑟抢答,“而且是永远不会再喜欢的那种,我看得出来!”
被叶涵的奶奶讨厌了,这种感觉说不出的不好受。
她是知道的,蓝婧姝恨她破坏了订婚礼,害得凌家翻脸,甚至可能害叶涵一无所有,刚才那两巴掌,打的是他的脸,却施的是给她看的威。
“讨厌就讨厌吧……”折返到她跟前,叶涵用他宽厚的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喜欢你不就得了?”
喜欢?
她翻起大眼睛猛瞧他,他对她笑得窝心。
“你喜欢我?”这算是回应吧?是她要的那种喜欢?庄生无比肯定的那种?
“不喜欢你,干嘛带你回家给你吃好的穿好的,没事还给你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走吧。”他又在含糊其辞的敷衍她了。
锦瑟不甘心,追上去跟在后面一顿狂问,“不是那种喜欢!”
“那是哪种?”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怎么这样……对了,我们要去哪里?”
“呃……先去西安?”
“……”
好吧,且不论是哪种‘喜欢’,可不可以不要去西安?
一场重新开始的旅途,两个人走,路上有伴,不会觉得寂寞。
十七座城市,将近三个月,虽然没有再走出国门,国内秀丽山水,辽阔平原,名山古刹,雪域高原,凡是出名的旅游胜地,说去就去,没有负担,更不做多想。
三个月,足矣把原本丢了最大股东的风华其他股东们唬住,若是连本家自己都不顾了,他们岂不是真的要血本无归?
要命的是叶涵摆了一副‘我家的产业我高兴败’的模样,跟庄四附体了似的。
于是这一路,虽然只有锦瑟和叶涵游山玩水,身后不时就会出现‘尾巴’,哄着求着叶家真正的主人回去主持大局。
买下凌家手中股份的人一直没有出现,缺失的这部分不尽快补上的话,风华许多大项目都会被搁浅停滞,造成的损失无法估量。
找上门来的,叶涵自然不会拒绝,接着锦瑟才知道,除了风华外,他在国外还有一家规模不小的上市公司,至于是什么时候有的,只怕问蓝婧姝都会迷茫得无从得知。
风华毕竟是家族产业,做人不能忘本,那是叶家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他必须守住。
所以一边陪锦瑟旅行,一边,他有空便工作,偶尔小不点儿早上起床的时候,去隔壁敲他的房门,会发现那儿的灯亮了整夜。
几乎每天都有视频会议要开,电话变得越来越多,最后有一天终于来了消息,买下凌项手中所有风华股票的人出现了。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打算去西安的行程被搁置下来。
那天在s市时叶涵吓唬她去西安,当真是展现了狭隘的报复心……她在飞机上撒泼耍赖死活不去,拖了许久,终于决定了真的要到那个城市,看看兵马俑,逛逛古长城,谁知道事与愿违。
在叶涵拿着手机犹豫不决的时候,她走到他面前说,干脆就回去吧。
懂事得让他恍惚,觉得小不点儿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他问她,真的不想去西安?那可是举世闻名的世界四大古都之一,还是说连老天都帮她呢,由着她耍赖,想不宠她都难。
锦瑟摇头说,她早就没在意那茬了,而且……
而且,她没有说下去。
说好回去就立刻动了身,当天晚上回到s市。
迎接他们的是风华刚出现的新大股东,温家三小姐,温倩。
三月初的十五岁生日,只有叶涵帮她过。
锦瑟十五岁的时候,已经不会再去在意那些胡乱猜测她与叶涵是什么关系的报纸杂志,反正用不了几天世人就会忘了,注意力又被转移到别处去。
人永远是喜新厌旧的动物。
十五岁的时候,最意想不到的事就是温倩开始崭露头角,不但在守旧的温家得到她父亲的认可,开始接手家族生意,还成为了风华的股东,业界的女强人。
十五岁的时候,叶涵身边的绯闻好像被女巫施了魔法似的,再也没有了……
庄生还以此笑话锦瑟,问她生日那天是不是连许三个愿望,都是求以后叶涵身边再没有别的女人?
