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一看了,有她的字,有她的画,甚至有她与他恩断义绝的断袍,还有他送她,却被她摔断了的半截梳子。
盯着火盆里渐渐小去的火焰,男子掩去眸底的痛色,勾唇冷笑,“贺兰雪,这下你满意了?你我之间可真的是再无瓜葛了。”
这笑声悲怆,充满忧伤,宛若银针,扎的贺兰雪心口痛。
这也是她死了之后,第一次觉出来的心痛。
姬华音!
贺兰雪盯着男人那一双染了湿意的眸子,喉咙里滚过这三个字,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为什么会是他?
她贺兰雪这一生,自认为对得起身边所有的人,可这些人却对她恨之入骨。
而她认为,唯一有资格恨她入骨之人,却在这样清冷的夜为她默默落泪。
看着他眼角滚落的晶莹,贺兰雪转过了身去,看着手里的肚、兜,那正是她亲手秀的,上头的并蒂莲还曾被他取笑说是狗尾巴草。
还有一首骂他是笨蛋的藏头小诗,一副画着乌龟的小画,落款是姬华音小像。
这些他竟全留着?
甚至,在她害的他从此无法行走之后?
姬华音,你是故意的吧?
你这混蛋,你是想让我死都不能安心?
贺兰雪只想将这些玩意再烧回给他去,不料,这时又有东西砸到她头上,捡起来一看,她眼睛都直了,竟是一本《春宫三十二式》。
回头,看着轮椅上那男子唇角翘起的邪肆弧度,贺兰雪大声咒骂:
姬华音,你大爷的!