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轻声的喊,眸中闪烁着迟疑。
南宫澈凤目清幽,微闪了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笑颜犹豫地开口问:“你和皇上非得敌对吗?”
南宫澈眸色更深了一分,声音清冷低寒,不带一丝感情的响起:“是他容不下本王!”
话语里无端多出几分尊贵和高傲,沈笑颜心里再次一怔,想起康熙九子夺位之争,最后雍正继位,众王爷却相继被除,以南宫澈的能力,加之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难怪生为皇上的南宫朔不放心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宫中的太后也是你母妃吗?”
沈笑颜轻声问,若是他们是同母所生,那怎能如此残忍的相互残杀。
南宫澈薄唇紧抿,凤目幽沉,这一次沈笑颜看得分明,他眉宇间隐着一层淡淡忧伤,在昏暗的月色下分外惹眼。
“我的母妃在十五年前便去世了。”
声音里浓浓的压抑和愤怒,他周身寒意笼罩,即使是隔着一张桌子,沈笑颜也清楚的感觉到周围凉意弥漫。
她忽然有些明白南宫澈为何会性情冷酷了,他的母妃在十五年前便去世了,那时的他应该只是一名孩子,从他隐忍的怒意和悲痛不想而知,他的母妃的离去怕并不单纯,自古宫廷之争最是残酷,没了母妃的呵护,他又是如何长大的,还能成为当今皇上最大的威胁。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结,南宫澈终是南宫澈,片刻之后他便收起了所有的沉痛,周身寒意渐散,骨节分明的大掌再次拿起筷子,凤目清冷的倪了眼桌上的菜碟,声音低沉中多了一丝温度:“快吃吧,你平时不是挺能吃吗,今晚怎么吃这么少?”
沈笑颜掩饰的扯起一抹笑,没有再动筷子,只是淡淡地回道:“我吃饱了,你赶紧吃吧,吃完饭回屋喝药去!”
闻言,南宫澈眉峰微皱了下,夹起几粒米饭塞进嘴里,缓缓道:“你真要本王献血吗?你的那个药引子是瞎编的吧?”
沈笑颜本想很肯定的告诉他一定要他献血,可是不知为何,却突然心软的改了口:“我是瞎编的又怎样,你不是也和那个什么大夫设的局吗?”
许是因为刚才他不经意的流露出的孤寂。
南宫澈冷冷一笑,挑眉道:“你怎么肯定本王只是设局?”
沈笑颜轻哼,不以为然的道:“当然知道,王妃这两日的昏迷让我觉得奇怪,你们提出的什么药引子更是无稽之谈,我说过王妃体内的毒我能解,你怎么可能再请来另外的大夫,不只是我怀疑,怕是赵淑琴也有过怀疑的,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拆穿你,我在她面前说了一大堆你的好话,她还很关心的询问你受了伤如何能献血。”
她回想着当时赵淑琴的表情,那句关心的询问是出自本能,并非做假。
“不过你还是要献血的!”
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
南宫澈眉眼微挑,沉声问:“为何?”
“因为今日之事已传遍了整个京都,大家都知道澈王爷为救王妃不惜献血做药引,你若反悔,大家会认为你是薄情之人,岂不是有损你的名声。”
沈笑颜说得云淡风轻。
南宫澈轻叹口气,垂眼倪了眼自己受伤的胳膊,低闷的道:“你这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狠心,本王昨夜才因你受伤,你居然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还让本王每隔三日献血一杯,你是想要本王的命吗?”
沈笑颜脸上闪过一丝内疚,下意识的解释道:“当时我是被你气的,谁叫你残忍的要伤害一条无辜生命,不管你和南宫朔之间有多少恩怨,可你也不该伤害无辜,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古人为何非得争得你死我活。”
话落,她下意识的咬住了唇,好像自己又说错了话。
“古人?”
南宫澈敏锐的捕捉到她的用词,凤目闪过一丝异样,眸色蓦地深锐。
沈笑颜掩饰的扯起一抹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菜放进他碗里,敷衍的道:“你吃了半天怎么一碗饭都没吃完,你左手不能拿碗,要不让青莲喂你吃饭好了。”
南宫澈把她面上一闪而近的慌乱尽收眼底,黑眸浮起些许幽暗,听见她胡乱的解释道:“古人就是思想古老啊,人活着应该向前看才对,何必把权势看到那么重要,你和南宫朔若是各让一步,也不至于……唉,你盯着我做什么,我去叫青莲给你端药来。”
沈笑颜越解释越解释不清,在他幽深的眸光下,她忽然心烦意乱的站起身,胡乱找个借口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