锦瑟羞得跟他怄了好久的气,却始终没反驳过。
这本来……就是她心里希望的。
最好笑的是孙哲胜,心心念念的惦记着那张拳王的签名,可锦瑟让他找叶涵要,他误以为东西在叶涵那里,于是给自己做了许久的思想工作,终于在某天自认为叶家主人好心情的时候,走进书房说了来意。
叶涵在听他说完之后愣了小会,然后会意的拿起笔在信纸上大笔一挥,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好看的名字满意的交给他。
悟空当然不敢有所质疑,拿着那张涵少爷的亲笔签名很无解很郁闷的遁了。
如果让他知道签名的主人在一个疯狂的夜晚击倒了那届的拳王,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这些后来的后来的事,锦瑟已经开始学着不去多想,因她还未长大,因她不足够坚强。
始终没告诉叶涵的,是在决定回s市的那一天,他问她真的不想去西安?她说不是不想去,只是……
只是觉得已经足够了。
明天的事,明天才会发生,没人能预料,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把握现在。
身边有他在,心满意足。
时光斗转,盛夏的八月就像是那年她在孤儿院与他初见时候,炎热而窒闷,只感觉人要被太阳晒融化了。
庄四公子的婚礼却像是偏要和这天过不去做抗争似的,说什么被晒死了也好,早死早超生,或者婚礼上晒挂几个有权有势的老古董也成!
就算是为民除害,他这辈子也做了件好事。
这些个守旧的老家伙,总是要把门当户对挂在嘴边,其实说穿了都是势利眼,越有钱越抠门,生怕自己的金山银山被人抢去了似的。
指桑骂槐的口吻,有心人一听就知道他在骂他们家庄正德先生呢。
这些话都是昨天晚上单身派对上喝多了的庄生酒后吐真言,可想而知对这桩婚事是多么的怨念。
怨念到真的想流泪!
s市郊外最大的花园度假公园仿造了欧洲的复古建筑,在郁金香簇拥的中心建造了白色的大教堂,近年来不少城中新贵的婚礼都是在这儿举行。
有百花祝福,是不是很浪漫?
今天这儿名流汇聚,不为别的,庄家最顽劣的主儿也有了归属,想想那位嫁他之人的泼辣劲,必然是能架得住他的吧。
快近中午十二点,叶家的车才缓缓而至。
车内的两位,近年来一直是媒体关注的焦点,相差了十岁,女主角还未成年,这段感情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窥了许久,到最后,甚至有点期盼他们能修成正果的意味。
毕竟现实太残酷,越来越希望能有童话发生,让世界变得美好一些。
只是自从两年前叶涵解除与凌素儿的订婚后,这个小丫头在一夜之间宛如有了特异功能,即便大家都知道她就在这座城市,就住在叶家的大宅,然,两年了……再无记者寻觅到她的蛛丝马迹。
哪怕是一张模糊不清的剪影的照片,都没有。
这委实让嗅觉灵敏的媒体感到挫败!
时间距离小不点儿独自闯泰国已经过去两年多,今年锦瑟十七岁,还有七个月满十八。
“待会见了庄四,不要戳他痛楚,婚礼结束我们就回家。”临下车前,叶涵再度嘱咐身边的小丫头。
他穿着出席婚礼正式的礼服,作为伴郎,这个时候才出现其实是很不称职的。
锦瑟不以为然,顽皮道,“放心啦,这点道德底线我还是有的。”
说时从旁边准备送给新娘的漂亮花束里悄悄的折了一朵,也没问过他意见,就主动别在他的上衣胸口处,又替他整理了下领口,细致入微,“这样要好看些。”
因为他是伴郎嘛!
