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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小逃妻 > 55.难舍难离一夜过后

55.难舍难离一夜过后

“不要!”锦宜即刻摇头摆尾地表示拒绝,头摇的几乎把那珠花都甩下来。

***

沈奶娘陪着锦宜出门的时候,地上的雪又厚重了一层。

走了会儿,锦宜发现自己的裙摆已经拖地了,织锦缎笔挺的边角跟扫帚一样扫起了一圈儿雪,又带了点潮湿,她格外心疼那昂贵的裙子,遂举手提了起来:“这是何苦来哉。”

沈奶娘见她提着裙子,犹如一只开屏的孔雀,忙叮嘱:“放下,放下,叫人看见了不妥当。”

锦宜振振有辞:“若是我拖着裙子过去,见桓辅国的时候裙子都湿了,不是更不妥当?”

沈奶娘觉着这说法很有道理,于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她摆着这孔雀开屏的奇葩造型,横竖现在没有桓府的人看见,也就罢了。

谁知桓府的人还未一饱眼福,站在主人院外的郦子邈却先瞧了个新鲜。

只是他居然一反常态地没有大放厥词,反而目瞪口呆地盯着锦宜,像是头一次认得长姐。

锦宜怀疑这小子是在默默地嘲笑自己,就斜睨他:“看什么?”

子邈张了张口,果然不负所望地说道:“你、你……都不像你了。”

“那像什么?”锦宜想起先前没有报的雪球之仇,目光开始狰狞,并准备子邈一开腔就立即动手掐死。

子邈道:“像、像……”

子邈期期艾艾,目光在那半扇形的鲜亮织锦缎裙子上扫过:“像锦鸡!”

其实子邈原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自从他会开口说话以来,已经嘲笑了锦宜足足六年,这会儿突然改口赞美的话,似乎显得谄媚,于是话到嘴边,憋出了这样一句。

锦宜抓到了把柄,心里立刻判了子邈死刑,放开裙摆张手掐向子邈的脖子:“受死吧你!”

毕竟是从小儿斗智斗勇,子邈跟锦宜心有灵犀,所以他话音未落就机智地扭头跳进了门口。

锦宜不容许自己二次失手,奋勇地跳上台阶。

正要入内,脸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地方。

有些软,又有些硬……脸感却还不错,也并不觉着大疼。

锦宜懵头懵脑,勉强住脚抬头看时,不出意外地对上一双睥睨着俯视过来的星眸。

刚要出门的桓玹,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他天生身形高挑,而锦宜尚未长成,勉强只到他的胸口,此刻又是上台阶的姿势,这一撞,连他的胸都达不到,只在胸腹之间。

她呆呆地睁大双眼,滴溜溜水盈盈的大眼睛里满是他的影子在摇晃。

桓玹眉峰微蹙,乌沉的双眸里看不出什么动静。

然后,他有条不紊地伸出右手,慢慢地拢到了锦宜的头顶。

就在锦宜不知所措、更不知他想干什么的时候,眼前那同样美不胜收的手微微合拢,最后只留下了一根修长养眼的食指。

这根出类拔萃的食指缓缓靠前,最终落在了锦宜的额头上。

食指点在锦宜的眉心,稍微用力推去。

锦宜身不由己地往后仰头,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根手指的用意,修长的手指君明明是在倨傲地警告她:“——离我远点。”

锦宜身子腾空,不知发生何事,她挣了挣,双足却只悬空轻轻地摇晃。

双眸里有方才遗留的伤,以及伤后随之而来的迷惘茫然,被泪跟雪迷了眼,一时看不清抱起自己的是谁。

也许……是子远吧,迷迷糊糊冒出这个念头,锦宜心里的各种感觉交集在一起,让她疲惫困顿的不想理会更多。

又或者这个怀抱甚是稳妥可靠,对现在仿佛被抛弃的她来说,最需要这样一个宽广踏实的怀抱了,所以等锦宜反应过来之后,人已经在马车之中。

***

马车有条不紊地缓缓往前,马蹄在雪地上踩出一个又一个踏实的印子,雪把长街都铺的满满当当十分均匀,看起来就像车行在旷野雪原上,在走一条从无人走过的新路。

锦宜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

那黑袍人抱着双臂,盘膝而坐,垂眸无声。

车厢里很温暖,锦宜觉着自己像是树上被冻僵的雀鸟,在暖气的熏裹下终于有了些还活着的迹象。

她抖了抖羽毛,大着胆子看了他半晌,用蚊呐般的声音低低道:“你……你是辅国大人吗?”

这人端坐跟前,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跟手,且又并未说过一句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认了出来。

桓玹抬眸,眼底掠过一道精光。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终于开口,声音也同样的威严淡漠。

锦宜之前以为是不明身份的人把自己抱到车上,心里惊怕,突然确认是桓玹,心底那份惊怕却并未消散,反像是蓬松的棉花球遇到暖风,刷地又膨胀扩大了几分。

“我、我闻到……”锦宜低头,“你身上的味道……”

桓玹挑了挑眉:“味道?”

“是……那天在你的书房里,一样的气味。”锦宜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无奈的叹息。

那天误闯南书房,开门后闻到的气息,似麝似兰,乍冷而暖,绝非寻常的熏香可比。

从此这气息萦绕在锦宜心底,奇异而鲜明,以至于纵然此刻桓玹身上染着浓烈的酒气,但方才靠近他胸前的时候,从领口沁出的若有似无的一抹,仍是即刻唤醒了那日的记忆。

桓玹愣怔之余,举手将遮住口鼻的风兜摘下,露出底下极为完美的轮廓。

“你的鼻子倒是很灵。”他突然玩笑般说了这句。

锦宜瞥了一眼他放在膝上的手,傲慢的手指君无声地睥睨着她。

当然,除了气息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锦宜并没有说:那就是桓玹的手。

如果说桓玹身上有一个地方是锦宜无比熟悉的……那就是这曾在她额头上自由纵横过的手指君了。

先前被桓玹抱起来,慌乱中锦宜瞧见他露在外头的手,又嗅到他怀中那股独特的气息,这才起了大胆的猜测。

***

虽然桓玹仿佛开了个玩笑,锦宜却并没有真的敢当这是玩笑。

定了定神后,她心虚地喏喏问:“辅国大人……怎么会在那里?难道……”她有个不好的揣测,难道桓玹也在酒楼里?怎么会这么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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