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
钟声悠悠,深沉响起,瞬间传遍数十里远。
伴随着古鈡争鸣,灵山上所有少年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一个个向着山顶上靠拢。
这是灵山收徒的日子,数年难遇,许多少年膧景与向往,也有些人似乎很紧张,捏着手心涮涮流汗。
灵山收徒,一旦被选中,那可是相当于一步登天,进入修行路,成为那飞天遁地的强者,这无疑让人向往,然而,灵山收徒,虽然给了人们希望,也有让人失望的时候,修道讲究资质高低,通灵与开阳。
所谓资质,只是人体潜在的一种近道的能力,这种能力又像是一种魔力,对道的感悟越深资质越高,这样的人,往往都会成为五大的灵山的热门竞选对象,一旦被选中,将会受到门中的重力栽培,可谓一步登天。
当然,资质低的人,也不是没有希望修道,通灵便是一种能力,这是一种主修灵魂的能力,灵魂的厚度足有让他成为一名神通者,虽然没有好的资质,但是一旦拥有通灵的能力,同样可以凭借着可怕的能力,进入修途。
最后一种开阳,天生修士,一旦入道,如同雏鹰展翅,可怕的修炼速度,让同阶者都绝望的存在。
这是一种潜在而可怕的力量,开阳之士,被誉为天生的修士,一入道万法空,心中只有道,从此御道。
当然,这一种能力的人,千百万人中,也难以见到一名,不然别人何以修道?一生都只能仰望了。
只是片刻,人潮开始慢慢蠕涌动,从高空看下,像是一支很有秩序的jūn_duì,向着山顶聚集。
当然,身在灵山谁能敢造次?那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他们都感到害怕,没人能保持平静,灵山顶上,像是有一尊神邸在俯视着他们,让人颤栗。
然而,这一切都与那名少年无关了。
灵山脚下,他仍在悲呼,涮涮发抖的身子不停卷动,他无力的用手去撕扯下一块烂布,把身上的一些裂开的伤口包住,然而,这也只能包住一些表面上的一些伤势而已,一道道鲜红的血液仍在流出,滴落在地上,染尽大地。
少年凄笑,他并没有离去,而是眼神悲伤的看着那座弘扬大气的灵山。
他在聆听着灵山传出来的钟声,他眸子暗淡,无力的遥望,仿佛看到了自己与灵山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铛!铛!!
钟声越发越频繁了,少年悲伤至极,无力仰望,一瞬间竟然大哭了起来。
辗转数千万里,他以一个凡人之躯,从恒荒大陆近北方来到灵山,想要进入修途,这一切成为了他不可动摇的意志,然而,此刻他绝望了。
历经三年的流亡,一路上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嘲笑。
穿越可怕的丛林,一片大漠上留有他的足迹,深海上他飘荡多日,饱受人世间冷暖,身子已经伤到了根子,再加上途中所遇妖兽,虽然都被他险而斩杀,但他却受到了可怕的伤。
这样的伤势,若是常人早已倒下了,然而,他并没有倒下,只是因为他还是一名妖族,体内流淌着妖族的血脉。
恒荒大陆妖族体质至强,这是无法争辩的事实,虽然他并不是完整的妖族,但以半妖之体而言,这些伤仍是可以支撑多时。
此刻,少年落泪,深深看了一眼灵山,终究转身而去。
没有什么可留恋,那就转身离去,从十岁开始一路南行的他,历经人世间各种苦难,让他的心智变的成熟,眸子充满了成年人的沧桑,仿佛在三年成为成为一名老人般,孤独而苍茫。
“我有罪!谁宽恕我?谁怜悯我?”少年再次悲呼,步履蹒跚缓缓离去。
历经三年的路程,仿佛就这样的结束了,他无力转身,绝望到底。
灵山求道,这是他幼小的一个梦想,那五座灵山,是人们心中的信仰,也是他多年的信仰,仿佛在灵山圣地上,才能找到宽恕他的人,才能找到他的栖身之地,然而,此刻他在灵山前的他,所有的信仰都被打破了。
千辛万苦跋途长涉而来,却不被认可,甚至灵山都没有踏上,少年绝望,凄凉大笑。
“我有罪!谁宽恕我?谁怜悯我?”少年大呼,仰天凝望,神色一片苍白无色。
“你有什么罪?”突然间,少年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少年顿了顿,并没有回头,只是内心里出现了一丝颤抖。
三年了,他仰望上苍,希望求赎自己,三年了,他悲伤大呼,希望有个人可以宽恕他,然而,每每路过一个地方,都迎来了人们嘲笑的目光,和那些冷嘲热讽的讽刺。
半妖之体,不被认可,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所以他一心求道,灵山寄托了他所有的希望。
然而,历经三年的他,终究来到了灵山,一心求道的他,却遭到了无情的打击,他绝望离去。
此刻,不曾想到,身后竟然出现他希翼多年的声音,尽管那道声音并不是很动人,但却比三年来所听到了冷言冷语都要温暖多了。
“你有什么罪?”身后,再次响起了那道声音。
“我杀了村子里所有的族人”少年颤声回答,眸子上泪光闪烁。
“你为何而杀?”身后再次传来了那道声音。
少年颤抖,露出了痛苦之色,仿佛不愿想起过往般,但最终还是说出了缘由。
“他们嘲笑我,视我为玩偶而摆弄”少年强忍着泪光,他握紧了双手,还是没有回头。
他在害怕,害怕这只是一个梦,一转身便风吹云散,所以他不敢转身。
“你害怕么?”
少年发抖而沉默。
“我宽恕你!”
少年一瞬间流泪,握紧了手,仍在sisi克制自己。
“我原谅你!”
少年身子瞬间抖动,他回头了,只因为那一句,我原谅你。
这仿佛是多年来他听到了最温暖的话,身为半妖之体,受尽人们的嘲笑,人世间的冷暖,而现在,却出现了一个认可他的人,认真聆听他的故事而不嘲笑的人。
少年转身,看清楚了与他对话那个人。
那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身高足有一米七八,身穿一件白色长袍,简洁而干净,他梳着头饰,有一张刚毅而秀气的脸颊,眸子炯炯生辉,正在看着少年,犹如谛仙下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