他冲她笑了笑,“走了。”
下车,自教堂侧面的特别通道进入婚礼现场,继续神不知鬼不觉。
大票守在外面无法入内的记者朋友们,对不起咯。
叶涵站在车门外等锦瑟下了车,然后弯起右手,等她将小手攀进自己的臂弯,两个人才一同步入。
锦瑟十七岁了,真正长成了落落大方的豪门淑女。
现在只要她愿意出现在镜头前和众人注视的目光下,展现出来的必定是最让人艳羡的美好一面。
可是叶涵舍不得。
从泰国回来后,他杜绝了一切会让她曝光在镜头下的可能性。
给与的,只有无限度的宠爱。
除了许她眼花缭乱的衣橱,还造就了她不俗的衣着品味。
就拿今天来说吧,高跟鞋是必不可少的元素,那些笨拙的防水台不知道毁了多少女人的梦,她挑的那双却极其秀气,裸粉色,防水台有少许的豹纹修饰,套在她的脚上,非但显得玉足小巧,更显挺拔。
同色系的连衣短裙,根本不知道出自哪家大牌,可那简简单单的款式,轻易的把她纤美的身段凸显出来,娇小而不失可爱,一颦一笑不时流露出甜美的小女人味道,真正的人穿衣,而不是被衣穿了人。
黑色的长发带着微微卷曲的弧度,省下烫大卷的麻烦,那一头海藻般浓密富有光泽的发,与她纯黑的眼眸照相辉映,自然之美不过如此。
颈项上闪耀的是特别定制的tiffanykey系列的倾心之作,谁送的,根本不用做多余的猜测。
最奢华的永远是站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这两年不止有一个女人这么想过吧?
怎么堂堂叶家的继承人就被那还没长大的小丫头把魂勾了去?
这不是天地不容的事儿么?
一边犹自唏嘘,一边暗自羡慕。
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是她的,怎么想怎么念都是她的。
在他们刚走进婚礼现场时,几乎所有看到他们的人,第一瞬间都做如是想。
庄生穿着纯白的礼服正在宴客,脸上虽然堆着笑,可看得出来,笑容掩饰下是一张疲惫不已的脸。
“恭喜啊庄生哥哥!”把花束送到他跟前,锦瑟笑得灿若桃花。
庄四看看她,再看看她身旁的叶涵,疲惫的脸上就显出涩涩的无奈,“花该送给新娘子吧?也不知道香水百合对不对白莉莎的口味,她还在准备,你自己去问她吧。”说着就指了指新娘准备的房间的方向,根本是不想去接那束祝福他婚姻的花。
白莉莎,他要娶的人是白莉莎。
这半年来一直让他真正感到痛苦的问题,最后因为结香的一句‘承受不住’而有了结果,她主动退出,成全了两个大家族的门当户对。
锦瑟识趣的去新娘那处了,虽然这婚事不尽人意,可两边都是她从小认识的人,所以除了悄悄替结香姐姐感到惋惜,泼辣的白莉莎大婚,她不能错过。
同时还有点不人道的觉得喜感,可想逍遥惯了的庄四公子,以后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远比你想的要现实。
婚前协议在酒席还没定好的时候就签得事无巨细,两个没有感情的人要过一生,已经不觉得可怕了,最多的感觉是麻木,默契不提的麻木。
“真羡慕你啊……”望着锦瑟远去,庄生发自内心的感叹,“吾家有女初长成。”
话中不尽然的意味,绵延深长……
他终于体会到做幺子的苦楚了,永远不能像叶涵那种单传的继承人那样,掌控自己的一切。
叶涵不接话,至少在锦瑟还没长大之前,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蜜月准备去哪里?”
庄四听他一问,斜眼扫了下远处被一群阔太太围着捧着满脸开怀的庄女士,成全了她老人家一个满意的儿媳妇,牺牲的是他的终身幸福,那当初还不如别把他生下来呢……
“能去哪儿?白莉莎去巴黎看时装秀,我要去拉斯维加斯买醉。”他要堕落,要飞天,反正结香都不要他了,没人管他,随他自己说了算。
“别说我不照顾你,一起去!”勾上叶涵的肩膀,庄四犯起混,再瞄向餐桌那边陪着左晓露吃个不停的北堂墨,没商量的坚决道,“是我兄弟就都要去!”他再看回叶涵,“不去绝交!”
叶涵没有拒绝的权利,低下头无可奈何的配合他的苦涩,心里琢磨,是不是该跟小不点儿报备一下?
这一趟去拉斯维加斯,依照庄四的战斗力,没十天半个月恐怕回不来。
蜜月旅行嘛,当然要做足戏。
可是小不点儿今年刚参加了高考,就考了本市重点大学的旅游管理,通知书也收到了,他答应她第一天要送她去学校的。
真是两难。
犹豫间再望回今天的主角,庄生好像从他眼神里看出些什么,散发着幼稚气息的瞳眸跟没长大的小孩儿似得死死盯着他。
头一回看到叶涵无力承受。
“好,一起去。”
他都拿绝交来威胁了,就当是,代替老天垂怜他吧……
新娘准备的房间里,锦瑟敲门进入时,看到就与任何电影里婚礼快开始前的场景一样,女主角被穿着均是白裙的伴娘们围绕着,站在能将她完全容纳的镜子前,那面清晰的镜子映出她美好的模样和身上缀着水晶的梦幻般的婚纱。
“哇,好漂亮哦……”感叹由心而发。
“小家伙你来了啊,唉……漂亮有什么用……”在镜子里对着锦瑟的表情就写着‘好想死,好痛苦’的,白莉莎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老娘人生中最大件的事都做被牺牲做了家族陪葬品,生在豪门身不由己啊!誒……瑟儿,你那香水百合是送给我的?别给我看到,快拿出去,我不要和庄四百年好合……”
锦瑟刚进来反手礼貌的关上门,那边帮白莉莎整理婚纱的本家人听到她这一嚷嚷,生怕她想不通不嫁了,连忙走到小不点儿面前,都没征询过她的意见,拿过她手里的花束就走出去了,权当她带来的是炸弹呐?
“她今天最大,你就让让她吧。”听了一宿牢骚的温倩已经麻木,给锦瑟倒了杯水招呼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又回头对喋喋不休鸡蛋里挑骨头的新娘道,“你就知足吧,你又没喜欢的人,横竖顶着庄家四少奶奶的名头过一年就重获自由,现在单结香都不知道在哪儿,没准待会在神父面前你满腹委屈的点头了,人家还不愿意娶你!”
“真的吗?”刚消停的人才往高脚椅上坐下,听到这话又高兴得弹起来,颈项上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都跟着起伏的晃动出期待的光彩来。
“假的!”温倩当头给她泼冷水,强行给她带上头纱,“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然后新娘接着哀嚎,其他人继续手忙脚乱,哄的哄,劝的劝,没搞清楚状况的要瞅见了,不定以为是遇上了哪家在强抢民女,何其悲凉,何其泯灭人性。
锦瑟只有看的份,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这种时候,她也压根不知道说什么,既然不爱,为什么非要有这场婚礼存在?
正午的十二点,阳光下新娘挽着父亲的手,沿着紫色的地毯走进布置得浪漫无限的婚礼现场,新郎站在尽头等待,两个人都完美的收了先前脸上那种不情愿,看上去就和那些恩爱许久,终于如愿走进圣殿的男女一样。
不管多不情愿,已成定局。
锦瑟坐在第二排靠边的位置,当白莉莎从自己身边走过时,顺着她去的方向,她看到庄生绅士的向披着婚纱的女子伸出自己的手。
那一瞬间她心莫名其妙的收紧,难受了起来,本来这一刻他应该牵着结香姐姐的手站在那儿的,可是终究,变成了这个样子。
很难在庄生脸上找到平时嬉笑不羁的玩世,现在的他看上去沉稳极了,人们常说的‘成熟’终于在他身上成型,同时,将他的灵魂带走,只剩下躯壳。
宣读誓词,说‘我愿意’,最后交换戒指,亲吻……
他犹豫了半秒,遂即在白莉莎的面颊上印下轻轻一吻。
祝福的掌声随之响起,顷刻间锦瑟明白,这场婚礼与那对新人根本无关。
任何婚礼,再奢华,再朴素,再大的规模,再小的场景,到最后走的其实都是同一个过程。
在仪式结束后,庄生一扫之前的状态,忽然整个人兴奋了起来,拉着锦瑟在四重奏的旋律里连跳了三支舞。
最后白莉莎看不下去了,提着她华丽的裙摆,以‘新娘’之名要求新郎与她跳一曲,小不点儿就此得到解脱。
于是人们纷纷给这对新人腾出地方,心形的舞池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知不知道女人有过一次婚姻之后会跌多少价?”
庄生不明白白莉莎上来就劈头盖脑的一问,虽然他们早就签好离婚协议了。
她看他那张迷茫又欠扁的脸,又道,“我是想说我比你亏多了,好在一年以后大家就能各自过日子,你又何必拿锦瑟来折磨。”
“所以你是以‘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盟友身份来劝我想开点的么?”庄四笑得凄惨,带着白莉莎翩翩起舞,心里想的始终是另一个人,“小白,你不懂。”他说话都无力了,“我不知道结香去哪儿了,她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是请求我不要打扰她的生活,我不知道我妈是怎么逼她的,我……”
“那是她不够坚强。”同是作为‘天涯人’,白莉莎没心情安慰他,冷言冷语直说道,“庄四少爷,你真是被宠坏了,连自己的立场都看不清楚,我们这种人,看上去什么都有,其实人生都被父母操控规划,我早就受不了了,而你是一直没明白!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可如果我遇到的话,我宁可死都不会和你结婚,你可以为你没把她保护好自责,但你不能时时都护着她,所以她必须自己强大起来。”
没心没肺的白莉莎也会说大道理,庄生虚心受教,领着她转圈圈,“这么说我还是你第二选择?”
她白家小姐是何许人物?要决定了的事,杀了她还是那个说法!
庄四就想不明白了,横竖怎么就选了他呢?
“你可不能怪我,是我爸让我在你和城东董家大少爷里选的,那董大少都比我大出十八了,见面第一次就握着我的手跟我说结婚以后要让我先给他生三个,多恐怖啊!”
合着庄四还是第三选择,可听了这话,他就是心里有再多怨气也笑场了,苦中作乐的和她贫嘴,“比你大好啊,成熟,以后绝对宠着你,董大少可是长子,嫁进董家就是当家主母,我说你这脑子在想什么呢?”
“欠的呗!”新婚的小两口在外人眼中状似很欢快的说着‘蜜语’,“你别怪我棒打鸳鸯拉你垫背不人道,你娶我也是娶,咱两又不过一辈子,就算你不娶我,你们家庄女士也不会让你娶结香,没准到时候给你找张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哪儿像我这么豪爽,离婚了一分钱都不要你的,我们好聚好散!早晚你还能把结香找回来。”
她是缓冲,他该感谢她。
“那确实……”庄生点头应和,不时看看舞池外那些宾客,“这么说我该感谢你了啊?”
“不需要……”在他抬手间,白莉莎一只手提着裙,优雅轻盈的跟着音乐回旋,最后落入庄四公子怀中,面面相对,“今后合作愉快!”
“嗯!好同志!”
一曲结束,众人鼓掌。
新人带着微笑向四面行礼,退出舞池,走到餐桌边,温倩也在那儿,见二人走过来就那身后的香槟给他们。
“默契不错啊。”
一口闷掉那杯香槟,庄生始终没有白莉莎好过,只道‘你们慢慢玩’就离了场,谁晓得他要干嘛去!
看新郎走远,白莉莎忽然感怀,“倩倩,你还记得不?”
“你是不是想说那年在那个有马场的会所?”
两个女子对望了眼,心照不宣的碰杯。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啊……”新娘俗气的叹息。
那时候她们都还是没长大的毛丫头呢,温倩就被家里逼着要去接近叶涵,白莉莎说,是女人都不会选庄四,多年之后,她讽刺的嫁给了他,两个人之间的婚姻还是毫无感情的那种。
“你说是不是因为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什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所以总是有些事情不能如愿,哦!不对,倩倩,你现在挺不错,总算是跳出你两个姐姐做牺牲品的怪圈了。”
“算是吧……”温倩是个警觉性很高的女人,永远只给自己打八分,还有两分需要努力,“我爸肯给我经营的店都在亏损状态,要不是手里有风华的股份撑着,我也不好过。”
她确实跳出了姐姐们的怪圈,可是,她还游移在那圆圈的边缘,摇摇欲坠。
只是这样,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